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占坤
我的生活
以饑餓、暴食和藥品為餐
維持肉體及其對疾病的感覺
我過去的時日
以謊言、笑容、愚鈍為食
宴飲白晝和烈日下的露水
卻以憤怒、痛苦和憂傷的快樂
喂養未知黑夜的長舌婦
我的靈魂像蜂巢
釀著蜜,也養育著有毒的蜂刺
我不知道如何才能解釋
在夢境之中
我對自己生存的嫉妒和贊美
以及在夢醒之時
我對自己的袒護與背叛
我們在父親節想到感恩父親
在母親節想起感恩母親
在兒童節忽然覺得應該表揚孩子
又在異域或者本土的情人節
贊美愛人
我們在世界無煙日戒煙一天
在清潔地球日打掃垃圾
在地球一小時里關掉多余的燈
還在防治荒漠化和干旱日
盡量少沖一次廁所
我們在世界難民日祈禱
在國際和平日關注中東局勢
在讀書日購買名人新作
也會在廢除一切形式奴役世界日
討論人類文明與正義
而在這些屈指可數的節日之外
在更多沒有被命名的日子里
我們將以誰的名義思考
以誰的方式生活
“現在”——
一個被頻繁使用卻從未擁有對象的詞語
當我們說出這個詞一切都已成為過去
“現在”——
一種由人類恐懼感衍生的時間概念
實際上從未有人看到過它虛幻的模樣
“現在”——
一副比未來更加不可靠的安慰劑
用來平復對無可挽回事物的絕望心理
“現在”——
一只羚羊從未來向過去奔竄
獵豹的縱身一撲只表示饑餓與饕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