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寒

〔蘇聯〕鮑里斯·帕斯捷爾納克

我們打開門，寒氣

從院子滾進廚房，

在那一瞬，一切變得蒼老，

如同兒時的晚上。

天氣，干燥而靜謐。

大街上，五步之外，

冬天羞澀地站在門口，

遲遲不敢進來。

冬天，再一次來臨。

一棵棵白柳

如沒有拐杖和向導的盲人，

走向十一月的灰寂。

凍僵的水柳俯向冰河，

而赤裸的冰面

如妝臺前的鏡子，

照映黑暗的蒼穹。

冬天，站在十字街口，

白雪與迷霧半掩著路，

白樺梳好頭發，戴著星星，

對著鏡子細細端詳。

而星星暗自揣測，

在邊遠別墅的冬天里，

究竟有什么奇幻之事，

如同它在天上所見。

（曼 卿摘自微信公眾號“讀首詩再睡覺”）

〔日〕川瀨巴水版 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