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海水那樣去愛（外二首）

誰能目睹大海的一生

誰能想象那永恒

海浪握有不朽的耐心

終生都在奔跑——是命

入夜，跨海大橋亮起霓虹

它把身體交付給海水

這彩色的蕩漾，能不能安慰一身的疲憊

像海水那樣去愛吧

月亮下面，一次又一次擦去散亂的痕跡

多年以后，我們如沙粒并肩躺在海灘上

大風將我們吹散

仍有浪花的手，輕輕把我們聚攏在一起

給每一片落葉起一個名字

給每一片落葉起一個名字——

然后，大聲地

把這些名字一個一個喊出來

葉子們就會一片一片跳回到樹上

樹重新有了晃動的影子

我的山崗啊，他又活了

坐在樹下的盲人

心中便有了一個發光的神

從來如此——

落葉凋零的時候，樹和葉子都不會悲傷

就像夕陽落下也只是地球轉了個身

流水被冰面摁住

小河不再哭

秋風要了青草的命

草也不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