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利芳
“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轉眼又到中秋節,那一輪明月勾起在外游子的鄉愁,讓我特別想家,特別想念母親。
小時候,每到中秋節前后,母親就早早地張羅著買月餅,用剛剛收獲的芝麻做桂花糕,用新打的紅棗做棗花饅頭,用新刨的紅薯做拔絲紅薯。父親也不閑著,忙著爬樹摘柿子、核桃,還找來一口大鐵鍋,鋪上一層細沙,把新收的花生放進鐵鍋里炒花生。不一會兒,滿院子都彌漫著炒花生的香味,引得饞嘴的孩子們都來到我家。等花生炒熟了,父親給每個孩子都裝滿一褲袋。我們猴急猴急地用手指一捏,只聽“啪”的一聲,花生咧開了嘴,露出紅紅的花生仁,倒在手心里順勢一搓,用嘴把紅紅的內皮吹落,就看到白嫩嫩的果實了,顧不上燙嘴,嘎嘣嘎嘣吃起來,又香又脆又焦!
母親常說,吃月餅要等到月亮出來拜完“月奶奶”才能吃。于是,我和哥哥盼啊盼,好容易等到月亮從梧桐樹的縫隙里露出可愛的臉龐,便纏著母親趕緊切月餅。母親笑著在院子里鋪開桌子,把月餅、花生、棗花饅頭、柿子一股腦兒拿出來,開始最原始的拜月儀式。媽媽笑著說:“這拜月的吃食都是有講究的,月餅代表團團圓圓,花生代表豐收幸福,棗花饅頭那叫吉祥安康,柿子代表事事如意……”
拜完月,母親把老式的大月餅切成八份,給我們每人一塊。我們一邊品嘗,一邊聽母親給我們講“嫦娥奔月”的故事。月中嫦娥曾帶給兒時的我無限的遐想,月中桂花依稀芬芳著人間,月中玉兔如童話般清麗可人。
我正沉醉在嫦娥的廣寒宮里,突然發現梧桐樹下落下一方潔白如玉的手帕,我趕緊彎下身去撿,不料卻抓了個空。原來那是月光透過樹葉灑下的一片皎白月光,正好方方正正的,像一方手帕。我不好意思地笑了,母親也笑了,拉起我的手說:“這是嫦娥仙子送給你的禮物,一個女孩子,要有一方像月亮一樣潔白的手帕,把自己收拾得干凈整潔,才討人喜歡哦!”聽了母親的話,那方嫦娥仙子送我的“月光手帕”便永遠印在了我的心里,讓我擁有了一個女孩子心地善良、整潔干凈的樸素愿望,讓我一生都受益匪淺。
后來,我外出求學,那是我第一次離家。軍訓完不久,中秋節到了,學校給每人發了一塊月餅。全寢室的八個女同學看著天上的明月,手里捧著的月餅怎么也咽不下去,集體想家,哭得一塌糊涂。那時候,我才真正體會到沒有母親和親人陪伴的中秋節,是不圓滿的中秋,我才真正體會到“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的那份鄉愁。
結婚后,有了自己的家庭,我也開始學著母親的樣子,在自己的小家過中秋節。我早早買來月餅,蒸棗花饅頭,但總也吃不出兒時的味道,也沒有兒時過中秋節的快樂了。我知道,那是因為少了母親的陪伴,少了親人的祝福。中秋節,在我們每個人的心里,都是最重要的節日,是叫人想家的節日。
在這個節日里,母親永遠是最牽掛我們的那個人。母親在哪,中秋就在哪。仰望天空,月亮,是那么的遙遠;想念母親,親情總在咫尺天涯。(作者單位:汝州市地質礦產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