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智霖,史利卿,馬建嶺,王麗云,李扭扭,董尚娟,季 坤,溫紹惠
(1.北京中醫藥大學,北京 100029;2.北京中醫藥大學東方醫院呼吸熱病科,北京 100078)
自2019年12月以來,以湖北省武漢市為爆發中心點,中國陸續出現由2019新型冠狀病毒感染引起的肺部病變為主的新型傳染病,2020年2月7日國家衛生健康委暫命名為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簡稱新冠肺炎)[1],2月 11日世界衛生組織(WHO)命名為COVID-19[2]。2019新型冠狀病毒屬于β屬的新型冠狀病毒,與2003年爆發的嚴重急性呼吸綜合征(SARS)、2015年的中東呼吸綜合征(MERS)相比在流行病學方面有明顯區別。2002年11月SARS首次在中國廣東省爆發,全球共有SARS患者8422例,死亡916例,病死率11%[3-4]。2012年MERS首次爆發于中東地區[5],截至2015年8月17日,據WHO報道,全球范圍內已有MERS冠狀病毒感染的確診病例1401例,其中死亡500例,病死率高達36%[6-7]。截至2020年2月16日24時,中國新冠肺炎累計確診70 548例,疑似病例7 264例,治愈10 844例,死亡1 770例,雖然病死率較MERS、SARS低,但傳染速度快,波及范圍廣,確診及疑似病例數量較大[8]。
新冠肺炎主要經呼吸道飛沫、接觸傳播,臨床以發熱、乏力、干咳為主,后期可發展為急性呼吸窘迫綜合征和多臟器功能衰竭。目前尚無針對新型冠狀病毒的特效藥物,多以對癥支持治療為主,多項臨床試驗表明中醫藥效果顯著[9]。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聯合國家中醫藥管理局發行的《新型冠狀病毒肺炎診療方案》自第三版起加入了中醫內容,并逐漸更新。結合發病特點、臨床癥狀和地理因素等,認為其屬于中醫學“疫病”“濕疫”范疇,病位主要在肺脾,病因是感受疫戾濕毒,病機特點突出表現為肺脾相關,故在此基于肺脾相關病機理論對其進行證治探討,希望為中醫藥治療該疾病提供思路,指導臨床辨治。
新冠肺炎具有發病快、傳播快、傳染性強、主癥類似的特點,首先屬于中醫“疫病”范疇。疫,是指具有劇烈流行性、傳染性的一類疾病,多因時行癘氣從口鼻傳入所致[10]。中醫對于疫的認識源遠流長。《素問·刺法論》云:“帝曰:余聞五疫之至,皆相染易,無問大小,病狀相似。”這詳盡說明了疫病的易傳染性、傳染無差別性、癥狀相似性的特點。《傷寒論·傷寒例》有“時行之氣”致病之說[11]。明清時期是疫病學形成發展的重要時期,第1部疫病學專著《溫疫論》標志中醫疫病學理論體系的形成。《溫疫論·自敘》中提到:“夫溫疫之為病,非風,非寒,非暑,非濕,乃天地間別有一種異氣所感,其傳有九,此治疫緊要關節。”[12]指出病因是感受自然界的“戾氣”,邪氣致病具有強烈的傳染性,傳變形式多樣(其傳有九)。