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保青
真正的成功者并不迷信所謂的成功學,相反,他們熱衷的是“失敗經”。
周鴻祎在跟青年創業者座談時說:“現在成功學的書我建議大家不要讀,我也看過2本,看著有道理但生活中不會用。其實,我非常討厭成功學,也看不慣大眾崇拜成功,厭惡失敗的心理狀態。許多成功學喜歡把功成名就之后的公司和個人夸上天,其實成功的偶然性成分很大。很多人覺得我是成功者,其實不然,我是中國互聯網最大的失敗者,原來犯了很多錯誤。以至于我丟掉在搜索引擎市場跟百度一爭高下的機會,這可能是一個幾十億美金的機會。我們公司沒上市之前,怎么沒人請我講話呢,現在請我講話,只不過我也做了一個上市公司。所以很多時候你會發現這種社會價值觀其實無處不在,成者王侯敗者寇,只要公司成功,公司市值高,這是所有人頂禮膜拜的。”
不容否認,正是整個社會價值觀對于成功者過度的頂禮膜拜和追捧,才使得各種“成功學”充斥社會,成了大家娛樂和社交經久不息的話題。有媒體評論說:“所謂的成功學在很多時候,只是一個娛樂的功能,可以編成電視劇、電影,讓我們看起來很亢奮,讓我們在別人的成功故事里虛擬性地體驗一把虛假的成功,就像我們玩電子游戲一樣,我們在玩游戲的時候也是熱血沸騰、血脈賁張,但是一停電,什么都沒有了。”所以,與其醉心于成功學,倒不如研究一下“失敗經”。事實上,那些成功者無時不關注失敗,重視失敗,最讓我們耳熟能詳的是比爾·蓋茨的一句名言:“距離微軟破產永遠只有18個月。”他堪稱是“失敗經”的開山鼻祖。
任正非更是把“失敗經”運用到了極致。早在2001年,任正非在《華為的冬天》中說:“我天天思考的都是失敗,沒有什么榮譽感、自豪感,而是危機感。也許是這樣才存活了下來。公司所有員工是否考慮過,如果有一天,公司銷售額下滑、利潤下滑甚至會破產,我們怎么辦?我們公司的太平時間太長了,在和平時期升的官太多了,這也許就是我們的災難。”2012年,在華為內部一次自我批判大會上,任正非向全體高管和員工提出“下一個倒下的會不會是華為”。華為的“冬天”“倒下”都不是成功學,而是“失敗經”,滲透著濃濃的居安思危、哀兵必勝。華為成立32年之所以能屹立潮頭不倒,把“華為的紅旗”插遍全球180個國家與地區,是與他們參透“失敗經”分不開的。
阿里巴巴也有自己的“失敗經”。作為一家市值近5000億美元的互聯網科技公司,阿里無疑是過去20年全球最成功的公司之一,但馬云總是說:“阿里成立至今,經歷了1900次以上的失敗,才有今天。所有的失敗是最佳的營養,你要怎么看到和跨過失敗是關鍵。”當年馬云把衛哲從百安居挖到阿里任CEO時,衛哲說:“阿里會從幾千人發展到幾萬人,那我把從幾千人到幾萬人的經驗帶來。”馬云馬上打斷他說:“你千萬別把經驗帶來,你把教訓帶來,從幾千人到幾萬人犯過什么錯誤,只要你把這些跟我們團隊講清楚,我們不犯同樣的錯誤,我們哪怕犯一些創新的錯誤,我們也成功。”后來馬云又說:“我花時間最多的,是研究別人是怎么失敗的,研究失敗比讀MBA管用,MBA把很多東西固化了,MBA案例都是教張三怎么成功、李四怎么成功、王五又怎么成功,學了太多成功的事情后,你反而不知道怎么做事了。”
史玉柱也建立了一套“失敗經”。他說:“我成功過,也失敗過。人這動物啊,每成功一次,智商就下降一截;每失敗一次,智商就上升一截。我的結論就是失敗是成功之母,成功是失敗之父。一個人成功之后,他會忘乎所以,以為自己很能干,就為失敗埋下了伏筆。相反,你要是失敗了,你肯定會去反思,而這時候的思考、總結的教訓往往是最真實、最寶貴的。所以以后最好不要聽成功人士的講座,成功時候總結的經驗往往都是扭曲的,因為自大,往往看問題不全面。成功的時候,你在空中,總結的東西不接地氣。但凡失敗的時候,你總結的東西往往針針見血。因為這時候你冷靜,這時候你是被打擊的,你是摔到地下,甚至被人家踩到土里去,這時候你總結出來的東西才是最接地氣的。”
白巖松也在研究失敗。他說:“在我們的人生中,誰躲得開失敗?誰躲得開挫折?可是如果從小到大,我們都沒有接受過挫折與失敗的教育,不能夠體面且有尊嚴地面對失敗,成功又有什么意義?在太多‘成功學的概念籠罩下,很多人稍微有一些不如意,便陷在負面情緒中難以自拔。仔細想想,失敗很可怕嗎?中國有無數的歷史人物,之所以偉大,是因為失敗,而不是因為成功。我們應該知道,失敗有時是需要的,而且是成功的重要動因。失敗意味著更好的開始,而且有很多失敗本身,就是一種巨大的成功。”
何為失敗?失敗就是做了,但沒有成功。“失敗經”不是勸人接受失敗,而是教人如何東山再起、避免走彎路。在人們都急切渴望成功的今天,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從鉆研失敗開始呢?
(摘自《做人與處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