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建統戰魯西南二三事

王貞勤

王朝建原是楊得志將軍麾下一名驍勇善戰的營長，后被委派至家鄉魯西南從事抗日統戰工作。他膽氣過人，屢入虎穴，千方百計做好地方實力派的統戰工作，協助成立了地方抗日民主政權，并創建了地方抗日武裝，是被魯西南抗日軍民贊譽為“一人勝過千百雄兵”的一員統戰驍將，在當地留下了一段段傳奇故事。

“慢一秒就要你們的小命”

夕陽西下，秋末冬初的魯西南寒風陣陣，殘葉亂舞，處處一派凄涼景象。

“快點，快點，把他們埋了去喝幾盅！”在定陶縣（今菏澤市定陶區）陳集村北，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原來，十幾個當兵的準備在這兒活埋4個莊稼漢模樣的人，正推搡著把他們趕向一個剛挖好的大坑。不遠處，十幾個膽大的村民在伸著脖子看熱鬧。

“住手……”北邊的小道上，突然傳來一聲怒吼，把這些當兵的嚇得怔在了原地。

十幾米外，一個身高約有一米八、平民裝束的大漢，正急匆匆朝這兒趕來。

“你是干什么的，敢管我們的事，不想活了？”一當官模樣的掏出手槍，朝來人大喊。

“先別管我是干什么的。你們是哪一部分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隨便殺人？”

“我們是定陶王子杰團長的隊伍。這幾個人有煽動抗糧嫌疑，我們奉團座的命令，要將他們就地正法！”

“在這個地盤上，我尋思著應該是王團長的隊伍。不就是幾個小老百姓嗎？把他們都放了！”

“你是哪路神仙，這么大的口氣？我們團座今天殺的還是最少的呢！弟兄們，把他給我一塊埋了……”當官的話音剛落，幾個當兵的就要上前拿人，另幾個士兵繼續往坑內推搡種田人。

“我說住手就住手，慢一秒就要你們的小命！”大漢好像也被激怒了，一指那個當官的，順勢踏上一處小土丘，朗聲喝道：“快去通稟你們王團長，就說我王朝建來了，人是我讓放的！”

“都不要動，快……騎馬快去報告團座……”當官的被大漢泰山壓頂般的氣勢鎮住了，連忙吩咐手下人。

不大一會兒，當兵的騎馬回報：“團座有令，把這4個人都放了，并請王先生稍等，我們團座馬上親自來迎！”

王朝建是誰？他1895年生于定陶縣城西北8公里大王莊村的一戶富裕農民家庭。18歲結婚后，他跟隨家住本縣盛莊村的岳父學習中醫，由于吃苦好學，加上天資聰穎，不幾年就成為十里八鄉有名的郎中。

王朝建對貧苦莊稼人常常免除醫藥費，又兼為人豪爽仗義，在方圓幾十里積聚了廣泛的人脈，結交了近百名各階層的朋友，其中就有本縣陸灣村的王子杰。王子杰家中比較貧困，王朝建沒少接濟他。一次，王子杰的母親病重，在王朝建的精心治療和護理下，王母終于轉危為安。王子杰感佩不已，跪拜王朝建為大哥。

后來，王朝建棄醫參加了馮玉祥的西北軍。不幾年，他就在一些朋友的資助下，謀到一個團長的職位。1930年5月，“中原大戰”爆發，王朝建不忍中國人之間相互殘殺，毅然返鄉歸田，繼續行醫。在家鄉，因拒絕國民黨的延攬，王朝建被誣陷投入大牢。

在獄中，王朝建結識了同被關押的共產黨人。在他們的引導下，王朝建認識到只有跟著共產黨干革命，中國才能有出路。于是，他在獄中就秘密參加了書寫標語、傳遞口號等革命活動。

1938年夏，身陷冤獄近8年的王朝建，在家人和黨組織的營救下重見天日。剛一出獄，他就遠赴河北參加了八路軍。1939年3月，他隨楊得志轉戰到自己的家鄉。不久，八路軍冀魯豫支隊成立，楊得志任司令員，王朝建任第五大隊二營營長。

1939年6月，冀魯豫支隊攻打被國民黨反動派姚崇禮部盤踞的定陶縣城，王朝建協助楊得志策劃作戰部署。6月30日，定陶縣城被攻克，王朝建從監獄中救出被姚崇禮逮捕關押的王子杰。王子杰喜出望外，出于感恩，參加了八路軍，任王朝建的警衛員和通信員。

不久，革命意志不堅定的王子杰見跟著八路軍干革命太艱苦，就擅自脫離革命隊伍，回到家鄉陸灣村一帶，以抗日的名義招兵買馬，收集槍支，并當上了聯莊會會長。當隊伍發展到幾百人時，王子杰便自封為團長，將定陶北部和東北部劃為自己的勢力范圍，逐漸成為定陶縣勢力最大的一支地方武裝力量。王子杰不僅坐地收稅和逼迫群眾保障他們的糧草供應，還干盡搶劫、綁票、殺人的土匪勾當，甚至多次對共產黨和抗日群眾揚起屠刀。

