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浪微博/@半生瓜在學習
作者有話:
寫這篇文的時候,我正處于事事不順的五月份,六月初便發了條微博,希望六月份可以成為一個lucky?girl(幸運女孩)。所以,六月的尾巴,我真的成了lucky?girl啦。希望大家喜歡這篇錦鯉文(不是)!
曾經想奪她的梨的男孩,曾經教她物理的男孩,曾經送她到巷口的男孩,現在別人身邊的男孩。
Part 1
“以墨,阿盈要結婚了,婚禮在下個月四號,方便的話,回來一趟吧。”短短一行字,方以墨看了不下十次——阿盈,要結婚了。
在方以墨二十五年的時光里,有季可盈的日子就長達十五年,季家阿媽曾打趣道:“阿盈甚好梨子和以墨,可是無論怎樣,都不可以同吃一個梨子。”小阿盈不懂阿媽是什么意思,但是這句話卻深深記在心里。
從小到大,每每以墨踢完足球,看到坐在一旁的阿盈啃著脆生水靈的梨子,都忍不住想要奪過來咬一口,阿盈謹記阿媽的話,哪怕用盡全力都要守住梨子,久而久之,以墨懂了一個道理,那就是,阿盈的梨子動不得。
既然阿盈的梨子他動不得,那別人也休想動。這樣邪惡的念頭在小以墨的心里滋生,起初只是梨子,后來就變成了一支筆、一本書、阿盈的一天。旁人眼中的阿盈總是傻乎乎的那一個。方以墨上課睡覺,阿盈替他補筆記;方以墨放學不回家,阿盈替他做作業……
這樣一切都有阿盈的日子持續到小升初的時候,那是方以墨第一次失去阿盈。阿盈學習成績優秀,被市重點初中錄取,而方以墨卻因為習慣了事事有阿盈,最后一次考試成績一塌糊涂。
懵懂的小以墨很快就明白,若想時時有阿盈,至少學習一定要比阿盈還要好。
短短一年里,方以墨就從班級中游考到了年級第一,又順利轉到了阿盈所在的學校和班級。
進入陌生教室看到熟悉的臉,方以墨心中舒了一口氣。彼時,阿盈和以墨升初二。
在以墨眼中,阿盈和其他女孩子還是很不一樣的。他人愛明媚陽光,阿盈偏愛綿綿雨后,每逢下雨,阿盈總是一臉開心,把鞋子衣服打濕也不會在意,可是總會招來阿媽的責罵。
“以墨,阿盈身子不好,再怎么喜歡雨天,也不能任由她淋雨。”季家阿媽知道說不動阿盈,便說給了以墨。
初二初學物理,阿盈就吃了大虧。盡管阿盈還有英語撐腰,總成績在班里還是穩居前三,但是在物理老師那里,還是難免會抬不起頭。
于是開小灶這個任務就落到了以墨頭上,男孩子對物理本來就比女孩子更有天賦,再加上物理老師又偏愛以墨,這個任務交給他再合適不過。
“力哦,物體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就像你握著雞蛋,你對雞蛋有力,雞蛋對你也有力……懂了嗎?”以墨耐心地講著。
阿盈抬頭認真地看著以墨,然后搖搖頭。
“笨阿盈,就像,雨落在地上的那一刻,雨灑向了地,地抱住了雨。”阿盈思考了好一會兒,然后點點頭。
十年后的方以墨回想到當初給阿盈講題的日子,還是忍不住感嘆那才是最好的時光。
Part2
“我聽阿盈講過你,她總說讀書時候方媽媽和你待她是極好的,謝謝你們多年的照顧。”方以墨看著眼前這個溫雅穩重的男人,阿盈定是信任他的,所以才會那樣放心地將自己交給他。
方以墨看著眼前天造地設般登對的眷侶,讀書時的事兒又浮上腦海,自己和阿盈,也曾這樣登對過。
“阿盈,英語老師讓起的英文名兒你想好了嗎?”以墨問道。
“還未遇到合適的,太常見的自己不愛,可自己去想卻又想不到。”阿盈呆呆地看著窗外滴答的雨點。
