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7.16
國網能源研究院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國網能源院”)能源戰略與規劃研究所研究員徐波近日表示,“十四五”期間,我國電源發展仍要堅持以保障能源安全為首要任務,堅持清潔低碳發展方向,平衡好能源安全與清潔低碳發展之間的關系,通過高質量供給滿足合理需求。
徐波是在國網能源院近日舉辦的“2020 年第一批基礎研究年度報告發布會”上作上述表述的。會上發布了《2020中國電力供需分析報告》《2020中國電源發展分析報告》《2020 中國新能源發電分析報告》《2020國內外電力市場化改革分析報告》。
報告認為,考慮到新冠肺炎疫情對2020年電力供需的影響,總結研判《電力發展“十三五”規劃(2016-2020 年)》執行情況,非化石能源消費比重、現役煤電機組平均供電煤耗等約束性指標均可完成,電力裝機總量和非化石能源發電裝機比重等預期性指標絕大多數均按要求進度執行或已完成目標,這為“十四五”電源高質量發展創造了良好條件。
國網能源研究院有限公司董事長(院長)、黨委書記張運洲預計,“十四五”我國電力需求年均增速將延續此前幾個五年規劃所呈現的下行趨勢,2021年用電增速可能大幅度反彈到8%~10%的范圍,后4年電力平均增速恢復到4%~5%的正常區間。
“十四五”能源安全保障仍是電源發展的首要任務。徐波表示,煤電發展要堅持底線思維。在重點區域、特大型城市以及城市群合理建設一定規模的煤電機組,保障極端條件下的電力持續可靠供應。考慮到煤電建設周期相對較短,要根據電力供需情況變化動態調整新增規模和布局,避免造成新一輪產能過剩。
值得注意的是,盡管部分國家做出了放棄煤電的決定,但考慮到我國的國情能情,煤電在今后很長一段時間內仍將是保障我國電力安全可靠供應的“壓艙石”和“穩定器”。報告認為,不宜過早過快大規模淘汰煤電。考慮到水電核電潛力有限、氣電發展制約較多以及新能源出力不確定等因素,煤電仍需發揮電力平衡作用和對新能源的調節補償作用。
應對短時電力尖峰負荷也將是“十四五”面臨的挑戰。報告建議,利用市場手段充分調動需求側響應資源,應對尖峰負荷挑戰,保障電力安全可靠供應。“建議推動需求側響應資源合理納入電力規劃,健全尖峰電價、可中斷負荷補償等需求側響應激勵機制,優先推動工業領域負荷參與需求側響應。”徐波說。
“十四五”電源發展還應堅持清潔低碳發展。報告建議,一方面統籌優化水電開發建設,穩步推進核電建設,重點提升核電經濟競爭力。另一方面,以就地、就近利用為重點,優先在用電負荷附近開發新能源;深入挖掘靈活調節資源潛力;提高跨區輸電通道運行方式靈活性;通過市場手段等多措并舉促進新能源消納利用。
(來源:新華社)
當前,新冠疫情對全球經濟秩序和經濟活動的巨大沖擊,地緣政治深刻變化,能源安全保障壓力增大,我國發展現代煤化工具有重大戰略意義。7月1日,中國工程院副院長、太原理工大學教育部煤科學與技術重點實驗室主任謝克昌撰文指出,現代煤化工作為能源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要以“推進能源生產和消費革命,構建清潔低碳、安全高效的能源體系”為總體指引,將“清潔低碳、安全高效”的基本要求作為“十四五”現代煤化工產業發展的基本遵循,扎實做好“六穩”工作,落實“六保”任務要求,為全面恢復生產生活秩序、復蘇我國經濟提供堅強能源體系保障。
