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 戈
“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 1290年 前,那是公元 730年,李白與孟浩然那場千古吟誦的離別,因時逢開元盛世,又恰遇繁華時節,相別于傳說仙人乘鶴途經的黃鶴樓,自是少了些許悵然傷感,卻添了幾分詩情畫意。
30多 年前,那是 1989年,我追隨著美麗的傳說,初登黃鶴樓,覽詩仙昔日字里行間之勝景,那只飄逸輕盈的靈鶴自此清晰地飛舞在思緒中……
10年 前,那是 2010年,為了講述大海的故事,重登黃鶴樓,黃鶴便與我相伴,展翅翱翔于海風中……
兩個多月前,也就是 2019年 的 11月底,我經黃鶴飛越過的荊楚大地,敬仰蘇子的人格與才情,赴赤壁懷古。是日風寒雨驟,游人稀少,臨赤壁誦《赤壁》,別有一番興致與情趣。“適有孤鶴,橫江東來。翅如車輪,玄裳縞衣,戛然長鳴,掠予舟而西也。”雖無再登黃鶴樓,此時腦海中卻不免浮想翩翩:此橫江東去之鶴可是那樓上的黃鶴否?念想之情油然而生。
庚子年初,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疫席卷江城漢水,猝不及防地擾亂了這個新春原本該有的喜氣,“曾日月之幾何,而江山不可復識矣”。日月未曾幾何,九省通衢的江漢大地突然從喧囂變得寧靜起來,令人“悄然而悲,肅然而恐”……
不想要那么多的追尋,也不想有那么多的思考,在安然居家的 20多個日子里,我的腦子里冒出來的總是一些簡單且幼稚的聯想——那爽辣鮮香的熱干面,魚香四溢的糊湯粉;那戰友相會時熱火朝天的豪飲,閑話家常的茶聚;那四面八方集結馳援的白衣戰士,那生活在漢水邊上認識和不認識的人們;還有那蘇子因“烏臺詩案”由輝煌跌至低谷之時寫出的流傳千古的名篇……
那只“橫江東來”的孤鶴啊,請帶去我的祈盼:千湖之省的人們,我相信“顧而樂之,行歌相答”的日子很快就會回來了!“戛然長鳴,掠予舟而西也”,你是飛向黃鶴樓去的吧……
他日,倘若再登黃鶴樓,定在蛇山漢江之間暢詠“才飲長沙水,又食武昌魚……神女應無恙,當驚世界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