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兒子

顧苓玉

寫在開頭：親愛的兒子，這封信本來是兩年多前（2017年4月17日星期一）寫的了。但最近，媽媽思緒萬千，擔憂感慨亦頗多，又想和你多聊聊，權當是對你的叮囑，嘮叨，或者說是期望和告誡。那么，媽媽就把想說的話續寫在此文之后吧。

親愛的兒子：

很榮幸做你的媽媽已整整8 年。從你誕生那一刻起，咱們就結下一輩子的母子情緣。當然，這里，我們要感謝爸爸，因為他貢獻了他的愛和那一枚最強壯的精子，所以才有了你。而關于精子、卵子，還有你是怎么形成的，這些個問題，你已經能清楚地解釋了，你可比當年的爸爸媽媽強多了。

這里，媽媽想說的話，其實就是爸爸媽媽給予你的殷切期望，也算是咱們家的家教吧。

第一，做一個有健康體魄的人

兒子，我們得感謝上天，你擁有一副健全、健康的身體，我們是幸運的。在這之上，兒子，我們還應該加強鍛煉并堅持下去，使我們的身體更強壯，更有活力，也才能更有動力。

可是，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人怎么能擁有強健的體魄呢？所以兒子，爸媽總會在有限的時間里也要時時帶你到田間地頭去，帶你去爬坡跳坎，教你認什么是水稻、土豆、蘿卜……它們哪些是長在地上，哪些是藏在土里？爸媽還讓你自己背書包，自己上下學；自己打洗臉水，自己倒洗腳水；總要你幫忙一起從車里拿東西上六樓的家里；也會帶你去爬山，似乎爬不動了也要你堅持。有一天，爬山才開始你就呻吟上了：“路好長啊，好難走啊！” 媽媽沒有批評你，只是告訴了你一句話：“世界上沒有比腳更長的路，沒有比人更高的山”。說出這句話媽媽就后悔了，因為媽媽覺得你肯定理解不了。可是，你居然解釋出了這句話：“媽媽，是不是，走啊走啊走，路就被走完了？爬呀爬呀爬，就到山頂了？” 我驚喜！之后你也再沒有哼哼唧唧，簡直完美！

第二，充滿敬畏之心

媽媽認為，敬畏之心的表現之一，遵守規矩。我們的一言一行要接受約束，要符合規矩，不能給別人、給社會帶來不好的影響。這一點，媽媽覺得你做得很好，你是一個懂禮貌、守規矩的好孩子。比如 “紅燈停、綠燈行，過馬路走人行橫道”，你就做得很好。兩三歲起，每當過馬路，看到紅燈，你一定會自覺停下，使勁揮舞著小手，吧嗒吧嗒地翻動著小嘴：“停，停，停！紅燈停，綠燈行！” 我們大人總被你嚴肅認真的小樣子逗樂，誰都會乖乖聽你指揮。

敬畏之心的表現之二，愛護環境，不亂扔垃圾。你從不亂扔垃圾，找不到垃圾桶，你就會一直捏在手里；就算看到別人亂扔，你也沒有亂扔過，媽媽覺得很欣慰，愿意給你一百個贊。要是人人都愛護環境，人人都不亂扔垃圾，我們的河水就會很清澈，我們的空氣就會很清新，我們的道路就會很干凈；我們的魚兒歡快，我們的鳥兒自由，我們的樹木茂盛，我們的地球就是美麗家園。兒子，媽媽想起了你背動畫臺詞的小樣兒：“保護河水，熊熊有責!” 媽媽也想要你記住：保護地球，人人有責；不亂扔垃圾，從我做起。