“這般喜歡雨,不如叫raindrop(雨點)吧。”以墨隨口說道。
阿盈瞳孔一縮,有些東西,有感覺就在一瞬間:“好,那就raindrop。”
“那你呢。”阿盈反問以墨。
“我?沒聽到喜歡的,就馬馬虎虎叫London(倫敦)吧。”
阿盈聽到就撲哧笑了出來:“還倫敦,大英帝國要告你侵犯姓名權了。”
以墨還真是熱愛著倫敦,那個擁有哈利·波特和福爾摩斯的地方:“阿盈,我們以后去倫敦吧,我了解過了,高中成績足夠優秀再加上英語夠好,是可以申請英國的院校的。”
以墨眼眸中的認真讓阿盈失了神,鬼使神差般,阿盈聽到自己說了聲——好。
后來的后來,方以墨真的去了倫敦,然而阿盈,終究是沒有去成。
“以墨,這紅燒肉好吃便多吃些。”每每方媽媽有事,季家阿媽就把方以墨叫到家里來吃飯,久而久之便成了習慣。
“阿姨的飯我從小吃到大,尤其是這紅燒肉,百吃不膩。”季家阿媽做得一手好吃的紅燒肉,即使是十年后的方以墨回想起來,也是任何山珍海味比不上的。
“你和阿盈從小就在一起讀書,這高中又考在了一起。阿盈物理差勁,學了文便和你不同班了。她呀,又是榆木腦袋,你還得多照顧照顧她。”季家阿媽說道。
“阿姨放心,我會照顧好阿盈的。”方以墨答應道。
吃過晚飯,季家阿媽讓阿盈把以墨送到巷口,“你真想好要學文了?”以墨問道。
“我的物理你又不是不知道,況且我對文科還挺感興趣的,搞不好以后還能當名大記者嘞。”阿盈看過不少紀實類的書籍,對記者這一職業無比向往,偶然一次和季家阿媽提及想當戰地記者,可把季家阿媽嚇壞了,自此以后她再也沒提過。
“你呀,小灶給你開了不少,這物理怎么沒有半點長進呢。”方以墨無奈極了。
“大師的衣缽哪有那么容易繼承啊,倒是你,這般愛好物理,以后搞不好還能成物理家呢。”阿盈打趣道。
“伶牙俐齒,在阿姨面前就成榆木腦袋了,快回去吧。”方以墨站在巷口看著昏暗路燈下的女孩愈跑愈遠,靈動的馬尾肆意擺動,直到看到遠處黑暗中一閃一閃的燈,才轉身離開,這是阿盈與他的約定——燈閃三下,安全抵達。
Part 3
剛去文科班,方以墨還有點擔心阿盈去了新環境會不會不習慣,只能抽空在課間跑去看她,可是看到扔掉物理的阿盈重拾學習的自信,他也替她開心。
分了文理后的第一次考試,阿盈和以墨分居文理第一,“聽說某人今天有好消息。”方以墨調侃道。
“比不過某人學習好加足球賽得獎,文科班女生都慕名而去。”阿盈撇撇嘴。
方以墨參加的校足球隊代表市里參加了比賽,他還是中鋒,俘獲了不少女孩子的芳心。
“你媽媽今晚有事,我媽讓我帶你回家吃飯,放學等我。”撂下這句話,方以墨就跑回去上課去了。
“阿媽真是的,出門前都不和我說呢。”阿盈嘀咕著,轉身進了班。
放學后的以墨準備早早去等阿盈,卻不想一出門就被人叫住了。
女孩塞給他一封信就跑掉了,樓道里昏暗的燈光,方以墨沒太看清女孩的模樣,想起還要等阿盈,便草草地把信塞在書包側面了。
方媽媽平日工作很忙,難得有幾日清閑,便學了些新奇的菜,叮囑以墨和阿盈做完作業再出來吃飯。
以墨作業完成得快,一開始還乖乖地看著阿盈做作業,沒過多久就翻翻阿盈的課本,看看阿盈的書包,即便認真如阿盈,那刻也被干擾得沒辦法好好寫了。
“以墨,想吃飯嗎?”阿盈問。
以墨還以為阿盈寫完作業了,一陣欣喜。
阿盈指了指門,說:“你出去的話,我很快就會寫完哦。”
以墨懂了,隨手拿了本小說便出去了。
沒了方以墨的干擾,阿盈很快便寫完了作業,收拾完東西打算出去吃飯,眼睛掃過方以墨的書包,卻看到了那一抹違和的粉色。
阿盈拿起來看了看,溫柔的字里行間藏著女孩子懵懂的喜歡,文末的署名也是一個溫柔的名字,林若若。