謝克昌介紹,經過多年發展,我國現代煤化工產業已經取得長足進步。一是總體規模在全球前列;二是示范或生產裝置運行水平不斷提高;三是相當一部分技術處于國際先進或領先水平。
但是,我國現代煤化工發展還存在一些制約因素。
一是產業發展戰略定位不明確。煤炭是我國能源自給的主力,社會對現代煤化工與綠色高端化工可以實現清潔高效、部分替代石油化工缺乏認知,進而出現“去煤化”與“聞化色變”,使我國煤化工戰略定位一直未清晰明確,從而導致政策多變和企業如坐“過山車”般的感覺。
二是內在不足影響產業競爭力水平。煤化工本身能源利用與資源轉化效率偏低,由“三廢”特別是煤化工廢水引起的環保問題突出;由于現代煤化工工藝中調氫(變換)反應的不可缺失,耗水與碳排放較多;由于初級產品多,精細化、差異化、專用化下游產品開發不足,產業比較優勢不明顯、競爭力不強;由于技術集成度和生產管理水平上的差距,產品成本偏高,整體效能有待提高等。
三是外部環境制約產業發展。石油價格與供應、產品產能與市場、資源配置與稅收、信貸融資與回報、環境容量與用水、溫室氣體與減排等都是影響我國煤化工發展的外部因素。某些時期和某些區域因素單一或疊加,不僅嚴重制約著煤化工的健康發展,而且大大降低了已形成產業的經濟抗風險能力。
謝克昌認為,能源安全是關系我國經濟社會發展全局性、戰略性問題,面對復雜的國內外發展環境,我國能源清潔發展一方面要積極發展高效污染物脫除技術、多污染物協同控治技術、廢水近零排放技術以及“三廢”資源化利用技術,依托示范工程盡快實現產業化,同時要立足大氣環境、水環境與土壤環境容量,科學布局煤基能源化工產業;另一方面,要建立健全煤基能源化工清潔生產標準與相關環保政策,完善項目審批、全過程監管以及后評價的清潔生產管理體系,明確監督職責,形成問責制度,引導和調控煤基能源化工產業清潔化發展。
在低碳發展方面,要明確煤基能源化工減碳有所為和有所不為,一方面要充分利用煤基能源化工過程中副產高濃度CO2的優勢積極探索CCUS 技術,超前部署高效CCS 以及CO2驅油、CO2制烯烴等CCUS技術的前沿性研發,拓展CO2資源化利用途徑;另一方面又不能“投鼠忌器”,無視煤基能源化工高碳工業的工藝屬性,阻抑煤基能源化工科學發展,要通過顛覆性技術突破源頭減排和節能提效的瓶頸,弱化煤基能源化工的高碳性。
在安全發展方面,政府應明確煤基能源化工作為我國能源安全保障“壓艙石”的戰略意義與產業定位,切實將煤炭清潔高效開發利用作為能源轉型發展的立足點和首要任務。要主導制定煤基能源化工發展規劃政策,引導顛覆性工藝技術創新,有序推進煤基能源化工逐步實現升級示范、適度商業化與全面產業化;制定相關保障性經濟、金融政策以提高實施企業的經濟性與競爭力,形成一定規模的油氣能源替代能力,為現代煤化工營造良好的產業發展外部環境。
在高效發展方面,應積極開展合成氣直接制烯烴/芳烴、煤熱解氣化一體化等高效煤基能源化工技術研發以及工業化應用,實現節能降耗突破性進展;大力推進煤基能源化工與電力等產業融合發展,延伸產業鏈,生產高端化、特色化、高值化化學品,提升經濟效益與抗風險能力與競爭力;深挖管理節能潛力,重點推廣低位熱能利用技術等一系列節能、節煤、節水技術,優化過程工藝,提高能源資源利用效率。