第三，學會傾聽

兒子，這一點你做得不好，你是一個小話癆，就連一個你不太熟悉的笑笑姐姐都給你取名為 “話包子”。每次教育你，要你學會聽別人說，你老不高興，滿不在乎地說：“可是我有很多話想說呀，我就想你們聽我說嘛！” 因為你小，大家都包容著你，耐心地聽你說。可這樣一來，媽媽發現了很糟糕的情況：你總是打斷別人的說話，你總是喜歡隨便插嘴。媽媽也學著你的方法跟你說話，這下，你不樂意了，還埋怨媽媽不好好聽你說話。于是媽媽趁機給你講了道理：隨便打斷別人說話是不禮貌的行為，不尊重別人就是不尊重自己。要學會傾聽，傾聽是一件有修養的事。我們的眼睛、耳朵是長在嘴巴上面的，意思就是要我們先學會觀察和傾聽，然后才說。媽媽知道：在你有意識地用小手捂住嘴巴表示歉意的時候，你已經走在學會傾聽的路上了……

第四，堅持閱讀

關于閱讀，現在媽媽只想要你記得一些感覺。慢慢地，你會發現閱讀是多么美的事。兒子，你不會忘記的，《不一樣的卡梅拉》你就翻閱了不下十遍吧。你會隨口背出里面的臺詞，你會要求我們跟你一起分角色朗讀；你會隨著故事情節或喜或憂，一會兒哈哈大笑、搖頭晃腦，一會兒小心翼翼、安安靜靜，這多好啊。在讀《猜猜我有多愛你》時，你和媽媽一起比動作，“媽媽，我愛你有這么這么長！” 你使勁伸長著你的手臂。我故意搗亂，“就這么長？”“哎呀，不是了，媽媽，我愛你有從我們這里到老家那么長！”“媽媽，那你呢？你愛我有多長？”……最后，媽媽說：“媽媽愛你遠比你能想到的長度還要長。” 你開心地擁抱了媽媽。看，兒子，閱讀是不是一件很快樂的事呀！

還有，媽媽還記得，一天，你冷不丁地問：“媽媽，世界末日是怎么回事呀？” 呃，媽媽驚訝地問你怎么知道這個詞的，你說你是從書上看到的，于是媽媽竭力給你解釋這個詞。當說到地球毀滅，人類也會毀滅時，你輕輕地 “啊” 了一聲。頓了一會兒，你說：“媽媽，我們還是要好好保護我們的地球，不然以后我們人住哪里呀?”“媽媽，我希望我們天天都是世界樂日，耶！” 媽媽一臉崇拜地看著你。

兒子，一直堅持閱讀吧，你會在其中體會到無窮樂趣，吸取到非凡的智慧。有句話說：閱讀和運動，是最低門檻的高貴。也許，你現在還不甚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不急，慢慢地，你就會領悟到的。

第五，心中有愛

兒子，現在正流行一個詞：暖男。兒子，媽媽就覺得你是一個有愛的小暖男，媽媽更希望你一直都可以做一個暖男。兒子，你可要記得對媽媽說過會一直做媽媽的暖寶寶喲；你也放心，不用再假裝從沙發上摔下，看媽媽著不著急，以此來試驗媽媽愛不愛你了。媽媽告訴過你的：媽媽愛你，不為什么，只為你是媽媽的兒子。媽媽還想告訴你：暖男不僅暖家人，也可暖他人喲。媽媽希望你慢慢學會暖自己、暖家人、暖別人。和善待人，友愛助人，贈人玫瑰，手有余香。古語也云：愛人者人恒愛之。

第六，關于其他

前些天，放學路上，你憂心忡忡地告訴媽媽：媽媽，如果你生的是一個比我更聰明的兒子就好了！媽媽驚問為什么，你說你動作慢，反應沒其他小朋友快。媽媽分明感到了你的愧疚，因為你怕爸爸媽媽失望。兒子，請記得媽媽緊握你的小手說的話：你是上天賜給媽媽的最好禮物！媽媽相信，你是那一只能夠飛越大海的小海鷗，而不是風浪來了快速躲閃的小灰雀。因為我們的翅膀不是為搶小魚而生的，是為了飛越大海看到壯麗風景。

兒子，加油，爸爸媽媽愿意陪你慢慢長大！

愛你的媽媽

2020 年2 月10 日續：

親愛的兒子：

你好！今天是2020 年2 月10 日，農歷新年二月十五；今年是庚子鼠年，老話說的，你的本命年。不過，鼠年臘月二十六出生的你，是只姍姍來遲的蝸牛鼠。今天媽媽就想跟你說說 “你與蝸牛的故事”。

