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中也有詩②

馬煦翔

一杯清茶，味道不濃，但富有意韻。生活也是如此，雖然平淡，卻有無限詩意。

大考將近，書桌上堆著一本本教輔書籍，一張張試卷攤在床上，我看著這些試題，如同來到了一片煞白的鹽堿地，心里莫名地感到焦躁。

心煩意亂的我想起了久不練習的書法，拿起柜中塵封的筆墨紙硯，直奔小時候的書法班。老師遠遠看到我，臉上帶著笑說：“呦，稀客呀！正好來給小弟弟、小妹妹們露一手！”我心里有些忐忑，書法久不練習，筆法已然有些生疏，況且我現在心情焦躁，又怎能心平氣和地寫好一幅字呢？但是我不能讓老師失望。我掏出墨汁瓶，擰開瓶蓋，縷縷墨香猝不及防地暈染了我。

放好墨盤，慢慢將墨汁倒入。濃黑的墨汁流入素白的瓷盤，泠泠作響，如小溪，如山泉，慢慢映出頭頂的燈光。

“靜為躁君。”

我無意中在趙孟頫書寫的《道德經》中找到了這句話。書上印著他的小楷，字體端正典雅，極富詩意，讓我有了寫下去的平靜。

一橫，一豎……運筆間，天地間仿佛充盈著某種莫之能御的氣息，讓我心靜神寧。一鉤，一撇……一束陽光透過窗戶照進屋子，一抬頭，暖陽似乎也在為我的字打著方格。

筆尖飽蘸濃墨，在宣紙上勾畫著，留下了幾抹墨痕。墨香沿昏黃的燈光攀沿而上，與燈光交織著擁在一起，飄到屋子里的各個角落，也飄進了我的心里。

寫完，題款，一時間，這種莊嚴的儀式恰如其分地停止了，但墨香依然四處縈繞，像一首典雅的詩。

老師欣慰地笑了，小學弟、學妹們贊嘆不已。我的內心已不再焦躁，恢復了原來的平靜。抬起頭，昏黃的燈光灑在墻上，如幾片紅棗落入一杯清茶。

墨香縷縷，平淡中也有詩。

‖江蘇省徐州市礦大附屬中學

‖指導教師：韓書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