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蔡溫《獨物語》中的“國家”思想

肖秋紅

延邊大學

一、關于蔡溫

蔡溫是近世琉球著名的學者，政治家，儒學者。字文若，琉球名具志頭親方文若，蔡溫是其唐名（中國式名）。1682年出生于琉球王國那霸的久米村。久米村是中國福建人移居到琉球后，華人的居住聚集地。其中閩人三十六姓最為著名。蔡氏便是移居琉球三十六姓中的其中一個。

蔡溫在出任琉球王國三司官的二十五年間，政治上進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大致可分為山林養育改革，河川的疏導，鼓勵發展農業以及手工業，提高琉球王府的收入等等。此外，蔡溫還制定了《位階定》對琉球的政治制度和位階制度進行了改革。他的一生業績豐富，被琉球學之父伊波譜猷稱為琉球五偉人之一。是沖繩歷史上流傳千古的偉大人物。至今仍受沖繩人民崇敬。

二、關于《獨物語》

《獨物語》是蔡溫的晚年作品。記錄了蔡溫從政二十多年的政治理念以及國家治理之道。全書由五十五條政治理念組成，遺憾的是最初的二條以及最后的一條因年代久遠丟失之外，目前現存的僅為五十二條。此書不僅記錄了他的政治理念，還很詳細的記載了山林養育政策以及海事政策等內容。是一本非常具有說服力的著作，被視為琉球王府的政治治理手冊。對于現代研究蔡溫的學者而言更是彌足珍貴的一級史料。

三、《獨物語》中“國家”的思想分析

古代琉球王國與中國的明清時期有著長達500余年的友好交流歷史。中國文化對琉球的影響甚大。青年時期的蔡溫曾以留學生的身份前往中國學習儒學及地理風水思想，此段留學經歷對蔡溫后世思想的形成產生了巨大的影響。當時琉球文人均精通漢文化，故現今遺存的古文獻大都以漢字書寫。本稿所參考文獻來自日本學者山田有功氏對蔡溫古著作《獨物語》的現代日語翻譯版本。

蔡溫以“分力”的形式將國家分為“上，中，下”三個等級。日本學者都筑晶子氏認為，所謂“分力”是指國家的國力，即綜合國力。對此山田有功氏也將其翻譯為“國家の実力”。國家分力的概念中出現了“事”一詞，日語發音為“koto”對此山田有功氏將其翻譯為“經世方針”漢語意思可理解為“治國理念”。關于以上的論述，蔡溫在《獨物語》中這樣寫到：

上位の國に上中下三段有之、中位之國に上中下三段有之、下位之國に上中下三段有之都合國位九段之差分有之候、然は上位之國其上國之分力を以下位之事有之國は上國之上段と可心得候、上位之國中位之分力を以中位之事有之候、國は上國之中段と可心得候、上位之國下位之分力を以上位之事有之候、國は上國之下段と可心得候、又中位之國其上位之分力を以下位之事有之候、國は中國之上段と可心得候、中位之之國其中位之分力を以中位事有之候、國は中國之中段と可心得候...（略）

引用自《獨物語》原文略減

為方便理解，以表格形式呈現上述原文

分力（國の実力）事（経世の方針） 國の段上位下位 上國の上位中位 上國の中位上位 上國の下位中位下位 中國の上位中位 中國の中位上位 中國の下位下位 下國の上位中位 下國の中位上位 下國の下位下位

根據表格內容可將其理解為，依據國家實力可將其分為“上，中，下”三個等級，另外處于上位的國家又可將其分為“上，中，下”三個段位。以此類推，蔡溫最終根據國家實力，治國之道等將國家分為九個等級。

四、從《獨物語》中看蔡溫對琉球國的認識

由于歷史原因，當時的琉球王國處于一邊向中國進行冊封朝貢貿易，一邊向薩摩藩納貢的兩屬境地。對于當時琉球國的國情，蔡溫在書中有以下的見解。

①御當國之儀偏小之國力を以唐大和江之御勤御座候に付而は御分力不相応程之御事候...

②御當國之儀大海之內に隣國も無之一國立居候...（略）

③下國之下段に而候共御政道本法を以相治置候は其國之分力に応じ安堵之治罷成積に候彌下以上之國は猶以安堵之治罷成申儀決定之事候。

由以上原文可知，蔡溫認為處于唐（中國）和大和（日本）之間的琉球國力偏小，且又處于大海之中，是座孤島。同時可以看出，這是蔡溫制定國家政治路線之前對本國國情的認識。從前文提到的國家分段法中也可以窺視到蔡溫的治國理念，他認為琉球國處于下國中的下段。但即使是下國中的下位，只要實行與國家實力相匹配的政治理念，依舊可以實現安定平穩的政治。蔡溫有這樣的認知，同時也是這樣做的。在他執政的二十五年里，琉球王國實現了政治的穩定，百姓安居樂業。后世學者稱其執政時期為“琉球文化爛熟的時代”。相信這也是對其業績最大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