(來源:中國工業新聞網)
對于國內的煤電而言,當下可能是最好的一段時光,也可能是最后的一段瘋狂。之所以是好時光,是因為作為煤電最主要成本的煤炭價格在上半年出現了一輪劇烈的走跌,同時,煤電發電量也在逐月回升,煤電企業在抵抗疫情沖擊中展現出了足夠韌性。
然而,作為傳統能源,煤電的地位終究是會讓位給清潔能源及可再生能源的。煤電的瘋狂則可以從密集推進的項目略窺一二,2020年前5個月,總共有48GW(合4800 萬kW)的新推進煤電項目。這一狀況令業內對煤電的定位產生了激烈辯論。
從中期來看,煤電的定位將在電力“十四五”規劃中有清晰的界定,但是,行業決策部門的官員對此并不愿多言。國家能源局的一位官員表示,電力“十四五”規劃正在制定中,當前不便發表意見。國家發改委的一位官員則直言,“煤電的話題最近很敏感。”
近期,國際環保組織“綠色和平”披露的一份數據引發了業界對煤電的新一輪關注。各省已公布的重點項目、環評和發改委核準等審批所涉及的煤電項目信息顯示,2020 年前5 個月,除46GW 在建煤電項目以外,目前全國至少還有48GW的煤電項目正處于新推進階段。
這些新推進的煤電項目大致可分為3 類,包括22.4GW 的新規劃項目、2020 年前5 個月批準的11.4GW項目以及14.7GW的新開工項目。48GW的規模是2019 年全年投產煤電項目裝機量的1.6 倍,是2019年全年新批煤電項目裝機量的2.8倍。
根據綠色和平的研究,2020年新推進的煤電項目中有八成是地方企業投資。其中,又以陜西、廣東和山西3 個省份最為積極,新推進煤電項目裝機量分別為13.4GW、8.5GW、4.7GW。
對部分項目梳理后發現,陜西的情況頗具代表性。2020 年3 月,陜煤黃陵、延長富縣、陜投清水川三期、榆能楊伙盤、大唐西王寨5 個煤電項目獲批,總裝機796萬kW。這些項目的投資單位多是本地的支柱企業,例如陜煤集團、陜投集團等。
此番煤電“大躍進”讓人想起了4 年多前的情況,由于行政審批權的下放,煤電項目在2016 年時也曾迅速上馬。如今,面對新冠疫情的沖擊,煤電項目因其穩投資、保就業的特性再度受到關注,更多因素的交織令這輪煤電“大躍進”更加撲朔迷離。
2020 年2 月,國家能源局發布了《2023 年煤電規劃建設風險預警》,似乎也給當前的情況做了鋪墊。根據預警,除山西、甘肅和寧夏3 省為紅色以外,其余大部分地區的充裕度飄綠,彼時就有觀點提出,要警惕地方投資煤電的熱情可能被再度點燃。
從上述預警情況的變化來看,全國電力供需形勢正在穩步擺脫煤電產能過剩的局面,與2016年相比較,煤電核準和建設嚴格受控的狀態大大緩解。
事實上,6月份以來,仍然有新推進煤電項目的消息傳出。湖北能源公告稱,為滿足襄陽及鄂西北地區日益增長的用電需要,更好地推進煤電能源項目協同發展,公司計劃在宜城市投資建設宜城路口2×1000MW火電項目,項目投資約75億元。
對于2020年煤電項目快速增長的情況,廈門大學中國能源政策研究院院長林伯強認為,如果電力需求增速維持在2018年水平的話,電力供應缺口是有可能出現的,而這些新推進的項目可能是基于當時的情況策劃的。
查閱數據了解到,從最近5 年來看,2015-2018 年,電力需求增速處于加速釋放的過程,2015 年的電力需求同比增速為2.9%,此后一路擴張至2018 年的8.5%,不過到了2019 年,需求增速又降為4.5%。
