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二房東”轉向“店小二”
——孵化器的專業化發展

文 管浩

近年來，隨著在孵企業需求的多元化，孵化器產業自身在探索新的運營模式，改善其運作效率的同時，政府也在為其“出謀劃策”。

作為創新創業的重要載體和服務平臺，孵化器在助推創新創業的過程中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孵化器本身帶有公益的性質和社會責任，它擔負了培育中小科技創新企業、加速高新技術成果轉化以及對傳統企業進行信息化改造的任務。

孵化器的興起與發展

孵化器的發展需要空間以及專業化團隊的支持，因此孵化器需要高新區作為支撐，并且根據高新區的定位和發展，培育相關聯的企業。同時，孵化器也是高新區培養自主創新企業的搖籃。

1988年4月上海科技創業中心成立，上海成為了全國科技企業孵化器建設最早、發展最快的地區之一。自2013年開始，上海的孵化器呈現出井噴式發展態勢，并在2018年初達到一個相對發展穩定的高峰期。

但近年來，由于資本寒冬以及今年新冠疫情疫情的影響，客觀的市場發展也決定了孵化器開始步入生存艱難的時候。相關業內專家也曾指出，過去30多年的孵化器發展過于依賴空間建設和政府支持，得了空間依賴癥和政府依賴癥。

確實，此前政府加大對孵化器發展的支持力度，明確符合條件的企業可以享受免征房產稅和城鎮土地使用稅等優惠，一夜之間大家都來做孵化器。但孵化器在快速增長的同時，也面臨著種種矛盾和難題。一些孵化器的注意力沒有放在為小企業創造價值上，而是把政府給它的扶持資金，當作收益的一部分。實際上，市場主體想要達到政府期望的孵化器的標準和要求，需要付出很多的努力。

中小科技企業代表未來

如果將科技類的企業比作“金字塔”結構，那么中小科技企業就好比是“金字塔”底端的基石。如果基石不夠多，那么位于中間層的高新技術企業和小巨人企業如何會得到快速增長？就更不會有越來越多的獨角獸企業和科創板的上市企業以及“BAT”的出現。

“孵化器的使命是什么？如果一個孵化器服務了100家小企業，5年以后，這100家小企業中哪怕只有10家能發展成了高新技術或小巨人企業，這也算完成了它的使命。”閔行區科委副主任徐亞云說道。

以零號灣為例。零號灣成立于2015年，位于上海市閔行區南部。作為初創企業的“伙伴”，零號灣所起到的作用不僅限于孵化器本身，它還致力于建設整套創業生態體系。它幫助打通了高校、政府以及各合作方之間的關系，為園區內初創企業的發展提供更多資源與機會。成立至今，5年時間過去了，這里孵化了670余個項目，其中400多個已成立企業，并留在這里發展。

徐亞云還談道，在市場主體積極性不高、內需動力不強的情況下，孵化器想要為創業者提供有效且專業化的服務是困難的。“因此，我們也和區內的孵化器一起往專業化發展之路的建設上做了一些探索。”

“二房東”的變身

專業化的內涵包括兩個方面：一是指較高的產業集聚度，二是指孵化服務的專業化能力和水平。目前閔行區在做的是幫它們整合資源，通過資源的對接，提高它們的融資服務能力，幫助它們加強專業化服務水平的建設，提高自身的吸引力。

“我們幫助孵化器對接一些專業化的平臺，通過這些專業化的平臺加強孵化器與在孵企業的聯系。”徐亞云繼續說道，“現在做物業出租的很多，如果孵化器跟一般的物業一樣只是簡單出租，這些創業企業會更加艱難，我們希望它區別于一般的物業載體。但是，從現在的比例來說，‘二房東’式的孵化器仍占主流。”

政策支持是幫助孵化器降低風險，支持它們去做更多的企業孵化，并不是讓孵化器只是去收租金，否則它就只是一個租賃空間，沒有產業集聚平臺、沒有增值服務收益，就像“二房東”，但是社會上不缺“二房東”。

山谷you幫國家級眾創空間是閔行區第一家以眾創空間為類目注冊的眾創空間專業運營管理機構，地處上海市閔行國家科技成果轉移轉化示范區內，是由商業地產運營商上海山谷實業集團有限公司的劉水彬于2015年8月投資成立的。這里曾是一個經營失敗的酒店，投資人撂下攤子消失后，這里便一直空關著。后來，劉水彬將該物業租下來，開發成商務辦公樓，創辦了現在的山谷you幫眾創空間。

最初山谷you幫的主要收入來源也是依靠房租差價。一開始計劃收取一些服務費作為收入，但實際上到目前為止，山谷you幫為在孵企業和創業團隊提供的所有服務中，包括幫助在孵企業和團隊申報各種科技政策、提供各種培訓、對接各種資源等服務均是免費的。為了平衡收支，山谷you幫除了壓縮管理成本、降低空置外，也盡可能申請政府對眾創空間的支持，以彌補為企業服務的經費支出。另外，山谷you幫也在努力尋找一些優質創業項目進行早期的種子和天使投資，以此期望獲得一些投資收益。劉水彬還以創辦眾創空間為契機，設立了2000萬元投資基金投資科創企業。這筆投資基金既是創業孵化的一個重要工具，也可實現與創業者共同成長發展。

但其實對中國市場來說，“投資+孵化”這條路并不是特別好走，投資人的風險意識不強，投資市場也并不成熟。范偉軍曾在采訪中表示：“孵化器都應該具備天使機構的職能，并且它的服務是多維度的，不僅是單純的提供資金，還可能是金融賦能、產業互聯、知識信息等各種專業服務。”

同樣，以閔行區為例。為了給孵化器內的科創企業提供更為優質、專業、精準的研發技術服務，近期，閔行區科創服務中心聯合上海研發公共服務平臺，向區內的孵化器提供了全市225家專業技術服務平臺名單供企業選擇對接，幫助企業整合創新資源，提高創新能力。

此外，閔行區科委在孵化器的金融服務、政策服務方面建立聯絡員制度。通過聯絡員制度的建設，對孵化器加強輔導和幫助，做到針對性有效的服務，幫助提升它們的服務水平。“加強對孵化器從業人員的關心和支持，也是提升他的專業化能力和水平的一個方面。這些聯絡人員在前期都接受過專項培訓，包括在孵化服務以及金融服務方面的培訓。”

推進孵化器專業化發展還需要推動孵化和加速聯動。

當孵化器內加速成長出一批優秀企業進入加速器后，能夠帶動孵化器內相關聯的一些其他初創企業形成集聚，使得孵化器與加速器形成有效的連接。當“孵化+加速”在產業領域內的聚集度更高，那么企業就會呈現扎堆的效應，這樣孵化器的發展與中小企業的培育就可以形成一個良性的循環。所以，如今孵化器若依然只是提供一般的孵化服務，已無法滿足在孵企業的發展需求，高質量的孵化器既要能為小企業創造價值，同時還要擁有鮮明的產業生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