還記得嗎，兒子，某天，媽媽曾經跟你和爸爸開玩笑說：“我兒子是屬牛的！” 你認真地糾正：“媽媽，不是的，你怎么能忘記呢，我是屬鼠的呀，老鼠的鼠。” 媽媽故意強詞奪理：“不，你就是屬牛的，我自己生的我不知道嗎，蝸牛的牛！” 說完，媽媽大笑，你和爸爸也大笑。然后你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頭，“唉，媽媽，你是這個意思哦，你就是說我動作慢嘛，像蝸牛一樣！”

兒子，咱們家唯一的雞飛狗跳，唯一的河東獅吼，唯一的母不慈子還孝，唯一的男子單打，唯一的這點不和諧，原因無他，只因你動作太慢。你穿衣服慢，吃飯慢，洗漱慢，寫字慢，跑步慢……怎一個 “慢” 字了得！

為了 “醫治” 你的 “慢” 癥，爸爸媽媽還有你親愛的老師們，是煞費苦心了的，都在想辦法提醒你，糾正你，督促你。

媽媽發現你寫字慢是因為，你幾乎每寫一個字，都要回過去添幾下。問你為何要這樣，你說當你每寫下一個字，你都會覺得有一筆或幾筆沒寫好，你想寫得更好一些，就忍不住要去添加，結果越添越難看，時間也浪費了。于是每有空陪你寫作業，媽媽就嚴肅地提醒你，批評你，不允許你那樣做。怎奈，兒子，你太強大，你照舊 “冥頑不化”“樂此不疲”。實在沒轍，媽媽情急之中，靈光乍現，一個心理學的名詞閃現，“過度療法”。

管他三七二十一，媽媽如獲至寶，當天晚上就立刻在你身上實施。

眼瞅著你寫作業，眼瞅著寫字又是老毛病上身。媽媽即刻大喝一聲：“停！” 你下意識地停下手中的筆，小眼神兒中帶些迷茫和慌亂。媽媽也不想解釋那么多，把事先準備好的香煙大包裝盒擺在你面前，抓過你的筆，迅速地寫下 “不添” 兩個大字。然后就讓你一直不斷地重復添加這兩個字，而且不準停。在媽媽的 “淫威” 之下，你不得不乖乖依從，你不停地重復添加 “不添” 兩個字。委屈的表情，絕望的眼神，這是你當時的特寫。不停地重復相同的動作，持續到20 分鐘左右時，厚厚的紙盒幾乎被寫穿了，“哇” 的一聲，你大哭，“媽媽，我以后再也不添加，不重復筆畫了。” 至此，你寫字確實很少重復添加筆畫了，速度稍微快了那么可憐的一點點。

這事算是告一段落。然后，時不時的，咱家唯一不和諧的場景仍舊繼續上演。

某次，和你交流，你說：“媽媽，我做事慢，但好些時候，我其實是想做到最好，我想追求完美，然后漸漸地就成‘慢’習慣了。對不起啊，媽媽！” 看著你不加任何掩飾的真誠的自然流露，聽著你說 “對不起啊，媽媽”，媽媽瞬間被什么東西給擊中。心里一陣暖流涌過，擁有一枚小暖男，做媽媽的還強求什么呢？去它的 “多快好省”，這世界，就是走得太快！

兒子，媽媽想把下面的話送給你。魯迅先生曾說：“不恥最后，即使慢，馳而不息，縱會落后，縱會失敗，一定可以到達他所向的目標。” 托·德雷克斯也曾說：“緩慢就是穩妥。” 爬上金字塔頂的只有兩種動物，一是雄鷹，一是蝸牛。兒子，媽媽相信，你可以是那一小只爬上屬于你自己的金字塔的蝸牛。愿你做一個溫暖的人，一個靠譜的人，一個有情懷的人，一個懂得付出的人。愿你用你的自控力、承受力、毅力、專注力還有自信力，成長為自己想要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