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至今想不起是否擁抱過你
但肯定擁抱過那個多情的夏天
想不起是否親吻過你
但露水肯定親吻過青蔥的心靈
我記得,河堤的一側是虎渡河
河堤的另一側是書院洲
河風吹拂的,是兩個年輕而單薄的身體
你當時在棉紡廠上班,年紀比我略大
而我剛出校園,只身在外,前路茫茫
臨別前夜,你送我一袋工廠配發的白糖
——那個年代憑票供應的食品
叮囑的話說了一遍又一遍
像虎渡河水拍打河堤,有不舍,也有牽掛
時間的長河從不為誰停駐
有時平靜如初,有時席卷而去
帶走鮮花和荒草,也包括眼淚和歡顏
奔波一生,河堤猶在
而許多的人和事,紛紛潰散
或許活得都不容易
或許你對此早已淡忘
娜姐!無論怎樣,我都想在人海中這樣叫你
就像在眾多的苦中刨出那一點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