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歐領導人會晤推動中歐關系新發展

2020年以來，伴隨著國際形勢發展不確定性的增加，中歐關系發展獲得了新的動力和空間。9月14日晚，國家主席習近平在北京同歐盟輪值主席國德國總理默克爾、歐洲理事會主席米歇爾、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共同以視頻方式舉行會晤，取得重要成果，為未來一個時期中歐關系發展注入了新的動力，推動中歐關系取得了新發展。

重啟因疫情中斷的中歐高層往來

此次中歐領導人會晤是自今年6月下旬中歐高層會晤因疫情原因中斷后重啟以來，雙方完成的又一項重大外交議程。從8月開始，中國外交逐漸恢復“面對面”模式。9月1日，國務委員兼外交部長王毅結束了對法德意等歐洲五國的正式訪問。緊接著，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央外事工作委員會辦公室主任楊潔篪又開啟了對南歐兩國的“接力式”訪問。在兩個多月的時間內，中歐雙方如此高頻互動十分罕見。

9月14日，習近平主席同歐盟領導人就中歐關系深入交換意見，為下階段中歐關系規劃方向，確定重點領域，一致同意加強溝通協調合作，確保今后中歐之間一系列重大政治議程取得成功；深化互信，實現互利共贏，堅持維護多邊主義，共同應對全球性挑戰，推動中歐關系邁向更高水平。中歐雙方宣布簽署《中歐地理標志協定》，確認加快中歐投資協定談判，實現年內完成談判的目標。中歐決定建立環境與氣候高層對話和數字領域高層對話機制，打造中歐綠色合作伙伴關系和數字合作伙伴關系。

歐方表示，此次會晤涉及的議題廣泛，包括貿易和投資、氣候變化和生物多樣性、抗疫合作以及其他國際事務等。德國總理默克爾在會晤后表示，中德歐領導人進行了“良好、坦誠和開放的對話”。特別是，歐盟同中國正在進行投資協定談判，目前已取得進展，雙方領導人重申力爭實現年內完成談判的目標，強調要抓緊時間完成剩余工作。雙方領導人歡迎并同意繼續開展數字領域高層對話，加強在信息通信技術等領域的合作。同時，歐方也提到，在投資協定談判中，雙方對于市場準入、可持續發展等問題應予以特別關注。

中歐投資協定談判是重中之重

中歐雙方在投資方面潛力巨大。歐盟對華投資僅占其對外投資存量的4%，中國投資也只占歐盟吸收外資總額的2%。2012年2月，中歐雙方在第14次中國-歐盟峰會上聯合宣布開啟中歐投資協定談判。中歐雙邊投資協定的核心內容包括投資保護、市場準入、投資監管、可持續運營發展四個方面。今年以來，中歐投資協定談判已舉行了6次，雙方圍繞文本和負面清單的談判取得了積極進展。7月21-24日，雙方就公平競爭規則方面的文本議題取得了進展和一定突破。9月14日，習近平主席在同歐盟領導人會談中提出，雙方應力爭在今年內完成中歐投資協定的談判。歐方也認可這一目標。歐委會主席馮德萊恩在會后表示，中歐雙方的高級別團隊自6月起開始就協定的主要分歧點密集談判，目前已取得“積極進展”。馮德萊恩稱，“現在的問題不在于時間，而在于（協定的）實際內容”。

與傳統的投資協定相比，中歐投資協定談判的主要差異是引入了準入前國民待遇和負面清單的管理體制，關注國有企業的“競爭中性”問題，推動高端服務業更高層次的開放。當前，歐盟在市場準入方面重申要求改善中國在電信和計算機部門、衛生、生物技術和新能源汽車方面的報價。歐方認為，市場準入是一個有待繼續推進的關鍵問題，投資協定談判還在相互市場準入、可持續性發展方面存在障礙。

