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根鬃毛都是一種生命

李良旭

1939年，畫家徐悲鴻應印度大詩人泰戈爾邀請，前往印度國際大學講學。在為期3年的講學期間，泰戈爾常常陪同徐悲鴻游覽風景名勝。

游覽空閑，徐悲鴻拿出畫夾畫馬。他采用潑墨和工筆兼寫意的表現手法，著重刻畫馬的神態和氣質，塑造馬的英姿和飄逸。

每當徐悲鴻畫馬時，泰戈爾就在一旁靜靜觀看。他發現，徐悲鴻在畫馬時，每一筆、每一點、每一墨，仿佛都經過深思熟慮。有時他看到徐悲鴻提著筆，在那兒苦苦思索著，最終落下筆，只是畫出了馬的一根鬃毛。

泰戈爾忍俊不禁：“你思考了大半天，原來只是為了畫馬頭上的一根鬃毛，這太費勁了。把筆給我，看我給你畫幾根鬃毛，畫鬃毛是很容易的事?！?/p>

徐悲鴻將筆遞給了泰戈爾。泰戈爾接過筆，在徐悲鴻畫好的馬頭上畫上了幾根鬃毛。

畫完了，泰戈爾左看右看，露出尷尬的笑容，說道：“你看，我這幾根鬃毛畫上去，這匹馬頓時變成了一匹病馬、呆馬、癡馬。還是你畫得好，畫出了馬的威猛、雄壯、驃勇，也畫出了馬的馴良、耐勞、忠實。”

徐悲鴻說道：“鬃毛看似簡單，但應該畫在哪兒，畫多長，畫多少弧度，直接關系到這匹馬的整體形象。我觀察很久了，發現馬在悠閑時、奔跑時、低頭吃草時，鬃毛的擺動是不一樣的……馬的每根鬃毛都是有生命的，從鬃毛上能看見馬的喜怒哀樂。只有將每根鬃毛都看作一種生命，才能表現出馬的威猛、雄壯、驃勇、馴良、耐勞、忠實等性格?！?/p>

（摘自《課外語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