阿盈把信件放回原處,便出去吃飯了。
飯桌上,方媽媽說:“以墨,媽媽上司的孩子,和你們在一所高中,比你們低一級,本來學習挺好的一個孩子,突然遭遇學習滑鐵盧,想讓你輔導下理科。媽媽答應了,以后放學你等上她,接回家來補補課。”
末了,方媽媽又補充道:“哦,對了,那孩子叫若若,挺溫順的孩子,應該不會難教。”
若若嗎,阿盈心中呢喃著。
Part 4
就這樣,阿盈和以墨放學回家的路上,多了一個林若若。
自林若若到家補課以來,方媽媽每天都有時間做晚飯,再也不像從前那樣一有事就把方以墨托付給季家阿媽了。
“阿盈,好久沒見以墨了,現在學業開始緊張了吧?”季家阿媽說。
“我也不怎么見他呢,他現在還要多負責一個人的學業,自然忙得很。”阿盈嘟囔道。
季家阿媽笑笑,又說:“以墨靠得住,有事情找他就對了。”
“能有什么事情嘛。”阿盈嘀咕。
彼時迎來了重要且難忘的高三,當時經歷的痛苦,卻在數年后成了阿盈和以墨心里琥珀色的安樂窩,也像顆糖,誘惑到夢里都是粉紅色。
“阿盈,我了解過了,倫敦大學的物理系和化學系都很好,如果不能同時去倫敦大學,我們也可以多報幾所其他學校,一定會沒問題的。”方以墨說道。
過了一會兒,方以墨又搖搖頭:“不行,不行,一定要一起拿到倫敦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今天開始你跟我一起強化訓練。”
阿盈看著自說自話的方以墨,只是笑笑,心里默念道,我的男孩,倫敦大學見。
方以墨和林若若提及要結束補習的事,林若若垂頭喪氣地去找方媽媽,方媽媽見林若若這樣溫順的女孩受了委屈,便和方以墨說:“你和阿盈學習的時候,她在一旁做作業,不會干擾到你們學習的。”方以墨勉強答應下來。
于是,阿盈和以墨學習的時候,還是多了一個林若若。
考慮到家里學習空間小,回家路上又浪費時間,以墨和阿盈就在學校旁的咖啡館學習。
三個人坐在一起,總會有一個人會落單。阿盈和以墨又有長達十年的互相陪伴,這個落單的人就成了林若若。
方以墨當然不知道,那么多他收到后來不及看的粉色信封中,有一封的署名就是林若若。他也不會知道,給林若若補課是她得知了爸爸是方媽媽上司以后,故意考差去求爸爸求來的。多的是他不知道的事,包括她的少女心事。
其實對林若若來說,和阿盈、以墨一起學習未嘗不是一種煎熬。十年的相處,他們倆之間的默契體現在點點滴滴,阿盈從不給以墨點和咖啡有關的東西,因為他從小就對咖啡過敏,以墨也能很快地從阿盈書包中翻到自己要用的文具。這些在他們眼中再正常不過的小事情,件件積郁于林若若心中。可是她還是選擇每每下學就來到咖啡館,只有這樣,她才能看到與她不同年級的那個心上的男孩。
Part 5
每天學習完,方以墨都會先把阿盈送回家后再送林若若回家。
經過兩個月的強化訓練,阿盈和方以墨都憑著優秀的成績單和雅思成績,向倫敦大學遞交了申請。
又過了一個月,方以墨收到了來自倫敦大學的offer,他第一時間就是去告訴阿盈。阿盈看到他開心得像個孩子,卻有點憂心忡忡的樣子,告訴他:“不急,不急,我的也在路上。”
這天的方以墨是真的很高興,送阿盈和林若若回家的路上說了很多很多話。送阿盈到巷口后,林若若鼓起勇氣說:“以墨哥,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早點回家。”
方以墨頓了一下,女孩子總是很看重生日的,他看了看不遠處阿盈的背影,又看看四下無人的街道,想了想不會出什么事情,不等阿盈閃三次燈就去送林若若回家了。