早在2015、2016年間，曾有中歐投資協定談判接近完成的聲音傳出。但近年來，由于國際政治格局和全球經濟環境的變化，中歐雙邊投資協定談判變數增多。其中，有兩個主要因素導致不確定性陡增。第一是“政治黑天鵝事件”——英國脫歐及特朗普當選美國總統。前者使得歐盟加緊尋求“戰略自主”，后者則使美國在全球挑起貿易摩擦。第二是近年來中國企業大量在歐洲投資并購，引發了歐盟的一些關注和警惕。自2018年以來，中國對于中歐投資協定的熱情上升，更希望中歐關系保持穩定和發展。另一方面，歐盟對于中歐雙邊投資協定標準的預期也有所提高。

中歐領導人確認加快中歐投資協定談判，很大程度上是源于中歐長期以來的合作基礎，并根據當前形勢變化和未來走向，提出的一種新的合作訴求。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已超出投資的范疇，這份協定不僅能令雙方工商界、投資者獲益，更能為雙方在政界、法治、社會領域的進一步合作打下基礎。

據歐盟在此次中歐領導人會晤后發布的消息，雙方已在規范國有企業行為的規則、強制技術轉讓以及政府補貼的透明化方面取得了新進展。無論是馮德萊恩還是默克爾，都在視頻會晤之后的記者會上提到，高級別的政治接觸是達成一個有意義的協定所需要的。對于默克爾和德國來說，有足夠動機推動中歐雙方盡快完成談判，達成符合歐方期待的協定。目前，默克爾已進入最后一個任期，沒有了連任的壓力，所以無論是在政策上還是外交上，德國都有更大的回旋余地和發揮空間。因此，德國無疑將在下一階段的中歐關系中扮演更加主動的角色。

歐盟希望提升自身在中歐關系中的自主性

9月14日，習近平主席在中歐領導人會晤中強調指出，中方愿同歐方在雙邊、地區、全球層面加強對話和協作，堅持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觀，維護以聯合國為核心的國際秩序和國際體系，推動政治解決國際和地區熱點問題，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這是中國領導人對中歐雙邊合作開展做出的莊嚴承諾。

歐洲理事會主席米歇爾在會晤中表示：“（在政治和國際關系方面）歐盟需要成為一個‘正式玩家’，而不是成為一個競技場。此次會晤，是歐盟發展與中國之間‘更平衡關系’的新一步”。米歇爾稱，中歐之間存在各方面差異和一些觀點分歧，歐盟不會粉飾真實存在的分歧，但也準備好與中國展開真誠交流和溝通。在雙方觀點存在差異的地方，歐盟已有一個明確統一的立場：希望與中國建立一個以對等、責任和基本公平為基礎的關系。這種期待其實同中方對中歐關系的期待不謀而合。中方認為，推動中歐關系發展，應該堅持求同存異、共擔責任、互利共贏。中國希望與歐洲在相互尊重的前提下，尋找利益契合點；在求同存異的基礎上，中國希望進一步與歐洲挖掘合作空間與潛力。

9月16日，馮德萊恩在布魯塞爾發表歐盟“盟情咨文”。她表示，眼下時局紛亂，主要大國或從多邊機制中退出，或將多邊機制“挾以為質”，但歐盟將堅守多邊主義和自身價值觀，歐盟希冀成為中、美之外的另一個獨立國際政治主體。在處理與中國的關系方面，馮德萊恩表示，在平等獨立的基礎上，中歐之間其實存在很多共識和合作領域。例如，中歐雙方在氣候變化與環保合作領域都十分活躍，歐盟期待中國堅守承諾，在氣候變化與環保國際合作領域繼續發揮領導力。

9月15日，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汪文斌在回應此次中歐領導人會晤相關提問時表示，下一階段，中方將落實好此次會晤取得的重要共識和成果，在堅持和平共處、開放合作、多邊主義、對話協商基礎上，繼續推動中歐全面戰略伙伴關系健康穩定發展，為國際社會抗擊疫情、恢復經濟、維護正義注入更多正能量。歐洲媒體表示，此次會晤為中歐雙邊關系帶來了實質性的進展，歐盟向中國傳達了不管中歐雙方分歧如何，布魯塞爾都將選擇一條不同于華盛頓的道路的堅定決心。而這，也正是中方為中歐合作注入戰略性內涵的真正動力。

（中國社會科學院“一帶一路”研究中心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