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中醫傳承輔助平臺的針灸治療乳腺增生癥選穴組方規律

李秋妹 郭帥良 廖鵬騰 戚芷琪 顏智權 霍志豪 張保球 龍翔宇

摘要?目的：探討基于中醫傳承輔助平臺的針灸治療乳腺增生癥選穴組方規律。方法：收集1998—2018年中國知網（CNKI）期刊和萬方數據庫（WanFang）中針灸醫治乳腺增生癥的臨床研究文獻，運用中醫傳承輔助平臺對穴位的頻數進行統計，并總結出核心處方及挖掘新處方。結果：篩出相關文獻82篇、包括相關處方112個，穴位59個;高頻穴位依次為膻中（79.5%）、屋翳（67.0%）、天宗（65.2%）、肩井（61.6%）、肝俞（59.8%）等;設定置信度為0.8、支持度為35，得到25組核心穴組;以懲罰度為2、相關度為8，篩檢出具有意義處方4首。結論：基于中醫傳承輔助平臺數據挖掘分析出來的選穴組合及新方組合可供臨床醫生參考以及在基層醫院推行應用。

關鍵詞?乳腺增生癥;針灸;針刺;穴位;穴組;組方規律;數據挖掘;中醫傳承輔助平臺

Abstract?In order to dig deeper into the acupuncture treatment rules of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MGH）in clinical literature in the past 20 years，and further optimize the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 treatment plan of mammary hyperplasia，this study used a variety of data analysis integrated with the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nheritance assistance platform（V2.5）.Methods：The clinical research literatures of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 treatment of mammary gland hyperplasia was collected in CNKI and WanFang database from 1998 to 2018，and the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nheritance auxiliary platform was used to count the frequency of acupuncture points，the core prescriptions was summarized and new prescriptions were explored.Results：1）82 related literature were screened，including 112 prescriptions and 59 acupoints; 2）High-frequency acupoints were Fuzhong（CV17）（79.5%），Wuyi（S15）（67.0%），Tianzong（SI11）（65.2%），and Jianjing（G21）（61.6%），Ganshu（B18）（59.8%），etc.; 3）Confidence degree was 0.8 and the support degree was 35，and 25 core acupuncture groups were got; 4）4 meaningful prescriptions were screened when the Penalty was 2 and correlation was 8.Conclusion：The combination of acupoint selection and combination of new prescriptions based on data mining and analysis of the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nheritance assistance platform can be used by clinicians for reference and application in primary hospitals.

Keywords?Mammary Gland Hyperplasia; Acupuncture; Pinprick; Acupoints; Acupoint groups; Regularity of prescriptions; Data mining;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nheritance assistance platform

中圖分類號：R245文獻標識碼：Adoi：10.3969/j.issn.1673-7202.2020.19.031

乳腺增生癥（Mammary Gland Hyperplasia，MGH）在城市女性中的發病率高達50%～70%，其中因疼痛不適就診的就達80%[1]。現代醫學治療乳腺增生暫無特效方法，多采取抗激素藥物，起效快但短效且不良反應大[2]。據國醫大師郭誠杰教授臨床經驗總結和眾多學者的臨床研究，針灸治療本病有獨特的優勢和潛力[3-4]。隨著MGH發病率的日益增高，廣大學者們運用針灸治療也呈現百花齊放的局面，以至于針灸在治療MGH上穴位運用眾家雜談而無統一，且學者們臨床對MGH選穴組方研究卻甚少，不利于其的傳承與發展。我們篩選了近20年來中國國內期刊數據庫的針灸醫治乳腺增生的研究文獻，結合現代數據挖掘技術的應用，總結文獻中穴位的運用和組方規律的兼容性，提取和挖掘新的處方，這將為該病的臨床治療提供更為科學依據。

1?資料與方法

1.1?文獻來源

收集1998—2018年中國知網（CNKI）期刊和萬方數據庫（WanFang）中針灸醫治MGH的臨床研究文獻，檢索策略中設定疾病主題詞為“乳腺增生癥”，干預措施以“And”連接，主題詞“針灸or針刺”。

1.2?文獻納入標準

1）選取針灸或針刺醫治MGH的相關臨床研究文獻;2）以臨床診斷標準為依據，確診為“乳腺增生癥”的患者;3）治法以傳統針灸醫治或傳統針灸醫治為主并且臨床療效明確的文獻;4）腧穴選取來自十四經穴和經外奇穴的穴位并且有針灸穴組。

