代向偉 郭修金
(1.黔南民族師范學院體育學院,貴州 都勻 558000;2.南京體育學院體育產業與休閑學院,江蘇 南京 210000)
貴州省有3個少數民族自治州、11個少數民族自治縣,第六次全國人口普查顯示,少數民族人口為1254.7983萬人,占全省總人口36.11%[1]。分布著苗族、布依族、侗族、土家族、彝族、仡佬族、水族、瑤族、畬族、毛南族、羌族等17個世居少數民族[2]。在國家民族政策扶持和地方政府的大力支持下,貴州省在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進程中以“兩山”理論為指導,取得了顯著的發展成就。2018年全省人均可支配收入已經達到小康標準,城鎮居民生活水平遠超過小康標準[3]。格雷厄姆·莫利托認為,2015年人類將開始由信息時代進入到休閑時代,人類開始重視生活質量,旨在提高居民休閑生活質量和身心健康水平的休閑體育開始在全世界流行起來,人們開始積極加入到休閑體育活動中來[4]。民族地區城鎮居民的生活更加富裕,城鎮居民的生活方式就更加追求休閑化,對休閑體育的需求就更加旺盛。未來,關注休閑、關注體育將成為“健康中國”的主旋律。鑒于此,對民族地區城鎮居民休閑體育限制因素開展研究就顯得尤為必要。
以民族地區、城鎮居民、休閑體育、限制因素為關鍵詞,通過中國知網數據平臺查閱相關文獻,并對獲得的文獻資料進歸納分析,為本研究提供理論基礎。
對貴州省6個地級市和3個自治州的城鎮居民進行問卷調查問卷,共發放調查問卷990份,收回916份,回收率92.53%,其中有效調查問卷835份,有效回收率為91.16%。
抽取調查問卷得分較高和較低的被調查者進行訪談。通過訪談了解城鎮居民休閑體育的主要限制因素及其他相關因素。
運用SPSS 20.0和EXCEL2010軟件對調查問卷所獲得數據進行信度分析和描述性統計分析。
對于休閑限制理論,大家普遍接受的主要理論基礎是美國學者克勞福德(Crawford)和杰弗瑞·戈比(Godbey)于1987年共同歸納的各類休閑限制因素研究,他們將制約個體休閑偏好與休閑參與的限制因素歸納為三類:自身內心限制、人際交往限制和結構性限制[5]。兩人又于1991年提出一個解釋休閑參與不能發生的全過程模型——休閑限制階層模型(Hierarchical Models)[6](見圖1)。自身內心限制因素是指影響個人休閑偏好或參與的內在心理狀態或態度因素;人際交往限制是指個體因沒有適當的休閑伙伴,而影響其參與休閑活動的因素;結構性限制是介于休閑偏好和休閑參與之間的中介制約因素,以及來自社會環境的制約因素,主要是針對人際間互動或個人特質的特殊情況產生的因素[7],包括人為因素、客觀因素等。本文以此理論為基礎,結合休閑體育活動的特點,篩選休閑體育的主要限制因素。