《溫疫論》雖以“溫疫”兩字立題,但因古時“溫”與“瘟”往往混淆,直至清代雷豐《時病論》才明確指出“溫者,溫熱也;瘟者,瘟疫也;其音同而其病實屬不同”“溫熱本四時之常氣,瘟疫乃天地之厲氣”[13],故《溫疫論》一書仍以“疫病”為主。喻昌在《尚論篇·詳論瘟疫以破大惑》中對疫病亦有詳細的論述[14],劉奎在《松峰說疫》中詳細論述了瘟疫、寒疫、雜疫三者的病因及臨床表現的不同[15]。治療方面,吳又可認為發病初起應以“疏利氣機之品”直達膜原,使邪氣潰散外達,自創達原飲一方,為后世治疫所常用。《張聿青醫案》提出:“然溫熱濕寒之氣,皆能為疫。吳又可溫疫論主達原飲,治濕疫也。”[16]《溫熱經緯·葉香巖外感溫熱篇》也有相關描述:“溫疫白苔如積粉之濃,其穢濁重也,舌本紫絳,則邪熱為濁所閉,故當急急透解。此五疫中之濕疫,又可主以達原飲,亦須隨證加減,不可執也。”[17]楊栗山提出“天地疵癘旱潦之雜氣,雜氣由口鼻入三焦,怫郁內熾”的觀點,認為“若用辛溫解表是為抱薪投火,輕者必重,重者必死,惟用辛涼、苦寒,如升降、雙解之劑”,并自創升降散[18]。但疾病的發生發展因人、因地、因時制宜,新冠肺炎有其獨特的發病特點,結合武漢地域特點和病性來看,考慮歸為“疫病”之“濕疫”更為妥當,也得到目前多數醫家認可,劉清泉團隊[19]和苗青團隊[13]都認為新冠肺炎當屬于“濕毒疫”范疇,認為該病由“疫”邪引起,但以“濕”邪為重要特征,范伏元等[20]認為該病屬于“濕毒夾燥”疫毒;竇曉鑫等[21]認為濕邪是新冠肺炎的重要致病因素。
2.1 地理環境因素 從宿主和傳染源角度看,武漢疫情的最初爆發點在華南海鮮市場,感染人群多為市場店主及運貨人員[22],相關研究認為2019新型冠狀病毒自然宿主為中華菊頭蝠,在華南海鮮市場出售的目前未知的某種或多種野生動物為中間宿主,由此傳播給了人類[23]。2019新型冠狀病毒屬于疫毒之邪,飲食不潔,邪從口鼻而入,侵犯半表半里之膜原,為此次發病的主要因素。
從地理位置和氣候角度分析,武漢地處江漢平原東部,長江及其最大支流漢水橫貫市境中央,水域面積廣闊,又屬于亞熱帶濕潤季風氣候,常年雨量充沛、日照充足,具有夏季酷熱、冬季寒冷的特點,一般年均氣溫15.8~17.5℃。武漢地處內陸,地形如盆地,加上城市熱島效應和伏旱時期的副熱帶高壓影響,因此集熱容易散熱難,由此形成武漢地區以濕為主的氣候,正所謂“南方者,天地所長養,陽之所盛處也。其地下,水土弱,霧露之所聚也”。2019年武漢秋冬季節伏秋連旱,12月中旬開始,又陰雨綿綿,濕氣較重,“非其時而有其氣”,寒令當至未至,應寒而反暖,易產生疫病。再結合當地人飲食習慣,以黏膩之物或肉食為主,往往礙脾助濕,機體濕氣偏盛,因此,武漢的地理環境成為此次疫情發生的重要外部因素。