林伯強表示,如果電力需求增幅很小的話,可以考慮用清潔能源來滿足,但如果電力需求增幅較大,就必須依靠新建煤電。“清潔能源的發展速度雖然比較快,但體量仍然較小,而水電的規模是比較穩定的,增長起來比較難。”
如果從2020年新推進的項目規模來看,煤電的確存在過熱的苗頭,需要警惕。但通過多方了解,新推進的煤電項目中,有不少項目都是作為特高壓的配套電源,而特高壓又是2020 年力推的新基建之一。
例如,國家能源局《關于陜西陜北煤電基地陜北至湖北輸電通道電源建設規劃有關事項的復函》,就是為陜北-湖北±800kV 特高壓輸電工程電源點方案放行,正好包含前述796 萬kW 的5 個煤電項目。
根據上述文件要求,配套的煤電項目要充分發揮調峰能力,為風電、光伏發電等新能源外送提供必要支持,保障新能源消納能力。事實上,特高壓工程如果輸送新能源電力,勢必需要煤電或火電參與調峰,特高壓線路搭配煤電也是慣常操作。
除了陜西與湖北的特高壓以外,甘肅省與山東省也簽訂了聯合推進隴東-山東特高壓直流工程的戰略合作框架協議,隴電入魯的配套項目之一就是位于甘肅的靈臺4×1000MW煤電一體化工程。按計劃,該煤電項目將于2021年3月開工建設,2023年6月投產運行。
華北電力大學教授曾鳴表示,根據當前新的形勢,特別是考慮到疫情影響,需要通過新基建等多種途徑拉動經濟,而特高壓又是新基建的重要組成部分,這就為煤電項目的發展孕育了新的空間。
林伯強也闡述了類似的觀點,他認為,特高壓的經濟性體現在兩方面,一是輸電距離要遠,二是輸送電量要大。同時,特高壓要有配套的電源,可以是清潔能源,也可以是煤電,如果今年特高壓項目比較多的話,為煤電留下的空間就可能會比較大。
“建設特高壓是需要有配套電源的,光有線網而沒有電源是不行的,至于電源,除了要考慮可再生能源以外,當然也要包括一部分煤電。”曾鳴介紹說,為提高特高壓的輸送效率,需要煤電與可再生能源相搭配,這樣才能保證外送電力的穩定性。
綠色和平在提出問題的同時,也給出了相應的政策建議,包括地方規劃部門要與監管部門一道鞏固化解煤電過剩產能的成果,從嚴控制2020年煤電投產規模;國家能源局也應密切關注地方2020年新推進煤電裝機量過大、過快的情況,避免再次出現煤電裝機過剩。
但需要指出的是,綠色和平在論據中并沒有著重強調新推進煤電項目中有不少是特高壓配套電源這一情況,這是否會使煤電發展的相關政策建議產生偏差?
對此,綠色和平氣候與能源項目主任李丹青表示,在六部委最新發布的煤電去產能通知中,只針對各省自用煤電項目提出了限制要求,也就是說新建新批的特高壓外送項目不會受到限制。
“然而,由于全國煤電產能過剩問題嚴峻,煤電利用小時數逐年降低。受疫情和全球經濟下滑的影響,煤電的利用小時數還將進一步降低。”李丹青認為,這些特高壓配套煤電在相當一段時間內很難產生經濟效益。“從經濟優勢的角度來看,特高壓輸電線路多輸可再生能源才能使外來電的價格優于本地,更具有經濟性。”
李丹青據此指出,作為新基建,特高壓應向智慧化的方向發展,消納高比例的可再生能源,助力大規模可再生能源并網。
近期,華北電力大學教授袁家海團隊發布了《中國電力供應安全的經濟分析與保障路徑研究》,其中明確指出,中國“十四五”電力發展已不能按照2018 年和2019 年的預判來進行總量規劃,尤其是煤電發展規模問題。