阿盈滿懷期待地打開郵筒找著那個from London(來自倫敦)的信封,果然寄回了家,阿盈嘴角上揚。
她本想跑出去給方以墨看的,不知怎么,卻先回了家。
“阿媽,我要去倫敦讀大學了。”阿盈一回家就把好消息告給了阿媽,可是阿媽卻并未像以前一樣回應她。
“阿媽,你在干嗎啦,地上怎么亂糟糟的。”一邊說著,阿盈一邊走向臥室,卻看到阿媽倒在地上。
一時間,阿盈手足無措,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手忙腳亂地打了120叫救護車來,她的聲音都在抖。
掛了電話的阿盈蜷縮在阿媽旁邊,她害怕極了,突然,她想到了方以墨。她還沒有閃燈,以墨一定還在等她。想到這里,阿盈就像無助的飛蛾,懷著一切的期望跑去巷口,以墨在,她心安。
用盡全力跑到巷口的阿盈,終究是如飛蛾撲火,得到的盡是失望。
好在救護車來得及時,阿媽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
原來,季家阿媽為了讓自幼喪父的阿盈過得不比別人差,她白天上班,晚上就織毛衣,常年如此,導致肝功能衰竭,阿盈讀初三那年,她就查出了病。她擔心阿盈沒辦法好好讀書,就一直瞞著,直到現在瞞不住了。
阿盈恨透了自己這么遲才發現阿媽身體不好,一想到自己差點失去阿媽,她的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流。重癥監護室外的阿盈做了一個決定,她要讓一件事爛在心里。
第二天上學,方以墨早早在學校門口等她:“阿盈,有沒有收到通知書啊?”
阿盈答:“還沒有,新聞系的通知書總會比其他系的要遲,我還得準備下個月的高考。”
方以墨察覺出阿盈的異樣,還以為她是因為沒有拿到通知書才這樣,也就什么都沒說了。
高考前的一個月過得異常快,方以墨為了讓阿盈心里好受些,也參加了高考,雖然他仍認為自己會和阿盈一起去倫敦大學。
方媽媽早早給方以墨訂了機票,好去適應異國他鄉的新環境,時間就在阿盈高考成績出來的前三天。
為此,方以墨和方媽媽大吵了一架,最后不得已,方媽媽請了阿盈過來。
阿盈說:“你去就是了,我且慢慢地等。”
等什么呢?阿盈自知,方以墨再也不會在倫敦大學等到她的。
阿盈在機場送別方以墨,含淚的笑眸看著愈走愈遠的男孩,去倫敦讀書終究成了他一個人的事。
成績出來了,阿盈還是文科第一名,季家阿媽也快要出院。阿盈選擇了本市的C大新聞系,雖然可惜了她的分數,但也方便她照顧阿媽,除此之外她還找了一份兼職。
出院后的季家阿媽總和她念叨起方以墨:“以墨是個好孩子,你們兩個從小就在一起讀書,大學怎么就分開了呢。”
“他是好孩子?我看不見得,人家遠在英國,阿媽管好我們的事情就好啦。”阿盈一邊削蘋果一邊說。
“讀幼兒園的時候,其他小朋友笑你沒爸爸,以墨沖出來氣洶洶地把他們說哭了。”季家阿媽回憶著,“那時候啊,我就覺得以墨一定是個好孩子,你有什么事找他,一定靠得住。”
阿盈削蘋果的手頓住了,她真的,忘記了。
Part 6
剛去倫敦的方以墨總喜歡和阿盈分享新鮮事兒,在那個還沒有微信的年代,一條越洋短信費就要一塊錢。方以墨不在乎,阿盈卻是心疼得緊,一天下來,方以墨能發十幾二十條,阿盈從不超過三條。
“阿盈,阿盈,自我介紹的時候,我說我叫London Fong,他們都笑了,有人告訴我,這就和有人叫張北京一樣,好笑嗎?英國人的幽默真奇怪。”