圖1 休閑限制階層模型
在我國,“城鎮”一詞多指居民戶口登記上的“非農業戶口”身份,即人口統計學意義上的城鎮。各種研究數據特別是官方研究多是依賴此口徑[8]。但在學術界,有學者從是否居住在城市的角度對城鎮居民進行界定,認為凡是居住在城市或者城關鎮的居民都屬于城鎮居民;也有部分學者從宏觀和微觀兩個角度來看,宏觀意義上的城鎮居民是指城市市區和城關鎮常住人口,微觀意義上的城鎮居民是指“非農業戶口”,故稱為“城鎮居民家庭”[9]。我們認為,以“農業戶口”與“非農業戶口”作為界定標準實有不妥,因為在城鎮生活的一部分居民,雖是“農業戶口”但長期居住在城鎮,享受城鎮基本公共服務,把這部分人群不歸屬城鎮居民不符合本研究目的。因此,本文中的“城鎮居民”即居住在城鎮或城關鎮的享受城市基本公共服務的居民。
通過對調查數據進行描述性統計分析和比較分析,得出自身內心限制因素、人際交往限制因素和結構性限制因素中的主要限制因子,并對其進行排序,分析首要限制因子和主要限制因子。
3.1.1 認識活動限制因子分析
審視休閑體育活動產生的端倪可以發現,休閑活動的誕生與貴族階層日常生活藝術化有很大的關系。作為制度經濟學的開創者、休閑學研究鼻祖的美國制度經濟學家凡勃倫(Thorstein B Veblen)在《有閑階級論》中曾有論述,休閑體育只能是貴族的特權,只有那些具有很多閑暇時間的人才能進行,是表現人的修養、氣質和貴族風范的一種表達方式[10]。反觀當今,休閑體育活動已從有閑階級的獨享轉變為全民大眾的共享,這正是人們對休閑體育價值認同后的行為外化。計劃行為理論也認為,行為意向直接決定行為,人們對“休閑體育”這一概念的認知和認同,決定了人們是否參與休閑體育活動的行為指向,進而影響其參與行為[11]。
認識活動限制(A1)包含4個限制因子(見表1)。通過均值比較發現,這四個限制因子在民族地區城鎮居民休閑體育自身內心限制的13個因子中排在后五名。實地調查發現,當代發達的新媒體技術和蓬勃開展的全民健身活動,提升了民族地區城鎮居民對休閑體育的認識,多數城鎮居民對休閑體育并非孤陋寡聞,他們能夠認識到休閑體育有益于身心健康,是很有趣味的休閑活動。由此可見,認識活動限制并不是阻礙民族地區城鎮居民參與休閑體育活動的主要限制因素。
3.1.2 情感活動限制因子分析
情感活動限制(A2)包含5個限制因子(見表1)。通過均值比較發現,這五個限制因子在民族地區城鎮居民休閑體育自身內心限制的13個因子中分別排名第1、第2、第3、第4和第6。人是具有感性思維和理性思維的高級動物,情感活動是人們內在心理受到外界因素影響后的心理波動,而更為關鍵的是這種心理波動會影響個體對外界現象的認識和行為決策,繼而影響人們的價值取向和行為表現,因此情感因素對休閑體育活動的開展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情感活動限制產生的原因來自兩個方面:一是對休閑體育價值認同的不全面。歐平認為,自我觀念會在無形之中決定女性選擇休閑活動的方式,如敏感、害羞、過分關注自己在他人面前的形象等往往會導致自尊心的缺乏,從而對休閑行為產生不利的影響,最終成為限制女性體育休閑的一種限制因素[12]。二是因壓力大而產生焦慮。這是一個相對概念,究其原因是因內心的各種欲望而忽視健康價值。當身體健康時,你可以懷揣一百個目標;當身體不健康時,你只有一個目標。因此,忽視健康價值的存在而無意識把自身的壓力擴大化必然會導致焦慮,這可以歸為我們對生活的真諦沒有一個理性的判斷,依舊是受到感性思維影響的表現。
3.1.3 意志行為限制因子分析
意志行為限制(A3)包含4個限制因子(見表1)。通過均值比較發現,這四個限制因子在民族地區城鎮居民休閑體育自身內心限制的13個因子中分別排名第1、第2、第5和第8。其中,“缺乏參與休閑體育活動的意志力”“自身懶惰”和“對參加休閑體育活動猶豫不決”是阻礙民族地區城鎮居民參加休閑體育活動的主要限制因素。眾所周知,休閑體育價值眾多,其中補償功能尤為突出。但從經濟學角度來看,當社會人在作出判斷和選擇時都會考慮經濟效益,縱使休閑體育價值再多,也不會把休閑體育活動列為首選。歸因理論認為,個體的行為體驗和主觀感受會影響其下次的行動指向和行為表現。因此,人們應當主動參與到休閑體育活動中,積極體驗休閑體育帶來的暢爽感,感受多巴胺帶來的那種愉悅感。

表1 民族地區城鎮居民休閑體育自身內心限制因子分析
3.2.1 個體與個體交往限制因子分析
個體與個體交往限制(B1)包含7個限制因子(見表2)。通過均值比較發現,這七個限制因子在民族地區城鎮居民休閑體育人際交往限制的14個因子中分別排名第5、第6、第7、第9、第11、第12和第14。說明個體與個體交往限制對民族地區城鎮居民休閑體育活動的阻礙程度較小。社會認知理論認為,社會個體具備自我調節能力,而這能夠促使個體做出自我行為導向的改變。即使個體間存在一定的不和諧因素,但出于人際交往的需求有時會遮蓋個體之間的問題。個體間的關系維持對于休閑體育活動的順利進行至關重要。有研究者發現,人們在參與休閑活動的過程中遭遇限制因素,并不是被動地做出反應的,而是主動地變通這些限制因素,從而成功地開始或參與休閑活動[13]。而且受傳統文化尤其是“以和為貴”文化的影響,個體與個體之間強調的是和諧相處。因此,個體與個體之間存在分歧不會成為阻礙參與休閑體育活動的主要限制因素。
3.2.2 個體與集體交往限制因子分析
個體與集體交往限制(B2)包含7個限制因子(見表2)。通過均值比較發現,這七個限制因子在民族地區城鎮居民休閑體育人際交往限制的14個因子中分別排名第1、第2、第3、第4、第8、第10和第13,說明個體與集體交往限制對民族地區城鎮居民休閑體育活動阻礙程度較大,也說明休閑體育組織對于休閑體育愛好者的重要性。社會支持理論認為,個體需要從社區、社會網絡和親密伙伴等渠道感知或獲取一些支持,其中親密伙伴是個人生活中的一種緊密關系,關系中的人認同和期待彼此負有責任。這些伙伴可以提供包括引導、協助、有形支持與解決問題的行動等工具性支持,或者提供包括心理支持、情緒支持、自尊支持、情感支持、認可等的表達性支持[14]。鄭杭生認為個體有群聚的本能,群體成員有共同的認同及某種團結一致的感覺,并希望在群體中滿足其各方面的需要[15]。所以,有組織、有計劃地長期開展休閑體育活動,加強彼此之間的交流與溝通,不僅有利于減少個體與集體交往限制,還能帶動很多人參與到休閑體育活動中來。