2.2 五運六氣 歲運太過之年,發病規律是本氣之臟偏勝而病,所勝之臟受損而病。2020年為庚子年,庚年化金運,庚為陽干,歲運太過,故2020年從應是燥金偏亢,即《素問·氣交變大論》所言“歲金太過,燥氣流行”[24]。歲金太過,燥氣流行,金氣偏甚則喘咳逆氣、肩背疼痛、尻陰股膝髀腨足等處皆生病痛,金勝克木而肝木受邪,則病兩脅下及少腹、目赤疼痛、目眥瘡瘍、耳無所聞等[25]。正是因為金運太過,所以出現肺系疾病,《新型冠狀病毒肺炎診療方案(試行第五版)》中的相關臨床表現也是以干咳為主,與運氣理論基本吻合。有關“肝木受邪”及其他病狀雖未提及,但武漢大學人民醫院于2020年1月24日發布的《高度重視非呼吸系統的首發癥狀——新型冠狀病毒性肺炎(2019-nCOV)患者的識別與防護》[26]中提到多例以結膜炎、輕度四肢或腰背部肌肉酸痛等為首發癥狀的“不典型”病例,與“肝木受邪”病癥不謀而合,也正體現出該病的運氣相關性。
2.3 口鼻為傳入途徑 新冠肺炎傳播途徑以經呼吸道飛沫傳播、接觸傳播為主,考慮口鼻為主要傳入途徑。疫毒之氣從口鼻而入,正所謂“口鼻之氣,通乎天氣”,經過呼吸而侵入機體,郁閉上焦,氣機壅塞,肺為華蓋,開竅于鼻,與自然界相通,肺葉嬌嫩,不耐寒熱,邪氣易侵襲,疫毒之氣入里,羈留肺系,外不得疏,內不得泄,閉阻肺竅,故出現干咳,嚴重者則出現呼吸困難,甚則喘促、張口抬肩,根據五行相生理論,子盜母氣,疾病就更易從肺臟傳變及脾臟。
3.1 病位在肺脾兩臟 新冠肺炎病位主要在肺脾兩臟,這一點從疾病的傳播途徑和臨床表現都有體現。《溫疫論》有云:“此氣之來無論,老少強弱,觸之者即病,邪自口鼻而入。”[12]戾氣從口鼻而入,鼻為肺之竅,口為脾之竅,故病位多以上焦肺及中焦脾胃為主,疫戾濕毒從口鼻而入,經過呼吸而侵入機體,郁閉上焦,氣機壅塞,子病及母,波及脾胃,也證實了這一點。從臨床癥狀上來看,武漢金銀潭醫院于2020年1月29日在Lancet發表的《對99例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患者的臨床資料和流行病學史的分析報告》中顯示患者臨床表現為咳嗽者占82%,氣促者占31%[27]。劉清泉團隊經過臨床觀察也發現2019新型冠狀病毒感染患者初起多伴有納差、惡心、大便溏等消化道癥狀[19],由此可知,新冠肺炎病位在肺脾。
3.2 病性以濕為主,寒熱錯雜,虛實夾雜 發熱但熱勢不高是此次新冠肺炎主要臨床表現,但在多例病例中,患者以非呼吸系統為首發表現,如消化系統癥狀:輕度納差、乏力、精神差、惡心嘔吐、腹瀉等;神經系統癥狀:頭痛;或者僅有輕度四肢或腰背部肌肉酸痛[26]。從患者這些臨床癥狀分析,考慮其病性“以濕為主,寒熱錯雜,虛實夾雜”。濕性重濁,《素問·生氣通天論》也說“因于濕,首如裹”,濕邪侵襲則清陽不升,營衛不和,出現頭昏頭重;濕性黏滯,故癥狀多黏滯不爽,出現便溏,苔膩等,且病程較長纏綿難愈;濕為陰邪,易阻遏氣機,氣機升降失常,損傷陽氣,后期則見肺脾兩虛。濕毒致病,又常與其他邪氣合而為病,或從熱化或從寒化,常常夾寒夾熱,加之人體體質各不相同,故往往形成寒熱錯雜,虛實夾雜之證。
3.3“肺脾相關”病機分析