“阿盈,每每倫敦下雨我都會想起你,可是啊,倫敦總是在下雨。”
“阿盈,你說,午夜十二點的鐘聲響起,墻上畫著的愛因斯坦、牛頓、普朗克會不會就像馬良筆下的東西一樣鮮活了起來。”
遠在八千一百公里外的方以墨不會知道,大一的阿盈光兼職就找了兩份,周一到周五她在學校附近的花店里兼職,周六周日就給小學生補習。大一的新聞系課又很多,阿盈只有在晚上打完工才能完成作業。
忙成這樣的阿盈,還是不忘擠出時間去回他的短信。
阿盈在花店認識了曾雅學姐,學姐是C大音樂系的,插花的時候哼著小曲,恬靜又溫柔,有不少傾慕者。阿盈聽別人說,音樂系的那些人最清高了,最喜歡吊著別人,可阿盈卻覺得,學姐不是這樣的人。
和學姐慢慢熟絡起來,阿盈才知,學姐有一個在一起很多年的男朋友,學姐的男朋友同樣去了英國讀書。談及男朋友的學姐臉上滿滿的幸福,這是阿盈不曾見過的樣子。不知怎么,阿盈想到了方以墨。
和學姐一起等待,日子似乎過得格外快,這年夏天,阿盈等了方以墨一年,學姐等了男朋友四年。
方以墨的大一也過得格外順利,他的導師Dr.Sheperd(謝潑德教授)給他的期末論文極高的評價,并希望他暑假可以留下來搞研究。
阿盈雖然沮喪,但也能理解。梅子味的夏天屬于戀愛中的男女,傍晚吃過大排檔,大汗淋漓忍著燥熱也要勾肩搭背,順路給心愛的姑娘買束花,這是夏夜男女的縮影,而阿盈的竹馬卻不在身邊。
倫敦的開學季,方以墨在系里眾多新生中看到了熟悉的亞洲面孔,那個人就是林若若。
方以墨不會知道,高三的林若若桌子上寫得最多的就是“方以墨”這三個字,堅硬的木頭在脆弱筆尖的雕琢下,“方以墨”三個字深深刻在桌子上,也深深刻在她的心中。每每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方以墨就是她全部的念想。
異國逢故人,方以墨的心底,多少也有點不一樣。
似乎又回到了兩年前,方以墨和阿盈之間,還是多了個林若若。
“阿盈,林若若竟然和我同一個學校同一個專業。”
“阿盈,林若若英文名叫Ingrid,真是一個好英國的名字。”
“阿盈,Ingrid選擇了我的課題小組,她在物理方面的造詣被不少導師認可。”
......
好像什么都沒有變,方以墨還是會每天發以阿盈開頭的短信和她分享新鮮事,可阿盈卻認為好像什么都變了。
Part 7
二十出頭的男孩最相配明媚的、狡黠的、獨立卻依賴的女孩。對方以墨來說,這個人不知不覺地變成了林若若。特別是在一次小組聚餐中,林若若大方地向大家講述她在高中時曾親手給方以墨塞過信。
數年前昏暗的樓道、俏麗的背影一下子涌入方以墨的腦海,沒有什么比你剛有好感的女孩子坦言曾喜歡過你更讓人激動的事情了。
不知道是誰先開始起哄,“在一起”的聲音越來越大,自信大方的女孩臉上也漸漸變紅,只聽方以墨說:“愿意試試嗎?”
于是這天的短信變成——阿盈,阿盈,原來林若若曾喜歡過我,今天我們在一起了。
臨睡前的方以墨發了這則短信,隨后進入夢鄉,剛起床的阿盈看著這則短信卻開始了難熬且漫長的一天。
這是學姐的最后一天班,她考去了英國的研究生,終于和男朋友結束了多年的異地戀。
阿盈打心底里替學姐高興,可是她卻終究不能像學姐一樣了。
方以墨徹底把阿盈當成了戀愛的僚機,兩個人的日常聊天也從“阿盈,阿盈”變成了“若若”。
“若若的物理造詣真的是青出于藍,想當年我還是她的補課老師呢。”
“若若今天碰到了J.K.羅琳,還拿到了她的親筆簽名。”
“若若和我打算在圣誕節回國了。”
......