1940年10月，已任冀魯豫軍區司令員的楊得志，根據魯西南抗戰形勢的需要，委派王朝建回定陶縣做統戰工作，一方面爭取王子杰抗日，一方面創建黨領導下的地方抗日武裝。

王朝建剛踏上定陶的土地，就碰上王子杰的部下在隨意活埋當地群眾。他不禁大怒，果斷出手相救。事后他才知道，他偶然救下的這4人都是陳集區的抗日積極分子。

王子杰一看自己的大哥、恩公和老長官到了，自然不敢怠慢，趕忙恭恭敬敬地把他迎接到自己的陸灣村“老營”，用最好的酒席為王朝建接風洗塵。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王子杰眨巴著狡黠的小眼睛，試探著套話：“我們弟兄多時不見了，兄臺這次可要多住些時日。這么多天不見，可把愚弟想苦了……”

“難得賢弟有這份情誼，我就住它個一年兩年再說吧……”依王朝建的脾氣，一見面他非把昔日脫離革命隊伍的王子杰先罵個狗血噴頭不可，但一想到楊得志司令員交付的任務，王朝建就暫時隱忍了下來，借坡下驢，虛與委蛇。

“臭嘴……”王子杰暗暗罵了自己一聲。他心中十分清楚，今后讓他難受的日子還多著呢！

“王朝建的統戰工作功不可沒”

王朝建來之前，楊得志曾同他預想過統戰王子杰的上、中、下3種結果：上是他能夠率部重歸八路軍;中是他雖然不能重新參加八路軍，但能夠同八路軍結成抗日統一戰線，至少不破壞共產黨和八路軍的發展;下是他投向日偽軍的懷抱，完全走向共產黨和八路軍的對立面。他們預料到，要實現第一種目標，希望極其渺茫，便把目標放在第二種結果上，力爭避免出現最后一種結果。

果不其然，王朝建同王子杰一提到率部重歸八路軍的事，王子杰的頭就搖得像撥浪鼓。他說：“弟兄們都自由自在慣了，哪里忍受得了八路軍那么多的清規戒律！”

王朝建心里十分明白，王子杰這是在拿下面的人當“擋箭牌”，現在最不愿重歸八路軍的，恐怕就是他王子杰自己了。王朝建心里雖這么想，并沒有當面戳破王子杰。

接下來，王朝建又提出雙方共同建立抗日統一戰線的主張。當初王子杰正是以打日本人為幌子蠱惑人心、拉起隊伍的，現在共產黨、八路軍提出同他結成抗日統一戰線共同打日本人，何況向他提出這個政策的，還是他的結拜兄弟和救命恩人，他沒有理由不答應。

王子杰轉了一下小眼睛，想著：什么統一戰線不統一戰線的，我暫且答應無妨，至于到時候聯合不聯合的，還不是我說了算。于是，他就滿口應承了下來。

自此，王子杰昔日對共產黨咄咄逼人的態度，不得不收斂許多。加上王朝建隔三差五就到他的團部給他“上上課”，王子杰表面上也做了一些對抗日有益的事情，甚至在定陶城北裴河村一帶，同下鄉搶糧的日偽軍真刀真槍地干了一仗，打死打傷一些日偽軍，由此更加聲名大噪，隊伍擴大到兩三千人。

與此同時，王朝建利用自己過去行醫建立起的人脈和八路軍的影響，同其他雜牌武裝和偽軍中的部分中下層軍官，也都建立了良好關系。在此基礎上，他在定陶縣放手發展抗日武裝，很快就聯絡到進步青年200多人。

1941年初，中共魯西南地委根據定陶縣逐漸向好的抗戰形勢，派共產黨員、曹縣李集區區長郭又新等人，到定陶縣籌備成立抗日民主行政辦事處（定陶抗日縣政府的前身），著手在定陶建立共產黨領導的抗日政權。

“組織的安排我無條件服從。只是我在定陶人生地不熟，恐怕……”郭又新面露難色。

“這個問題組織上早已考慮到了，你只管去就行，到定陶自會有‘高手相助。”地委書記戴曉東笑了笑，給他賣了個關子。

郭又新一到定陶，接頭人員馬上安排他和王朝建會面。雙方一一自我介紹，郭又新高興地說：“戴曉東書記說的高手恐怕就是你吧。你放著八路軍的大營長不干，回家做王子杰等人的統戰工作，并且卓有成效，魯西南革命者誰沒聽說過您的大名啊！”