3.3.1 肺脾密切相關 肺與脾兩者相互影響,生理狀態下,氣機的生成主要依賴于肺的呼吸功能和脾的運化功能;肺宣發肅降和通調水道,有助于脾運化水液,防止內濕產生,脾的轉輸津液又是通調水道的前提。
病理狀態下,疫戾濕毒從口鼻而入,郁閉上焦,壅塞肺胸,導致肺失宣降,氣機痹阻,升降出入失常,子病犯母則脾氣壅實。脾為太陰濕土,性喜燥惡濕,脾失健運,水液運化失司,易生濕邪。濕邪困脾,脾清陽不升,土不生金,母病及子又導致肺失宣降,最終肺脾同病。后期肺脾氣虛,衛氣化源不足,而致腠理開合失司,衛外不固,外邪更易乘虛而入;或者氣機升降失常,津液代謝失調,痰熱濕瘀等病理產物由此滋生,更耗傷正氣,形成虛實夾雜,導致病程遷延,預后不佳,正是因為如此,新冠肺炎后期往往出現氣短、倦怠乏力等癥狀。
3.3.2“肺脾相關”病機特點 新冠肺炎病機特點突出表現為肺脾相關,疫戾濕毒從口鼻而入,鼻為肺之竅,口為脾之竅,病位也以肺脾兩臟為主,由此便決定了該病的“肺脾相關”基礎,從臨床表現以肺脾兩系癥狀以及病邪口鼻而入的方面來看更是如此。
新冠肺炎病性為濕,濕性黏滯重濁,病勢纏綿難愈,濕熱之邪又上擾于肺,郁久而化熱,導致濕熱郁肺、肺氣郁閉;濕為陰邪,與寒相遇,更易阻遏氣機、損傷陽氣,濕日久成痰,痰濕之邪又可上貯于肺,導致痰濕阻肺、肺氣壅閉,故臨床上可見發熱、咳嗽、胸悶等肺系癥狀,部分患者伴有腹瀉、大便不爽、胸悶、頭暈等癥狀,舌苔也多偏于膩苔,符合中醫“濕性黏膩、重濁”的特點。
再有疫戾濕毒可夾寒夾熱,容易形成寒熱錯雜、虛實夾雜的狀態。疫戾濕毒夾熱,則耗氣傷津,發展成肺陰虧虛,陰虛火旺之證,若熱邪煎灼津液,胃陰不足,不能上承濡潤肺臟,肺失濡潤,肺氣上逆則作咳,咳嗽遷延不愈,久病則耗氣,從而肺氣虧虛;疫戾濕毒夾寒,久則損傷陽氣,致肺陽虧虛,子盜母氣又可致脾陽虧虛、后天失養,水谷精微不得運化上輸,肺失所養。最終導致肺脾虧虛,氣不化津,痰濁濕邪更易滋生,形成惡性循環。
綜上所述,新冠肺炎具有肺脾相關突出表現的病機特點,與肺脾生理上相互作用、病理上相互影響密切相關,主要病機為疫戾濕毒伏肺,氣機痹阻,肺脾氣虛,病機特點為肺脾相關,故在治療方面也應注重扶正驅邪,肺脾同治。
《新型冠狀病毒肺炎診療方案(試行第五版)》的中醫治療部分將該疾病分為醫學觀察期和臨床治療期,其中臨床治療期又分為初期、中期、重癥期及恢復期[28]。此次疫情中,疫戾濕毒是主要原因,辟穢祛邪解毒也當為第一要義,邪毒核心為“濕”,濕邪與肺脾兩臟關系最為密切,因此解毒宣肺健脾化濕當貫穿始終,同時各個時期的治療有不同側重,初期以宣肺止咳、芳香化濕為主,中期側重宣肺平喘、通腑解毒,重癥期溫陽開閉固脫,恢復期補肺健脾化濕。
4.1 初期——宣肺止咳、芳香化濕為主疾病初期,多以惡寒發熱或無熱、干咳、咽干、倦怠乏力、胸悶、脘痞或嘔惡、便溏為主癥,與中醫“濕”邪致病的特點相吻合。此時疫戾濕毒尚以上焦肺為主,或波及中焦,故以宣肺止咳、芳香化濕為主,兼顧肺脾兩臟,方藥以達原飲加麻黃、蒼術加減。在臨床應用中,還應結合舌苔脈象,有的放矢側重于清熱或除濕。若患者伴有口黏、口干、口苦等口味異常,不欲飲水或頻飲不解渴、大便黏滯不爽,舌苔黃膩,脈滑數等癥狀[29],當側重清熱,方藥可選用三拗湯合三仁湯加減;若患者以惡心嘔吐、大便溏,舌苔白膩為主,則是濕邪偏重,應該側重化濕和胃,可選藿香正氣散加減。