彼時,距離阿盈和以墨上一次見面已過去一年半,距離方以墨失去阿盈還差一個月。
即使每天都有聯系的兩個人,再次見面后也會覺得變化好大。曾經想奪她的梨的男孩,曾經教她物理的男孩,曾經送她到巷口的男孩,現在別人身邊的男孩。這是阿盈看著桌子對面一對眷侶的感慨。
回國后的方以墨似乎很忙,忙著見老師,忙著見親人,忙著談戀愛,阿盈卻不在這三類人之中。
季家阿媽聽說方以墨回國,說什么也要請他來家里吃頓飯。阿盈向方以墨轉告了阿媽的心意,方以墨這才在臨走前一天抽出晚上的時間,他還說要帶若若見見季家阿媽。
阿盈本不想讓阿媽親自下廚的,可奈何阿媽堅持要做,因為季家阿媽做的紅燒肉是外面餐館無法復刻的,也是方以墨最愛吃的。
約定好的那天,阿盈在花店上班,臨出門前,給阿媽買好了做飯要用到的食材。快下晚班時,方以墨給她打了電話。
“阿盈,若若中午吃壞了東西,我還在醫院陪她。晚上……可能去不了了。”方以墨說道。
“好啊,照顧好她吧。”阿盈說,可是阿媽做了你最愛吃的紅燒肉——這句話阿盈咽進了心里。
臨近下班,阿盈接到了鄰居的電話。
“阿盈,你阿媽暈倒了,燒菜的煙都竄老高了。我叫了救護車,你快回來吧。”
似乎又是一個輪回,不知怎么,她撥通了方以墨的電話。
接起電話的,卻是林若若。
“阿盈姐,以墨給我買飯去了,有什么事我幫你轉告他吧。”林若若大抵是剛做完檢查,說話都是虛弱的。
“沒什么事,你好好休息吧。”阿盈的聲音仍在強演堅強。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想奪她的梨的男孩子卻和別人在一起了,十余年的相處最終敵不過幾個月的陪伴。阿媽曾以為方以墨可以照顧她一輩子,所以從不讓阿盈給以墨分梨吃,可是阿媽卻沒有想到,即使沒有分過梨,阿盈和以墨也要分離了。
Part 8
季家阿媽沒能如上次一般闖過鬼門關,方以墨還是在第二天飛回倫敦,那段艱難時光,阿盈曾最親密的兩個人都不在她的身邊。
生活的日漸忙碌終究打敗了八千一百公里外的友情,曾經最熟悉的人也成了陌生人。
偶然一次,阿盈碰到了學姐。學姐挽著比她高一頭的男朋友,幸福溢于言表。后來阿盈才得知,學姐和曾在一起很多年的男朋友分開了,當初為了維系異國戀,她放棄了很多,直到最后,他還希望學姐能為了他定居英國。
“阿盈,我曾為了一個人放棄了很多。現在我遇到了愿意為了我放棄很多的人了。”學姐看向遠處排隊買奶茶的男孩子。
臨畢業的阿盈,在沒有方以墨的日子里,也談了戀愛。她和這個男孩子也曾分吃過梨,也曾共吃過果,最后這個男孩子還是站在她的身邊,成了她的愛人。
Part 9
London Fong和Ingrid Lin在倫敦大學物理系是一對神仙眷侶,兩個人聯手研究了粒子物理的一個很難的課題,可即使是神仙眷侶也會爭吵,當爭吵又上升了一個臺階時,分手成了一個必然結局。
2007年,十二歲的方以墨在電視上聽到了陳奕迅的《不如不見》,雖然不知道歌詞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真的很愛聽這首歌。
2017年,陳奕迅在Copper Box Arena(銅盒競技場)辦演唱會,方以墨獨自前往。陳奕迅也唱了那首《不如不見》,當他唱到“倫敦總依戀雨點,完全為見你一面”時,方以墨想到了學生時代那個看著窗外下雨的女孩和看著女孩的自己。
倫敦總依戀雨點,是十二歲的方以墨唯一能聽懂的一句歌詞,也是方以墨的真實寫照。他給自己起名為London,給阿盈起名為Raindrop,私以為這樣的話,便能實現時時有阿盈。
可是啊,他和阿盈卻成了這首歌里的另一段歌詞——越渴望見面然后發現,中間隔著那十年,我想見的笑臉只有懷念。
同年,阿盈完婚,方以墨回國參加了婚禮。婚禮上的阿盈看到方以墨,剩下的只有平靜。也許阿盈曾失去了那個熱愛倫敦的少年,可是方以墨也失去了那個曾經心里眼里都有他的季可盈。
編輯/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