表2 民族地區城鎮居民休閑體育人際交往限制因子分析

注:B1代表個體與個體交往限制因子;B2代表個體與集體交往限制因子。
3.3.1 生理結構限制因子分析
生理結構性限制(C1)包含7個限制因子(見表3)。通過均值比較發現,這七個限制因子在民族地區城鎮居民休閑體育結構性限制的16個因子中分別排名第4、第7、第8、第9、第10、第15和第16,說明生理結構限制對民族地區城鎮居民休閑體育活動的阻礙程度較小。天生具有生理缺陷或者后天致殘的人群,生理結構限制有可能是他們參加休閑體育活動的最大限制因素。通過訪談得知,該類人群身體上的不便確實是阻礙他們參與休閑體育活動的主要限制因素。但是對于正常人群來講,生理方面的條件因素并不是阻礙他們進行休閑體育活動的限制因素。由此可見,被調查者能夠正確認識自身不參加休閑體育活動的原因,至少在生理結構限制方面的認識是比較客觀的。
3.3.2 非生理結構限制因子分析
非生理結構性限制(C2)包含9個限制因子(見表3)。通過均值比較發現,這九個限制因子在民族地區城鎮居民休閑體育結構性限制的16個因子中分別排名第1、第2、第3、第5、第6、第11、第12、第13和第14,說明非生理結構限制對民族地區城鎮居民休閑體育活動的阻礙程度較大。其中,“缺少社會體育指導員”是最主要的限制因素,一方面,大部分被調查者沒有掌握科學有效的休閑體育活動技能,需要專業技術人員解除他們的心理限制;另一方面,部分被調查者的休閑體育活動需要外部的監督和督促,這也說明其較容易受到外界因素的影響。“沒有時間”雖然排名第二,但不能成為主要阻礙因素。正如約翰·盧伯克所說:“時間對于每個人都是均等的,只有懶散的人才抱怨找不到時間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事實上,只要你想做,時間一般總會找到的,問題不是時間,而是你的態度,能夠享受休閑時間意味著我們有選擇工作的自由,而不是用來無所事事的。”[16]排名第三的是“休閑體育場地設施不夠完善”。海德認為,事件的原因無外乎有兩種:一是內因,比如情緒、態度、人格、能力等;二是外因,比如外界壓力、天氣、情境等。一般人在解釋別人的行為時,傾向于性格歸因;在解釋自己的行為時,傾向于情景歸因[17]。立足歸因理論進行分析,這是把行為結果歸因于外部因素,而沒有認識到自身因素的表現。因此,在非生理結構限制因素方面,我們與其歸因到外部條件的限制,不如主動調整自己的心態,提高對休閑體育活動價值的認識,變通自身因素不失為解決非生理結構限制因素的有效途徑。

表3 民族地區城鎮居民休閑體育結構性限制因子分析
4.1根據研究假設,限制因子均值得分在3.0以上的,表明該限制因子阻礙民族地區城鎮居民參加休閑體育活動。依據扎根理論分析,在自身內心限制方面,可以把該類阻礙因子歸納為以下三個方面:一是被調查者對休閑體育認識不清;二是被調查者忽視身體健康,未能認識到身體健康與物質生活追求互為促進的辯證關系;三是被調查者缺少參與休閑體育活動的興趣和動機。在人際交往限制方面,可以把該類阻礙因子歸納為以下兩個方面:一是被調查者缺少志同道合的休閑體育伙伴;二是被調查者身邊缺少休閑體育群體。在結構性限制方面,可以把該類阻礙因子歸納為以下三個方面:一是被調查者缺少社會體育指導員的科學指導;二是休閑體育場地設施不夠完善,具體表現為場地距離遠、無合適場地等;三是被調查者認為自身不具備參與休閑體育活動的身體素質。
4.2從各限制因子均值來看,三大限制因素對民族地區城鎮居民休閑體育活動的阻礙程度從大到小依次是結構性限制、自身內心限制、人際交往限制。首要限制因素是自身內心限制,主要限制因素是結構性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