“不要高抬我了，大家干的都是革命工作。”王朝建爽朗地大笑了起來。原來，為了便于郭又新在定陶開展工作，地委此前已安排王朝建利用在定陶的廣泛人脈關系為郭又新做好協助。王朝建愉快地接受了這一新的任務。

兩人見過面后，為了幫助郭又新盡快熟悉定陶情況，迅速進入角色，王朝建引領郭又新等人到革命基礎較好的定陶縣西部的馬集、解莊一帶活動，并在解莊李家藥鋪商量了成立定陶縣抗日民主行政辦事處及縣大隊的有關事項。

接著，經王朝建介紹，郭又新又先后會見了定曹抗日游擊大隊大隊長程樹勛（或稱程書勛）、菏澤縣靈圣區的干部及民主人士郭勛奇等人。隨后，王朝建又引著郭又新等人到定陶城西和城南的喬樓、鄧集、南王店、張董集等村開展工作。

經過一系列的準備工作，1941年1月底，定陶縣抗日民主行政辦事處在城西南的張圈村召開成立大會，魯西南地委軍事部長宋勵華兼任辦事處主任，郭又新任辦事處副主任并主持工作。

不久，經上級批準，由共產黨獨立領導的定陶本土抗日武裝——縣大隊，在城西郭伯堂村宣告成立，王朝建任首任大隊長，周明軒任教導員，大隊轄2個中隊，200余人，其中大部分都是王朝建動員和發展過來的。

自此，辦事處人員在縣大隊的武裝保護下，一起到附近各村開展工作。因為王朝建的統戰工作做得好，許多攔路的偽軍和王子杰等雜牌武裝，只要一聽說是“王朝建的人”，都會自覺地閃開一條道，放他們過去，有時甚至還會請他們到炮樓或據點內喝上一杯熱茶。

與此同時，王朝建還采取對日軍喊話、張貼或投寄宣傳品和優待日軍俘虜等方式，進一步加強對日軍的爭取、瓦解工作。王朝建和縣大隊多次帶領“在華日人反戰同盟”的人員，到定陶城墻外喊話，對日軍士兵進行反侵略戰爭宣傳，這對爭取、瓦解日軍，動搖其軍心起了重要作用。這些“在華日人反戰同盟”人員曾長期住在大王莊王朝建的家中，他們對群眾進行親身宣傳，這些宣傳對堅定廣大群眾抗戰必勝的信心也起了積極的作用。

隨著我黨領導的魯西南抗日根據地的鞏固和發展，在定陶建立區一級政權的條件也逐步成熟。1941年夏，定陶縣抗日民主行政辦事處決定在全縣抗日根據地內建立4個區公所，喬樓至游集一帶為第四抗日區公所。

沒想到，第四抗日區公所的建立惹惱了王子杰，他一度揚言要“刀兵相見”，將第四抗日區公所的人殺個“片甲不留”。原來，第四抗日區公所的轄區距離王子杰的老巢陸灣村非常近，令他非常不滿。

“解決這個問題，我看非王朝建出馬不可！”定陶縣抗日民主行政辦事處在商討對策時，郭又新胸有成竹地說道。

很快，辦事處任命王朝建兼任第四抗日區公所區長。王子杰和他手下的人都傻眼了，只好乖乖地看著第四抗日區公所成立并投入運作。

1941年9月，經魯西南地委、專署批準，中共定陶縣工委和定陶抗日縣政府在定陶西南的馬集村正式宣告成立，郭又新激動地說：“定陶抗日縣政府的順利成立，王朝建的統戰工作功不可沒！”

“一人勝過千百雄兵”

1943年春，國民黨定陶縣縣長出現空缺，王子杰便自命為縣長。不久，國民黨行署專員孫秉賢見王子杰在定陶勢力最大，為利用他，就正式任命他為定陶縣縣長，不久又向省里舉薦他兼任山東保安第十五旅旅長。

王子杰當了國民黨的縣長、旅長，便真正成了“王二天爺”（王子杰在家中排行為二，從小就因桀驁不馴被稱為“王二天爺”），行動更加瘋狂，手段更加兇殘，生活也更加糜爛。縣政府設有4個科，各科科長都是他的親信，縣府金庫就設在他的家里，縣府和旅部的東西都是他自家的。他一連娶了3個小老婆，整日花天酒地。而且他心狠手毒，翻臉無情，只要不順他的心，誰都別想活。

為了魯西南的抗日大局，王朝建不顧個人安危，經常去闖王子杰的“龍潭虎穴”，并且每次都在腰里別著手槍。我方有人為王朝建的安全考慮，勸說他不要配槍去見王子杰。但倔強的王朝建不為所動，每次去都不肯把槍摘下。到了王部后，王子杰身邊的人沒有王子杰的吩咐，也不敢讓他把槍摘下。