國家發改委能源研究所研究員姜克雋也曾發出類似的聲音,我國在“十四五”期間不需要新增煤電機組就可以實現電量和系統的需求。他認為,煤電機組內部結構可以有變化,但總裝機量可以不增加。從中長期角度看,煤電將逐漸退出歷史舞臺。
持這類觀點的人士基本都有一個關鍵的論點,就是煤電利用小時數的下降。數據顯示,2015-2019 年,我國的煤電發電量凈增5334 億kWh,而煤電裝機凈增199GW,這相當于過去5 年里,凈新增的煤電機組每年有效運行2680h,遠低于5500h的設計運行小時數。
另外,反方的論點還在于,中國電力系統近幾年一直存在整體電力過剩而尖峰電力短缺的問題。如果依賴增加電源來滿足最大電力負荷需求,將付出極大的經濟代價,造成嚴重的投資浪費和電力資源擠壓。
袁家海團隊甚至指出,在未來經濟增長和用電需求存在極大不確定性的情況下,不宜繼續擴大煤電規模。煤電電量已到達或接近峰值,繼續新增煤電會拉低整個煤電行業的效益;以保障電力供應安全為借口建設煤電,實際上是對各類資源的電力價值的認識不清晰。
關于煤電的定位及發展方向,業內正反兩方面觀點都十分鮮明。持積極態度的意見認為,要繼續擴大煤電裝機規模以保障電力供應安全。例如,國網能源研究院、中國電力企業聯合會分別建議2030 年要有12 億kW 以上或是13 億kW 的峰值煤電裝機。
由此可見,各方對中國煤電未來增長空間的判斷出現巨大分歧的關鍵點是,如何既能以較低的成本確保未來電力安全,又能在現有約束下滿足時不時出現的電力尖峰負荷。
曾鳴表示,“十四五”期間煤電的定位將主要是兩點,首先,從國內電力系統的供能結構、資源稟賦、用戶構成及負荷中心分布等因素分析,煤電仍然會起到主導作用,“短時間內不可能僅依靠可再生能源就支撐中國的整個電力系統,所以還要新建一部分煤電。”
至于第二個定位,與前面講到的特高壓有關聯,就是在特定環境下,煤電要與可再生能源搭配,也就是所謂的“風光火大捆”,使煤電能夠為可再生能源調峰,克服后者的波動性問題。
正是基于這兩點,曾鳴認為,煤電的發展也要區別對待。特別是中西部地區的煤電還是有開發空間的,而東部負荷中心就盡可能不要發展煤電了,這樣既能拉動西部經濟,又能夠使西電東送的資源優化配置。
對于這一問題,林伯強也表達了類似的觀點,從各種電源來講,煤電仍是最有競爭力的,即使不考慮競爭力因素,清潔能源面臨的主要問題是體量還很小,不足以滿足能源整體增長的需求,那么還是要依靠煤電。
(來源:證券時報)
國家發改委、國家能源局日前發布《關于做好2020 年能源安全保障工作的指導意見》(以下簡稱《指導意見》)提出,積極推進能源通道建設,增加鐵路煤炭運輸。
具體而言,包括加快浩吉鐵路集疏運項目建設進度,充分發揮浩吉鐵路通道能力,力爭2020 年煤炭運輸增加3000萬t以上。加快補強瓦日線集疏運配套能力,力爭增加3000 萬t 以上。利用唐呼、包西、寧西、瓦日線能力,力爭實現陜西鐵路煤炭運輸增加4000萬t以上。推動疆煤運輸增加2000萬t以上,有效滿足疆內及河西走廊地區合理用煤需求。積極推進京津冀魯地區公轉鐵增量,繼續提高鐵路運輸比例。綜合來算,2020年擬新增鐵路煤炭運輸能力1.2億t以上。
目前,山西、陜西等產煤省份也紛紛發力,進一步加大煤炭運輸公路轉鐵路(以下簡稱“公轉鐵”)比重。在此推動下,上述目標能否如期達成?