1.3?文獻排除標準

1）MGH診斷不明確或者不全的文獻;2）非期刊類及非臨床研究文獻;3）內容類似或重復的相關文獻，只取1次;4）應用非傳統腧穴及針灸療法的文獻。

1.4?穴位名稱規范

穴位名稱參照《腧穴名稱與定位》[5]，進行統一化。

1.5?數據錄入

為確保所選的針灸處方數據的真實性，中醫傳承輔助系統數據庫的穴位納入標準為：只輸入基本主穴，不輸入加減穴。

1.6?數據分析

運用中醫傳承輔助平臺（V2.5）系統中的“臨床采集”，納入文獻中的辨證選穴信息，在此基礎上建立數據庫。設置支持度為35、置信度為0.8，運用系統中的“數據分析系統-穴位分析”對穴位的分布規律進行分析;關聯度為8，懲罰率為2，并用聚類分析法對處方進行分析，并歸納出新的組方。

2?結果

初步檢索出254篇文獻，經過再次篩選，最終錄入的文獻82篇，涉及穴位處方112首、穴位58個。

2.1?穴位應用頻次分析

應用“頻次統計”，對針刺醫治MGH的穴位頻數進行統計，得出穴位頻數為827次，應用頻次最多的穴位（頻次>30）有10個。見表1。

2.2?關聯規則為基準的穴位組方規律分析

在中醫傳承輔助平臺系統的“穴位分析-穴位規則”功能中進行再次分析，得到穴位組合25個。見表2。穴位組合網絡展示。見圖1。

2.3?復雜系統熵聚類為基準下的核心穴組分析?基于中醫傳承輔助平臺系統下的“穴位新方”中運用“聚類-提取組合”進行無監督熵層次聚類分析[6]，衍化出的核心穴組8個。見表3。新方4首。見表4。

3?討論

MGH的發病機制中目前公認的是和雌激素（E2）、孕激素（P）、雌激素受體α（ERα）、孕激素受體（PR）等相關。在世界針灸學術大會里，劉亞敏等學者通過“思考針灸對性腺軸的調節”闡明了下丘腦-垂體-性腺軸的改變與乳腺增生發病率有相關性[7]。郭新榮等[8]學者通過對照針刺前后乳腺組織中ERα、PR含量，為針刺治療MGH提供了可靠的依據。在國醫大師郭誠杰教授帶領下，其團隊歷時40余年探索，證實針刺對E2、P等性激素及受體蛋白均有良性調節作用[9-13]。

在中醫學里，MGH歸于中醫“乳癖”“乳核”“乳痞”范疇。《萬氏秘傳外科心法·卷八面圖形十五癥》[14]和《外科正宗》[15]中都有描述乳癖“其狀如核，形如卵，可隨情志改變，多由七情傷肝脾郁結而成”。《瘍科心得集·卷中辨乳癖乳痰乳巖》[16]和《外科啟玄·卷五乳癰》[17]再次提及乳核可“隨喜怒而消長”。《洞天奧旨·卷七乳癰》[18]談及其多與婦人郁悶相關。《馮氏錦囊秘錄·女科精要卷十六帶下門諸論》[19]記載有氣奎塞而成癖，其機制言其氣痞塞不宣暢也。本病病位在肝胃心脾，古時女性以夫為天，失于所天，乃能生此病，肝郁氣滯，久郁傷脾，遂生。《證治準繩·瘍醫卷三》[20]中提及“憂怒郁遏，日積月累而致脾氣消沮，肝氣橫逆，遂成隱核，如鱉棋子”。乳核多因憂郁積忿，損于肝脾，以致郁滯、痰結、氣血虧損，有肝火血虛、肝脾氣血虛、郁結傷脾、郁怒傷肝脾等病機。《丹臺玉案·卷六乳癰門》[21]和《外科正宗·卷三下部癰毒門》[22]都論述其“憂郁思慮傷肝脾，所愿不得則積于心，而致乳之經絡阻滯不通，久而聚結成核”。《外科心法要訣·卷四》[23]中提到，其“形若梅李狀，由肝脾郁結成”。《類證治裁·卷之八乳癥論治》[24]描述乳房與胃經相關，乳頭與肝經相關，而其經絡與心脾郁結有關，久郁則氣血虧損，多兼厥氣挾痰。《張氏醫通·卷十一婦人門下瘡瘍》[25]中也描述其屬肝脾二臟久郁，氣血虧損而成。這些機制與選穴規律相符。