而王子杰每次一聽說王朝建來了，總要再三叮囑身邊親信盯著王朝建的一舉一動，只要一見王朝建摸槍就要趕快“救駕”。

王子杰殺了那么多人，甚至連自己的把兄弟和親信、親戚都殺，卻為何不敢動王朝建一根毫毛呢？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是王朝建對他確實有再造之恩，這個在魯西南廣為人知，他若敢動王朝建，恐怕自己將來無法再在江湖立足。二是他確實嘆服王朝建的為人。王子杰拉起隊伍后，曾準備血洗當年誣陷王朝建坐牢之人的滿門，被王朝建及時制止了。王建朝說，現在全民族合作抗日要緊，個人的榮辱算不上什么。三是王朝建曾是八路軍的營長和共產黨定陶縣大隊的大隊長，王子杰也不能不有所顧忌。

盡管王子杰表面上對王朝建客客氣氣，擺出一副百依百順的模樣，但狡猾如狐的他，背后卻是另外一副嘴臉。對王朝建的話，他是能聽就聽，不能聽就拖，不能拖就耍賴。礙于王朝建的面子，他雖然同我方暫時結成了抗日統一戰線，并達成了“互通情報、互相照應”的協議，但他抱的卻是實用主義的“哲學”：對他有利時就“統戰”，無利時就一腳把它踢開。

1942年，日軍到定陶城北 “掃蕩”時，王子杰因麻痹輕敵，在同日軍交戰中損失了不少人馬。為了爭取王子杰抗日，我方不僅允許他到王朝建的老家大王莊一帶隱蔽休整，還幫助他解決了一些給養方面的困難。

而當王子杰再一次站穩腳跟，特別是當了國民黨的“高官”后，他便同我方漸行漸遠。不過因礙于同王朝建的關系，他尚能裝裝樣子、蓋蓋臉皮，對我方始終不敢做得太過火。

到1944年，王子杰的勢力達到鼎盛時期，其手下有4個團，號稱有4000人，并擁有輕機槍18挺、擲彈筒40個。這個時候的日軍因為兵力日漸捉襟見肘，對王子杰開始“改剿為拉”，不斷向他“拋媚眼”。王子杰則“投桃報李”，半公開地做起日軍的“馬前卒”。加上王朝建此時臥病不起，辭去了縣大隊大隊長一職，不能再對王子杰進行有效鉗制，王子杰便開始公然與共產黨領導的抗日武裝作對，隨意捕殺抗日民眾。

這段時間，王朝建耳聞王子杰在罪惡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心急如焚，便通過寫信等方式對王子杰進行勸導和挽救。但王子杰“王八吃秤砣——鐵了心”，對王朝建陽奉陰違，繼續大耍“兩面派”。

1944年11月，魯西南軍分區決定利用王朝建同王子杰的特殊關系，對王子杰做最后一次爭取。此時，王朝建盡管病情非常嚴重，但還是決定參加這一行動，為抗日統戰工作獻出最后一份力量，并建議將這次爭取和談判的地點定在他的老家大王莊村。魯西南軍分區批準了這一方案。

王子杰既然已經上了日本人的賊船，本不愿再同我方接觸，但聽說重病中的王朝建非常想念他，無奈只好表示要親赴大王莊探視。在大王莊，我方同王子杰如期進行了會談。我方參加人員有魯西南軍分區干部于子元、定陶縣抗日民主政府縣長馬冠群、定陶縣基干大隊（定陶縣大隊和定曹抗日游擊大隊合并而成）大隊長程樹勛和王朝建等人，由定陶縣基干大隊車騎班的20名戰士負責安全警衛。

雙方在大王莊談了半天，王子杰態度頑固，雙方始終無法達成協議。無奈之下，我方提出劃分勢力范圍：定陶城西為解放區，城南、城東為游擊區，王部不能進入;城東北王部不得妨礙我軍活動。懾于我軍分區主力部隊的威力，加上王朝建躺在病榻上仍對他進行苦口婆心的勸說，王子杰只好表示接受，談判就此結束。

大王莊談判后不幾日，王朝建不幸病逝于大王莊，年僅49歲。對王朝建的英年早逝，魯西南地委、軍分區和抗日軍民紛紛表示沉痛哀悼，稱他不僅一手創建了定陶地方抗日武裝，而且在他卓越的統戰工作配合下，定陶的革命力量得到迅速發展和壯大，可謂是“一人勝過千百雄兵”，“他的去世是魯西南抗戰事業的一大損失”！此后不久，因王子杰始終冥頑不靈，大肆進攻我解放區，四處捕殺共產黨人，1945年春，魯西南軍分區將其俘獲并執行槍決。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王朝建被評定為革命烈士。如今出版的《魯西南革命史》《定陶縣志》《中共定陶地方史》《定陶縣軍事志》等史書中，均有王朝建抗日事跡的記載。

（責任編輯：林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