中國煤炭經濟研究會發布的《煤炭經濟運行態勢分析報告》(以下簡稱《報告》)顯示,進入6 月份,新冠肺炎疫情影響繼續降低,鐵路煤炭運量逐步恢復正常。
“受全國高速公路恢復收費及煤炭拉運需求快速增長影響,鐵路發運量呈明顯回升態勢。”《報告》統計,2020 年1-5 月份,全國鐵路煤炭發運累計完成9.2 億t,同比減少8030 萬t。6 月份,大秦線、蒙冀線等煤炭發運量進一步增加。其中前15天,國家鐵路煤炭日均裝車突破7 萬車,接近歷史高位水平。
特殊形勢之下,實現1.2億t增量有無難度?易煤研究院總監張飛龍認為,從供應角度來看,除瓦日線貨源相對單一,可能出現不足,其他線路均有基礎。“要增加運量,首先得有產量釋放。浩吉鐵路作為北煤南運大通道,貨源有所保障。新疆是繼晉陜蒙之后的第四大產地,2020 年1-5 月份已增產1000 多萬t,全年增加2000 萬t 產量問題不大。陜西地區在2019年受神木礦難等影響,直到6月份才整體恢復,2019 年的產量基數相對較低。截至目前,新增產量超過4500萬t,預計全年至少新增5000萬~6000萬t。由于本地消費變動不大,陜西也有足夠產量保證外運。”
而從運能角度,能否實現目標有待觀察。一位交通行業資深人士表示,總體來看,干線運輸能力可滿足增量要求,但目前結構性緊張情況尚存,如何把貨源集中到干線上是提升運量的關鍵。
“由于部分配套站點尚未建成,浩吉鐵路優勢沒有完全發揮出來,2020 年發運量預計在2500萬t 左右。能否增加3000 萬t,個人持謹慎態度。”張飛龍表示,類似問題在疆煤外運等通道同樣存在。
據了解,上述情形正是我國鐵路煤炭運輸現狀的縮影。兼具運力大、效率高、綠色環保等優勢,鐵運比重逐年增加。在“三西”地區主要外運通路中,煤炭運輸約占貨運量的90%;大秦線、朔黃線等作為專用線,全部運力用于煤炭運輸;京滬線、京廣線的煤炭運輸比重在60%,一般線路在30%以上。但同時,受制于公鐵運輸比價、鐵路連貫性等影響,鐵運優勢未能充分發揮,結構性、區域性等問題亟待解決。
“鐵路干線好比大動脈,需要各支線像毛細血管一樣組織銜接,上下游才能連貫運輸。大秦線之所以能常年保持較多運量,原因之一正是線路連通性較好,可實現貨物的‘門對門’運輸。”張飛龍表示,北煤南運、疆煤外運等線路的配套遠遠不足。
上述交通專家稱,為打通“最后一公里”,鐵路專用線建設意義重大。按照現行體制,這些專用線多由企業承擔建設,集中面臨用地、環評等審批難度大,建設資金及后期養護壓力大、利用效率不高等現實問題。“在山西、陜西等主產區,一些大型煤炭企業尚有實力修建鐵路專用線。對于一般工礦企業而言,無論前期工作還是資金實力均有困難,靠單一企業很難完成建設運營。鐵水聯運所需的進港鐵路專用線,多由港口集團推動建設,因此也面臨類似難題。”
由于不能獨立完成全程運輸,鐵路需配合公路短駁等方式。相比之下,鐵路更適用于中長距離不換裝運輸,兩端接送成本增加,運價優勢反被削弱。“在相當一部分區域,公路運價仍低于鐵運。像從山西到山東的運煤車,回程時順路運輸鐵礦石等貨物,運價更是低于市場價格。”上述專家稱,價格是影響運輸結構調整的最終要素,若缺乏合理定價機制,后期將制約鐵路運量進一步增長。
多位業內人士證實,自2017 年啟動大規模“公轉鐵”以來,運輸結構變化明顯。2018 年、2019年,鐵路貨運量接連創新高,持續近10 年的運量、占比雙降形勢得以改善。特別是環渤海港口停止煤炭公路集港、多個產煤省份發布“公轉鐵”要求等舉措,極大地帶動了鐵路煤炭運輸增長。在此基礎上,進一步完善能源通道建設,鐵運才更具競爭力。