從醫治所選穴位運用的頻數分析來看，主要的高頻穴位有：膻中（RN17）、屋翳（ST15）、天宗（SI11）、肩井（GB21）、肝俞（BL18）、足三里（ST36）、乳根（ST18）、合谷（LI4）、期門（LR14）、太沖（LR3）。《素問·骨空論》中云：“任脈為病…女子帶下、癮聚”。可見MGH屬于“任脈為病”的范疇。膻中（RN17）是任脈經穴，在經絡中屬心包募穴、氣會屬性，經絡理論中四海的氣海、藏象學說中的心包絡。膻中又為喜樂之官，對開胸舒郁具有良好的效果。屋翳穴（ST15）：屋，地面建筑也，翳，華蓋之物也，指此穴如胸部的屏障，胃經經氣在此形成的氣體屏障，針刺此穴能直接作用于乳腺部分，能起通調陽明乳絡之經氣，軟化乳經之堅癖之效。天宗穴（SI11）出自《針灸甲乙經》[26]：“在秉風后大骨下陷者中…”“天”，為氣血運行之部也。“宗”，為氣之源頭。天宗穴是溝通胸之前后內外通路。乳癖屬胸之氣街所治，故天宗穴主治之。基于氣街理論，天宗能治療胸部氣機不暢之疾，通過通暢經絡運行，令乳癖得消。肩井穴（GB21）：“肩”指其位置，“井”言其狀如孔隙也，可納肝膽之水液，針刺此穴有疏導水液之功，又為手少陽三焦、足陽明胃經、足少陽膽、陽維脈之會。《傷寒論講義》和《讀醫隨筆》中指出“調肝可治百病”。疏肝首當調氣機，氣機行血運通，則百病消。張介賓在《類經》[27]中有關于五臟在腹中而其氣血則行于背部的記錄，肝俞穴（BL18）之功如“水潭”，聚集肝臟之精氣;《血證論》[28]記載有肝屬性為木，功用藏血，氣血的通暢賴于木氣升發，肝氣舒暢，肝失疏泄，皆可引起氣血失其經道，則癥瘕積聚。針刺肝俞對肝之疏泄有調節作用，從而調節氣機血運，則氣暢而百病消。足三里穴（ST36）為“四總穴”及“馬丹陽十二穴”之首列，得陽明經之多氣多血之特征，足三里屬胃之下合，有調理氣血、補虛增健之能，故又名“保健穴”。乳根穴（ST18）因其獨到的地理位置，早在《針灸大成》里就已提交其最善乳疾，起到開門引邪之用，能通暢氣血而散結消積，又能調沖任二脈而使乳絡通。合谷穴（LI4）最早見于《靈樞·本輸》，即“大腸上合手陽明……過于合谷…為原”，為臨床常用穴之一;《卷二·標幽賦》中云此穴與太沖能調十二經之氣機。《雜病穴法歌·卷三》有“婦人通經瀉合谷”的論述，提示通經可采用瀉合谷的方法各類瘀滯之證。期門穴（LR14）為十二經循行最后一條經脈肝經的最后一個穴，有著守舊連新的作用。氣血在經脈的循行能否完全的完成一個周期并繼續下一周期，與此穴密切相關。《傷寒雜病論》中，仲景先師認為條達肝膽的第一穴即為此穴，《銅人愉穴針灸圖經》中也有期門主氣機郁滯之癥的相關記錄。因與乳房毗鄰，歷代醫家典籍中都能找到其治療相關乳房疾患。太沖穴（LR3）出自《靈樞·九針十二原》稱其為肝之陰中少陽，能引肝氣下行之用;《靈樞·本輸》提及其為肝氣之輸注之所。太沖相當于“倉庫”，屬肝之原，儲肝之元，能通過舒暢肝經之氣而舒達氣機，而散結消瘕。

針對穴位配伍特性的進一步統籌分析，篩出8種核心穴組，并通過無監督熵層次聚類分析推導出4種新處方。1）天宗，關元，足臨泣;2）足三里，膻中，豐隆，夾脊;3）肩井，天宗，足臨泣，合谷，屋翳，肝俞;4）膻中，豐隆，期門，腎俞。上述新處方可為臨床針刺醫治MGH提供更為全面的辨證施治思維。

綜上所述，中醫傳承輔助平臺作為分析臨床信息規律的重要輔助工具，既能高效率地總結臨床針灸醫治MGH中穴位配伍的規律，又能系統生成的新處方可以滿足臨床針灸醫治MGH的需求。為臨床針灸醫治MGH提供更加全面的辨證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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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7-26收稿?責任編輯：楊覺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