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溢唐風宋韻的江南千燈古鎮

徐艷文

提起江南古鎮，大多數人都知道烏鎮、周莊、西塘，但要說到千燈古鎮，或許知道的人就不多了。不過，“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句名言大家都耳熟能詳，它是明朝顧炎武最先提出的，而這位老先生的家鄉，就是千燈古鎮。

千燈古鎮位于江蘇省昆山市境內，東望上海，西鄰蘇州，距離蘇州市中心僅35公里，交通十分便利。這座古鎮自古以來市井繁榮，佛教興旺，人杰地靈，素有“金千燈”的美譽。其實，千燈古鎮與燈沒有關聯，它最早的名字叫“千墩”。據《吳越春秋》記載：“吳地有三江，其吳淞江畔有土墩九百九十個，昆山南三十里處有一高土堆，為第一千墩，故稱‘千墩?！庇捎诮戏窖灾小岸铡焙汀盁簟眱勺种C音，隨著時間的推移，“千墩”就被人們叫成了“千燈”。

千燈古鎮歷史悠久，遠在新石器時代，這里就有先民生存繁衍，并創造出燦爛的史前文明。如今，千燈古鎮的原始格局與水鄉風貌仍然保存完好，“水陸并行”“河街相鄰”的棋盤式建筑格局，以及“小橋、流水、人家”的江南水鄉風情，很多游人慕名而來。

來到千燈古鎮，遠遠地就能望見一座秀美的古塔。這座古塔因建于秦望山南側，得名秦峰塔，始建于梁天監二年（503），算起來距今已有1500多年的歷史。古塔呈樓閣式，直徑3米有余，磚身木檐共7層，高38.7米，四面墻壁鑲嵌著佛像。塔剎、腰檐、平座、欄桿、樓板均為宋代風格。由于塔形綽約，酷似亭亭玉立的少女，當地人形象地稱其為“美人塔”。每當微風乍起，塔檐銅鈴清脆鳴響，聲音猶如悠揚古樂，令人沉醉。

古塔下的寺院，名“延福禪寺”，是“南朝四百八十寺”之一，也有1500多年的歷史。寺里的大雄寶殿正門前，有兩棵千年古銀杏，枝繁葉茂。西側的玉佛殿中，供奉著釋迦牟尼臥佛像。駐足參觀完畢延福禪寺，走一走石板街，別有情趣。千燈古鎮的石板街，可稱“江南一絕”，該街全部由長2米，寬0.5米的條形花崗巖石板鋪成，據說始建于南宋，明清時進一步修繕，民國年間又以重金聘請名匠，重新進行整理。石板街主干道長800米，貫穿古鎮南北，并與支路縱橫交錯，綿延2公里。石板上為人行道，石板下是下水道，沿街臨河，且與每家的下水道及河灘相溝通，從河灘駁岸邊泄水入河，成為優良的排水系統，即使天降傾盆大雨也暢通無阻，雨停水干。

古鎮東面有一條寬闊的大河，名千燈浦。與千燈浦十字相交的是一條小河叫方涇濱。千燈浦南北貫通，為景區主軸線。千燈浦上有兩座古橋東西連通，北邊一座叫恒升橋，南邊一座名澄季橋。走過恒升橋便是西苑路，沿著千燈浦河邊、與西苑路十字相交的是南、北兩條石板街，當地人稱南市街、北市街。這是兩條原汁原味的老商業街，街面寬約2米，兩邊是商鋪和古民居，正所謂“足踩青石板，頭頂一線天”。街面上條石橫鋪，碎石整邊，干干凈凈。西苑路南邊的方涇濱，河上架有兩座小石橋，分別叫東香花橋和西香花橋，過這兩座橋南區和北區可轉通。

過東香花橋，來到南市街。老街上不僅有一家挨一家的土特產品、旅游紀念品商店，還有整修一新的名人故居。其中最著名的是顧堅故居。顧堅是元末明初的戲劇家，自號“風月散人”，還是昆曲創始人。如今，這里成為了顧堅紀念館，樓上有昆曲史展覽，那些和昆曲有關的陳列品、樂器、劇照、曲譜、戲劇人物圖等，讓人目不暇接。館內的顧堅塑像，仙風道骨，氣度不凡。江南絲竹和幽雅的昆曲聲不時從館內傳出，把人帶回古老歲月。

南市街中段有座古民居，門頭掛著“千燈館”匾額。這里原來是李姓老宅，清初，房屋主人李祖慶進士及第后步入官場，把老宅起名為“祖慶堂”。北京古燈收藏家殷小林夫婦，將多年收集的商周時期到晚清民國的1133盞古燈送到千燈古鎮展出。這些燈具，反映了社會進步和發展，也標示著不同年代、不同質地的燈具造型。

不遠處還有一幢“古戲臺”建筑，重檐歇山頂，典雅大方。磚雕墻身，木雕掛板，圖案都是戲劇場景。臺前兩根石柱上，刻有一副對聯“乾坤大戲場，請君更看我中我;俯仰皆身鑒，對鏡休疑身外身”，文字涵意頗深。早在唐朝開元初年，陶淵明九世孫陶峴從江西遷居千燈古鎮。陶峴既是文學家、詩人，又是音樂愛好者，家中有女子樂班，名“水仙班”。陶峴經常約江南名士來填詞譜曲，彈琴撥弦，登臺演唱，弦管之聲被稱為“江南絲竹”。至明代嘉靖年間，千燈名士徐應聘與撫州湯顯祖同科進士，兩人結為好友。湯顯祖曾應約前來，在顧氏“拂石軒”排練新戲，并重建古戲臺，演出湯顯祖初版《牡丹亭》，成為當年千燈古鎮的一大盛事。

走到南市街盡頭，便是顧炎武故居和亭林祠墓。顧炎武號亭林，是中國明末清初時期的思想家、愛國學者。祖上歷代為官，祖業龐大，舊時從石板街顧堅紀念館往南，直到如今的顧炎武故居，半條街都屬于顧家，因此顧家也被當地人稱為“顧半街”。

顧炎武故居坐西朝東，為五進的明清建筑，古香古色。自東而西依次為水墻門、門廳、清廳（轎廳）、明廳（正廳）、住宅樓，北側有背弄連接灶房、讀書樓和后花園。整個區域以現代科技手段，再現顧炎武居家生活、讀書場景。廳內陳列有顧炎武塑像、手跡、著作、生平事跡和國內外對顧炎武及其作品的研究成果。

亭林祠墓坐北朝南，東側與顧炎武故居相通，西側墻外為顧園。祠南向三間兩廂一門樓，以三間相通作祭堂。兩邊墻上及外面走廊嵌有磚石刻碑，其中的一塊就記錄著顧炎武的名言“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顧園位于故居西南側，占地面積約30畝。小園依史恢復修建，是融湖光水色、歷史人文為一體，具有江南私家園林風格的游覽區。曲水環繞致用閣、思宜園、秀石虬松莊、秋山亭、三徐居、慈母閣、四柿亭等及碑廊等，各景點以詩文、字畫、語錄、塑像等形式表現顧炎武的精神和生平。

游過顧園，在顧炎武故居對面的茶室要一杯茶，坐在河邊的長廊上，品著清香的碧螺春，眼觀千燈浦河面上輕輕搖過的小木船，一陣微風吹來，頓覺神清氣爽。喝完茶沿南市街回到西苑路，再游北市街。北市街上除了各類商店外，主要的景點是“朱氏當鋪”。一座老屋，前店后宅布置，游覽一遍，給人增添了許多古代金融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