4.2 中期——側重宣肺平喘、通腑解毒疾病中期,以身熱不退或往來寒熱,咳嗽痰少,或有黃痰,腹脹便秘。胸悶氣促,咳嗽喘憋,舌質紅,苔黃膩或黃燥,脈滑數為主癥。疫戾濕毒內陷化熱,肺壅腑實,濕毒犯脾,治療應側重宣肺平喘、通腑解毒,以麻杏石甘湯為主,加入草果、檳榔、蒼術。其中檳榔辛散濕邪、化痰破結,草果辛香化濁、辟穢止嘔,蒼術健脾燥濕,結合該病肺脾相關病機特點,可適當佐以厚樸、黃芩、梔子等物,厚樸理氣祛濕,黃芩、梔子兼清肺熱,以增強燥濕清肺之功。又因為“肺與大腸相表里”,故應注重“通腑下法”的運用,結合辨證論治予以宣白承氣湯或升降散加減,正所謂“但得客氣一除,本氣自然升降”[12],升降散之意則在于“蓋取僵蠶、蟬蛻升陽中之清陽,姜黃、大黃降陰中之濁陰,一升一降,內外通和,而雜氣之流毒頓消矣”。
4.3 重癥期——溫陽開閉固脫重癥期往往出現呼吸困難、動輒氣喘,伴神昏、煩躁,汗出肢冷,舌質紫暗,苔厚膩或燥,脈浮大無根的癥狀。此時疫戾濕毒內陷心包化熱,內閉外脫,熱毒或閉阻氣機、神竅,或邪勝正衰,傷及胸中陽氣,“濕勝則陽微”,治療當以溫陽開閉固脫為主,方藥以人參、附子、山茱萸共煎并送服蘇合香丸或安宮牛黃丸。其中人參歸肺脾兩經,大補元氣、補脾益肺;附子歸脾腎兩經,乃“回陽氣,散陰寒,逐冷痰,通關節之猛藥”;山茱萸溫補收斂,狀元氣,補命門之火,三藥共用,以溫肺陽脾陽,回陽救逆。同時還應注意邪傷肺絡、毒瘀絡損之弊,適當佐以活血化瘀之品,如赤芍、丹參、川芎、桃仁等。
4.4 恢復期——補肺健脾化濕疾病進入恢復期后,臨床表現氣短、倦怠乏力、納差嘔惡、痞滿,大便無力,便溏不爽,舌淡胖,苔白膩為主。疫戾濕毒未盡,肺脾正氣未復,治療以補肺健脾化濕為主,方藥可選用六君子湯合沙參麥冬湯加減。“人之一身,皆氣血之所循行。氣非血不和,血非氣不運”,故肺氣得復,氣機宣發肅降正常,氣血相和。脾復運化,后天之本得固,氣血化生有源。這也正是肺脾相關在治則方面的體現。與此同時,還可加一些宣肺輕清之品,如炙款冬花、炙紫菀、連翹、淡豆豉等物,取“治上焦如羽,非輕不舉”之意。
新冠肺炎屬于中醫學“疫病”“濕疫”范疇,疫情的產生具有“天—地—人”多方面的影響因素,以濕為主的地理環境,“非時而至”的氣候,由此產生疫戾濕毒。其病位主要在肺脾,病性以濕為主,寒熱錯雜,虛實夾雜,疫戾濕毒伏肺,氣機痹阻,肺脾氣虛為主要病機,病機特點突出表現為肺脾相關。治療方面以解毒宣肺健脾化濕貫穿始終,初期以宣肺止咳、芳香化濕為主,中期側重宣肺平喘、通腑解毒,重癥期溫陽開閉固脫,恢復期補肺健脾化濕。筆者基于中醫學傳統理論,結合國家最新指南,以肺脾相關角度對新冠肺炎的發病特點、病因、病性、病機及辨證論治進行探討分析,以期更好地進行臨床辨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