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外一首）

◎邱海文

行走的公路引領我，螺旋式上升

緊裹樹林的風，好像是

蒙蒙細雨，填滿整個山谷

枯黃的楊樹葉從枝丫間，掉落

仿佛被午后的光折斷

灌木叢中，紅色的火棘果

像一簇火苗，溫暖

潮濕的樹根

院墻里的桌椅

塵土堆積

去年，你栽種的木芙蓉

蒼翠間，只留下一抹血紅

孤獨的雀鳥，射向天空

灰白的芭茅尖

把凄涼的鳴叫聲割破

窗外，群山正穿過烏云

[冬夜燒烤攤]

一段昏黃的燈光

打濕了街角的路面

暮色沉沉，燒烤攤爐火溫暖

孜然的香氣，讓寒冬打了個噴嚏

一對中年夫婦站立在攤前

像兩截燒過的木炭

男人臉色灰暗，木訥

眼光碰向過往的行人和小轎車

女人把凌亂的菜蔬碼放整齊

如待兒子般，小心翼翼

夜深了，馬路上人影稀少

一輛三輪，四張方桌，十來把塑料凳

蕭瑟清冷

男人邊嘆氣，邊抬起頭

想到出租房里看書的男孩

路燈，仿佛陡然間

增大了許多亮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