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魚虎牙合體

蔣李

昔日對手，如今將攜手并肩。

10月13日，國內兩大游戲直播平臺斗魚（NASDAQ：DOYU）、虎牙（NYSE：HUYA）公告稱，已正式接受大股東騰訊提出的邀約，進行戰略合并。合并后的新公司將設聯席CEO，為虎牙現任CEO董榮杰和斗魚現任CEO陳少杰，雙方的產品和品牌仍將保持相對獨立運營，管理層保持穩定。

針對本次合并，資本市場反應頗為微妙。截至10月12日收盤，斗魚大漲12%，虎牙大跌11%，騰訊漲3.34%。

“一山二虎”握手言和

騰訊是本次合并的直接推動者。

2014年以來，騰訊參與過斗魚上市前的多輪融資。2018年3月8日，騰訊在同一天向斗魚、虎牙分別投資6.3億美元、4.6億美元。“游戲是騰訊核心業務，騰訊會抓住所有對游戲業務有幫助的資源。”虎牙CEO董榮杰曾表示，騰訊同時投資兩家頭部平臺，是上了“雙保險”。此后，騰訊不斷加碼斗魚、虎牙，并成為兩家公司第一大股東。

今年8月10日，斗魚、虎牙分別發布公告稱收到騰訊發出的合并建議。合并背后，是顯而易見的“內憂外患”。

斗魚、虎牙先后于2018年、2019年上市，當時“百播大戰”塵埃落定，國內直播平臺基本確立“兩超多強”的整體格局。打趴一眾對手后，斗魚、虎牙一直呈現“撕咬”狀態，雙方在頭部主播、賽事版權上爭奪激烈。去年年底，斗魚爐石傳說主播安德羅妮、萌太奇夫婦因跳槽至虎牙，被判支付違約金1億元。

如今，移動互聯網流量競爭加劇，前有陌陌、映客，后有快手、抖音、B站，對斗魚、虎牙都構成直接威脅。

對騰訊而言，兩強合并，一方面能避免同質化競爭和緩解內耗，天價互挖主播等惡性事件將不再重演；一方面能合力應對競爭，拼搶流量，增強議價能力，拓展營收空間。

強強聯合≠高枕無憂

據了解，雙方合并預計將在2021年上半年完成。合并后仍有不少挑戰有待突破。

其一，斗魚、虎牙均存在收入來源單一的問題。今年上半年，斗魚、虎牙直播收入分別占營收比重的92.5%、95.1%，廣告及其他收入占比均不足一成。

其二，用戶增速放緩，行業區域飽和。艾瑞咨詢發布的《2020年中國游戲直播行業研究報告》顯示，游戲直播用戶增速或將從2018年的18.2%降至2021年的7.2%。該報告表示，2019年以來，沒有全新的獨立游戲直播平臺成立，說明游戲直播行業已逐漸趨于飽和。

其三，蛋糕既然有限，跨界“搶食”成必然趨勢。此次合并同時，斗魚還與騰訊簽署了關于企鵝電競業務的轉讓協議，騰訊將電競這一業務板塊融入游戲直播平臺，顯然也是基于跨界拓展的考慮，以期應對日益加劇的移動互聯網流量競爭。

在諸多競爭對手中，快手最具威脅性。根據直播數據公司小葫蘆的信息，今年國慶8天假期，快手、虎牙、斗魚禮物收入分別為2.62億元、1.82億元和1.27億元。2019年，快手直播日活躍用戶數突破1億，游戲直播日活躍用戶數超過5100萬。同期，斗魚日活躍用戶數僅1300萬左右，虎牙則在1000萬左右。值得一提的是，騰訊也是快手的重要股東。

B站也在游戲直播方面投入了大量資源。2019年，B站斥資8億元拿下《英雄聯盟》全球總決賽中國地區3年直播版權，簽約Uzi等知名電競選手，并挖角“斗魚一姐”馮提莫，當年B站直播和增值服務業務收入達5.7億元，同比增長183%，游戲直播業務占比頗大。

來勢洶洶的字節跳動更是強大對手。2019年，字節跳動旗下抖音火山版（原火山小視頻）直播板塊營收約100億元，抖音直播營收近200億元，大大超過斗魚、虎牙同期營收。

聯席CEO可能只是過渡期安排

纏斗多年后，斗魚和虎牙在業務能力、市場價值方面都勢均力敵。

今年上半年，虎牙營收、凈利潤分別為人民幣26.97億元、3.51億元，斗魚為25.08億元、3.23億元。截至10月12日收盤，斗魚、虎牙最新市值分別為49.78億美元、50.95億美元。

從用戶量觀察，虎牙上半年月均活躍用戶為1.68億，超過斗魚的1.65億。不過，在用戶付費方面，斗魚上半年總付費用戶數達760萬，高于虎牙的620萬。但在單付費用戶平均收益方面，斗魚僅306元，低于虎牙的413.7元。

簡單說，斗魚在付費用戶總數方面具有一定優勢，虎牙在總市值、營收、凈利潤、用戶活躍度、用戶平均收益方面稍勝一籌。

正因實力相近，一直以來，雙方鬧出了挖人、訴訟、口水戰在內的諸多風波。但隨著合并靴子落地，這些也都不再重要。

那么，斗魚、虎牙合并之后，究竟誰來主導？從雙方目前發布的信息來看，合并方案是斗魚退市，虎牙成為上市主體。

斗魚、虎牙雙方將按照1股斗魚ADS（美國存托股份）換0.73股虎牙ADS的比例進行合并。根據該換股比例，斗魚將在現有市值基礎上溢價后，以與虎牙相對等的1：1市值水平兌換新股。

斗魚現任CEO陳少杰、虎牙現任CEO董榮杰，則將成為合并后公司的聯席CEO。斗魚現有股東、虎牙現有股東，將在合并后的公司中各占50%的經濟權益。可見，斗魚雖會退市，但在權益及管理層面并未出局。

不過，從過往互聯網企業合并案例來看，優酷土豆、滴滴快的、美團點評、58趕集合并后，均以一方退出為終結。以此推斷，騰訊“一山”必然難容“二虎”，聯席CEO并非長久之計。誰將主導運營合并后的公司，必然要經過一番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