“該配套的配套,該補齊的補齊。”張飛龍舉例,寧夏地區原是自給自足的供應格局,因煤化工、特高壓坑口電廠等項目投產,已由煤炭凈調出轉為調入省份,與之相對應的鐵路設施卻未跟上,急需加強建設。更多線路的短板在于配套站點、支線等基礎設施,形成點對點運輸是破解物流成本長期過高的基礎。
此外,因定價由鐵路部門掌握,鐵路運力和煤炭運輸需求難以通過市場化的價格機制進行調節。上述交通專家建議,為鼓勵更多選用鐵路,能否推動形成政府部門適度補貼、鐵路部門適度讓利、貨主企業適當承擔的模式,以解決鐵路運輸價格偏高的問題。
陜煤集團企業管理部主任屈凌還稱,為降低運輸和交易成本、均衡流通市場,既需加強煤炭運輸通道建設,也要對煤炭輸配體系和集疏運系統進行科學優化。“根據我國煤炭生產開發體系和消費布局,結合區域發展規劃,逐步完善煤炭運輸通道及一批煤炭物流節點。同時,在大型煤炭儲配基地物流體系和節點布局上,依托煤炭運輸通道條件,在主要消費地、沿海沿江的主要港口及重要鐵路樞紐,沿海沿江沿線建設大型煤炭儲配基地,按照合理輻射半徑,同步建設煤炭物流園區。”
對此,《指導意見》提出,提升港口中轉能力。積極推動入港鐵路專用線及支線擴能改造,加大鐵路運力調配,系統提升港口的鐵路集疏運能力和堆存能力,提高南方煤炭接卸集約化專業化水平。
(來源:中國礦業報)
7 月13 日,山東省宣布山東能源集團與兗礦集團聯合重組方案,標志著僅次于國家能源集團的中國第二大煤企行將誕生。這是新冠疫情以來最大的國企重組事件。目前煤炭行業兼并重組已經提速,煤電聯營步伐將加快。
實際上,早在2018 年初,由國家發改委、財政部等12 部委聯合制定的《關于進一步推進煤炭企業兼并重組轉型升級的意見》提出,力爭到2020 年底,爭取在全國形成若干個具有較強國際競爭力的億噸級特大型煤炭企業集團。目前我國煤炭從總量去產能轉變為結構去產能,主基調變為全面提高供給體系質量,而最佳途徑無疑是通過兼并重組。
據統計,2019 年我國前八大煤炭生產企業原煤產量排名為:國家能源集團5.08 億t、中煤集團2.1 億t、同煤集團1.79 億t、焦煤集團1.05 億t、兗礦集團1.66 億t、山東能源集團1.25 億t、陽煤集團0.84 億t、潞安礦業集團0.83 億t。兗礦集團、山東能源集團在全國煤炭產量排名中分別位于第5 位、第6 位。雙方重組后的煤炭產量約達2.91 億t,將超越中煤集團,成為僅次于國家能源集團的我國第二大煤企,也將是我國第3 個年產量超2 億t 的煤企。山東能源集團和兗礦集團戰略重組,是國家煤炭布局的重要突破,開啟了煤炭重組的新局面。
加快煤炭國企重組是當前我國能源行業高質量發展的需要。煤炭行業高度分散與集中度嚴重偏低,產業發展布局不合理,還有數千家30萬t以下的小企業,這與經濟布局、在全球市場競爭力不相適應。全國煤礦數量要從2015 年的1.08 萬處減少到2020年底的7000處左右,需要加快進度。推進煤炭企業兼并重組轉型升級,是有效化解煤炭行業散、亂、弱問題的重要舉措;加快煤炭國企重組,還是確保去產能任務在2020 年底前全面完成的重要措施。國家有關部門將繼續開展鞏固鋼鐵煤炭去產能成果專項督查抽查,為“十四五”發展打好基礎。持續推進煤炭上大壓小、增優汰劣。當前煤炭重組有五個模式或者稱之為五條路徑,值得研究與推廣。
第一條路徑是特大型煤炭企業的強強聯合,兼并重組中小型企業。如這次兗礦集團與山東能源集團的合并,是特大型煤炭企業強強聯合的重要事件。2019 年我國原煤產量達到38.50 億t,較2018年增長4.53%。目前大型企業產量比重提高到70%,其中前10 家產量比重接近40%以上。比重仍然要提高,應該在60%以上。山西七大煤炭集團之間或將按煤種通過重組、板塊化經營來改變目前各自為政、產品重疊、互相競爭的格局。貴州省組建盤江煤電集團,水礦、六枝工礦劃歸整合;江西省能源集團與江西省投資集團進行戰略重組,都是各地的大動作。
