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西秘境
——穿過海子山到格聶神山

圖文｜金沙江

圖1 理塘到格聶神山，海子山藍色的雙湖

海子山位于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理塘與稻城兩縣，其南北延綿93公里，東西寬47公里，面積達3287平方公里。在這里設立了四川海子山國家級自然保護區，保護區平均海拔4300～4700米，是面積巨大的冰川堆積地貌區域，而格聶神山在海子山的西南，與海子山交錯相連。

海子山的獨特景觀是數以億計的大大小小花崗巖冰川漂礫構成的石海。無邊的嶙峋怪石覆蓋了這片高原荒野，石海中有著巨大的角峰、堆積石山、U形槽谷、蛇形丘、冰川基磧，目光所及的亂石原野上沒有樹木，只有野草掙扎生長于石塊的縫隙之中。石海中有許多冰蝕洼地、冰斗等冰蝕地貌，這些冰蝕巖盆形成眾多形態各異的洼地海子，湛藍清澈，星散在荒原和山間，海子山的名稱由此而來，據專家統計這里有大小海子達1145個之多。

圖2 黎明時分，茫茫石海和遠處的海子

海子山自然保護區是青藏高原、川西地區規模最大、最典型的古冰帽遺跡，在世界上也是首屈一指的，地質學上的學名為“稻城古冰帽”。在冰期與間冰期的多次變化中這塊高原大地遭受冰川反復碾壓，眾多的古冰川遺跡便逐漸形成。

進入海子山，人們對海子山的地貌的第一感覺是滿目蠻荒，甚至有些恐怖之感，可是如果在荒原上西風中對如此豐富的地質遺跡駐足細細品味，海子山漸漸顯露出那廣漠雄奇的內質。它有著宇宙洪荒的壯美蒼涼，大處粗獷狂野，細處造物奇特。茫茫石海中的每一塊礫石似乎都有一段豐富的故事，沉默地述說地球宏大的板塊運動驚心動魄的震撼，冰雪風霜在漫長歲月中隨意撫摸大地的造化雕刻，展現出大自然的獨特魅力。

圖3 在海子山遠望理塘縣城

格聶神山坐落在海子山荒原的西南邊緣，從理塘縣城去格聶神山需要穿過海子山荒原，格聶神山距離公路干線很遠，它的地理位置比較隱秘。再者，幾十公里的石海茫茫的荒原徒步穿行談何容易，這也是鮮有一般外來游人到達格聶神山的原因。

圖4 覆雪的海子山荒原

去格聶神山，現在已有山區公路，開車由理塘縣城出發沿318國道西行不太遠，左拐離開318國道進入山區公路，穿過毛埡草原，上山進入海子山，道路在石海荒原中蔓延，行進二十余公里，一座凸出石海的標準金字塔狀的碎石山——鐵匠山映入眼簾，到了鐵匠山埡口就遠遠看到格聶山的群峰了。穿過了海子山的巨石狼藉的冰川堆磧荒原，礫石中湛藍的大小海子掠過車窗，到達格聶山區，這里的景色有了很大改觀，陡峭的高山連綿聳立，格聶山眾多雪峰的融雪形成溪流，流下的溪流匯成熱曲，穿過山間峽谷流出，在山麓高處出現了密集的高山森林，樹干筆直，森林向下是原始的茂密灌木叢、草地，構成豐美的高山牧場，也是許多野生動物的家園。熱曲河邊的藏族小村莊綠樹簇擁，白塔小寺廟，五色經幡飛揚，藏族村民安詳和氣，穿著校服的小學生非常有禮貌地向外來的游人問好，穿過蒼茫荒涼渺無人跡的石海，突然看到寧靜的小村，很有世外桃源之感。出小村，沿小公路驅車上行曲折到達群峰環抱的格聶神山腳下的虎皮壩，可近距離仰視格聶神山了，冰雪覆頂云霧流過。再前行道路坡度增大，有山路通到格聶山半坡的冷谷寺。

圖5 鐵匠山和遠處的格聶神山

圖6 熱曲河邊的藏族小村

圖7 格聶神山和相鄰的肖扎神山

這里的天氣變化很快，剛剛還是湛藍天空，陽光刺眼，轉瞬天色陰沉烏云翻滾，山頂霧色彌漫，雪花飄下，礫石莽原白雪覆蓋，不多久又天開云散。

格聶神山是藏族同胞心中的圣山，那是什么讓它在藏族同胞中擁有如此崇高的地位呢？相傳遠在2900年前，釋迦摩尼佛曾贊嘆格聶圣山為殊勝的清凈修禪之圣地。格聶神山是我國藏傳佛教24座神山中的第13座女神峰，也是勝樂金剛的八大金剛妙語圣地之一，在藏地，勝樂金剛的圣地只有喜馬拉雅山和格聶神山兩處，所以它的地位在藏族同胞心中是很高的。站在冷谷寺附近，格聶主峰就在頭頂，格聶神山的山體比較緩和，似一尊坐佛高高在上，主峰左右有四峰緊密拱衛，扎肖神山、克麥隆神山等群峰環繞次第排列開來，穆靜莊嚴。

圖8 格聶神山的石山和松林

圖9 遠眺格聶神山的群峰

圖10 礫石荒原上的騾馬馱隊

從理塘經過海子山荒原、喇嘛埡鄉，穿過格聶山下的熱曲河谷，向西翻越勞者龍巴埡口，渡過定曲河，再向西翻越扎瓦拉埡口，到達巴塘，再進入西藏，這條路線就是歷史上茶馬古道的西路驛道，數量眾多的馬幫馱著茶葉鹽巴長年累月往返行走在這條古道上，解放后隨著318國道的建成，古道被廢棄多年，而現在，這條線路就是許多越野愛好者追捧的“格聶南線”。由于格聶山區內地形地貌豐富，景色優美而神秘，因此還衍生出了多條經典徒步路線，每條路線都堪稱是頂級穿越，但是隨著更多游人的進入，也多次發生惡劣的破壞生態環境的事件，令人痛心。這里地處高原，自然生態環境非常脆弱，一旦被人為破壞，很難恢復。同時，一般游人缺少經驗和組織的大膽穿越，對人身安全方面危險性很大，一旦發生意外救援非常困難。所以，想來格聶神山穿越的朋友，希望大家無論走到哪里都以人身安全為前提，珍惜生命。并以保護這里脆弱的高原生態環境為己任，留給子孫后代一個寶貴的原生態的大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