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正

聶雅卓

我終日試圖擺正我的微笑

即使這笑容總被眾人嗤笑

在鏡子里

我笑著勾勒著自己

我把野心畫成淺草

下面埋著幽徑里的古寺和蒼老的馬蹄

每一筆都是我遺落的半分刻薄與半分驕傲

用謙卑的姿態步入正軌

與無畏的理想

合并在比黑夜還漆黑的隧道里

我想要擺正成長的悖論

于是我走向了浩蕩的人群

我終日試圖擺正我的時間

在荒唐或可鄙的回憶里

我抽離自己

呼吸與淚逆流而上

從窒息的成長中暫且抽身

我仿佛又回到某個遙遠的午后

如果夢想注定要開在殊途

那就讓悲傷與歡喜看起來一樣匆匆

我想要擺正時間的遺憾和謬誤

于是我成了最孤獨的滄海一粟

我終日試圖擺正文字的位置

在漂泊者的筆下

或是叛逆者廉價的哭聲里

它們不必幼稚

也不必被人津津樂道

詩人筆下的月光是自由的

它們不應該破碎在千篇一律的鏡子里

也不應該被困在無人問津的匣子里

我想擺正月亮

以此來尋覓詩人的位置

從此那些不完美的天真或磨難

終于成為如期而至的輝煌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