第二條路徑是煤電一體化聯營,煤電聯營步伐加快。比如神華和國電的合并,便是最具風向標意義的一大例證。煤電聯營步伐加快,煤電、煤運、煤化、煤炭科工等上下游的結合更易于操作。具備實力的鋼鐵企業、鐵路、港航運輸企業也會與煤炭企業實施兼并重組。煤炭行業最重要的下游是火電,其消費量占到煤炭行業總消費量的47%左右,實行煤電聯營,既可以解決煤電矛盾,又能多創造效益,是原有體制下煤炭、發電兩大產業劃分過細的校正。而未來煤電聯營的方式不限于煤電合并,也可以是煤電相互參股。考慮到目前煤炭企業杠桿率普遍較高,電力企業參股煤炭企業可能性較高。江蘇、山西兩地聯手成立煤電合資公司,是跨地區的例證。
第三條路徑是圍繞主責主業進行行業內部的整合。估計將明確提出推進中央專業煤炭企業重組其他涉煤中央企業所屬煤礦,實現專業煤炭企業做強做優做大。目前央企煤炭總產能8.46 億t,除神華、中煤及五大電力公司外,不以煤炭為主業的央企產能約1億t。類似保利、華潤的煤炭企業的劃撥;部分央企也開始退出相關煤炭行業,這一部分煤炭企業估計將來會經過整合兼并重組。新集能源股東國投公司就與中煤集團簽訂股份無償劃轉協議,保利能源又整體劃轉至中煤集團旗下。國源公司收購華潤電力煤炭板塊資產。山西省對煤炭集團各專業化板塊實施重組,依托晉煤集團、陽煤集團、潞安集團和山西焦煤集團,加快推進燃氣、高端現代煤化工、煤機裝備、民爆等領域專業化重組。這些例證很多。
第四條路徑是煤炭資本管理平臺成為兼并重組的新力量。2016 年7月,中國國新、誠通集團、中煤集團、神華集團出資組建的中央企業煤炭資產管理平臺公司即國源煤炭資產管理有限公司成立運行。大型煤炭兼并重組尤其是跨區域兼并重組并不是第一次提出,但因為涉及到地區之間、央企和省企之間的管理體制、利益分配、人員債務等諸多問題,難度比較大,推進緩慢,而資產平臺的介入將打破這些梗阻,2020年及其后三年或將迎來煤炭企業的兼并重組潮。比如2020 年7 月底,山西省國有資本投資運營公司注冊成立,注冊資本高達500 億元。此后11 月,包括山西七大煤炭集團上市平臺在內的14 家上市公司股權全部被無償劃轉至該公司,并將展開進一步整合。
第五條路徑是采用混合所有制改革的方式推進。國家能源集團多次轉讓煤企,轉讓的都是煤炭資源相對較差的企業。鼓勵煤炭和發電企業投資建設煤電一體化項目,以及煤炭和發電企業相互參股、換股等多種方式發展煤電聯營。同時將持續推動社會資本的參與。兗礦礦區把總醫院成為引入社會資本“試驗田”。由新里程醫院集團對兗礦總醫院進行改革重組。
隨著2020年兼并重組的窗口打開,國企改革如影隨形。重組的企業面臨的整合難度不小,整合不能是簡單地劃撥,可行路徑應該是將行政手段和市場手段相結合,尤其是后者更應發揮巨大作用,因此市場改革應該是強大的動力。可以發現,多家煤炭企業入選國資委國有企業改革“雙百行動”試點。煤炭央企入圍的有國家能源集團、中煤集團、中國煤炭科工集團、中國煤炭地質總局等下屬企業。地方國有煤炭企業入圍的有北京能源集團、山西焦煤集團、陽煤集團、兗州煤業股份公司、鄭州煤礦機械集團、百色百礦集團、貴州盤江公司、陜西匯森煤業等。這些大型煤炭企業不少是重組的重要對象。
國有煤炭企業重組要以改革為動力,既要立足當前,又要著眼長遠,將重組與去產能、轉型升級、優化布局等統籌考慮、同步推進,不斷提升煤炭產業的整體素質和核心競爭力。重組要結合國有資本投資運營公司改革進行,重組要建立規范的現代產權制度,重組要結合股份制與混合所有制進行,重組要與解決歷史遺留問題結合,落實職工安置政策措施,保住就業。
(來源:華夏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