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潛艇裝備作戰能力比較研究方法

羅 浩，寧云暉，陶 偉，尤 岳

(海軍研究院，北京 100161)

0 引言

潛艇裝備的作戰能力綜合評估或能力比較研究是一個有趣的問題，通過評估可以比較不同潛艇的作戰能力，為潛艇裝備的改進和發展提供支持，為作戰使用提供指導。國內有不少學者進行過這方面的研究：文獻[1]分析了常規潛艇作戰能力評價指標體系，運用效用函數理論和方法對其量化評估進行了研究；文獻[2]采用層次分析與Delphi相結合的方法對潛艇作戰能力進行評估，主要基于專家打分來完成；文獻[3]給出了一種應用專家判斷和作戰仿真相結合的模糊測度計算方法，評價指標除包括傳統航速、潛深、噪聲水平、聲吶作用距離、備彈量指標外還包括了依托仿真得到的反潛任務完成概率；文獻[4]建立了基于仿真的潛艇裝備作戰能力ANP冪指數評估流程和基于仿真的潛艇反艦作戰能力ANP冪指數模型。從上述文獻的研究來看，研究過程越來越深入，考慮的指標也越來越多、越來越細，定量計算的方法也在不斷改進。

為了比較不同潛艇作戰能力，在研究中發現由于信息缺失、不完整的緣故，很難采集和獲得所有指標相關信息以支撐評估，定量化的方法應用存在較大困難。本文試圖根據國外典型潛艇的一些常用已知信息，通過分析比較研究，從中得到一些啟發，然后應用于國外典型潛艇的作戰能力比較中，主要以定性分析為主，結合定量數據對比分析。為便于研究，在研究過程中，盡可能考慮主要影響因素，暫時忽略次要影響因素或不可知影響因素。

1 能力評價

1.1 能力評價思路

假設本研究主要考慮攻擊型核潛艇的能力評估問題。從美國攻擊型核潛艇裝備由“洛杉磯”級向海“狼”級、“弗吉尼亞”級的發展歷程來看：潛艇裝備重視安靜性，重視大潛深和高航速，重視大批量多種類武器裝載，重視水聲綜合探測，重視網絡中心作戰。這實際上體現了影響潛艇作戰能力的一系列主要因素，如隱身性、機動性、信息獲取能力、指揮控制能力、火力打擊能力等。按照任務劃分，潛艇裝備作戰能力可劃分為對海作戰能力、對陸作戰能力、對潛作戰能力、對水下防御作戰能力、對空作戰能力、特種作戰能力等。由于可采集數據較為有限，如機械地按照任務劃分或者按照主要因素劃分去進行能力比較，會因為信息的不完整性無法進行下去。為此，能力評價思路為：首先結合美國潛艇的升級改進情況，分析一些用于同一類型艇改進前后能力比較的啟示，作為進行能力比較的重要關注點。然后再區分不同的情況，結合實際情況，結合可獲取的數據，對典型潛艇作戰能力進行比較嘗試，試圖得出一定的結論。

圖1 能力比較思維框架Fig.1 Thinking framework of capability comparison

1.2 美潛艇改進分析及啟示

一般來說，改進后裝備的作戰能力一般來說會強于原有裝備，這為能力評估提供了一定的思路。即存在著僅對部分能力進行比較以得出能力高低的可能性。

1）從“弗吉尼亞”改進想到的。

“弗吉尼亞”級第3批最顯著的是用2個大直徑多功能“弗吉尼亞”有效載荷管（VPT）代替了12個獨立的垂直發射管，可以攜帶12枚戰斧導彈；再就是可重新布置的魚雷艙，能夠少裝魚雷而搭載大量的特種作戰人員及其裝備，甚至其他可以從魚雷發射管發射出去的無人機、無人潛航器等[5]。

與前4批相比，第5批從第2艘開始艇長將增加25.5 m，排水量增加約2 000 t，配裝“有效載荷模塊”（VPM），該模塊加裝于艇體中部，由4具大直徑垂直發射筒組成，每具可裝載7枚戰斧巡航導彈，使其單艇載彈量從12枚增加至40枚，大幅提升打擊能力；也可搭載大型無人潛航器、新型特種部隊載具等，擴展負載種類，借助負載優勢，提高潛艇多用途、多任務性，增強綜合作戰能力[6]。如果將MK-48魚雷也計算在內的話，則這一模塊使該艇的彈藥攜帶總量增加了 50%以上。洛克希德·馬丁公司已經開始測試將“遠程反艦導彈”（LRASM）集成到VPM系統中，以替代日益落后的“魚叉”反艦導彈。

從上述例子可以發現：一是潛艇垂直發射裝置的巡航導彈載彈量、負載種類影響潛艇的綜合作戰能力；二是潛艇的實際作戰能力與其武器的裝載類型、裝載數量以及武器的作戰能力密切相關。潛艇裝載武器的數量是有限的，裝載哪些武器及其數量將直接影響任務的執行，這些說明潛艇綜合作戰能力不是一成不變的。

2）從升級綜合作戰系統想到的。

美國海軍已開始為攻擊型核潛艇 BGY-1綜合作戰系統研制“負載控制系統”，該系統可將核潛艇負載控制能力從魚雷、水雷、“戰斧”巡航導彈拓展至無人潛航器、無人機等新型負載，預計 2021年完成研制，將配備所有攻擊型核潛艇。美國海軍還提出在研制“弗吉尼亞”級攻擊型核潛艇第 6、7批時，發展核潛艇與無人潛航器的協同作戰能力[6]。

從該趨勢描述中，可以發現潛艇對無人潛航器、無人機等新型負載的控制能力，潛艇與無人潛航器的協同作戰能力將成為潛艇綜合作戰能力比較的重要方面。

3）從不斷提高聲隱身能力想到的。

美國海軍正依托“聲學優勢項目”提升攻擊型核潛艇隱身能力，已在“弗吉尼亞”級攻擊核潛艇第3批“南達科他”號測試先進降噪技術，主要手段包括機艙靜音技術及靜音涂層技術等。為“哥倫比亞”級彈道導彈核潛艇發展綜合電力系統，全面消除齒輪傳動噪聲[6]。

從該趨勢描述中，可以發現潛艇聲隱身能力依然是潛艇綜合作戰能力比較的重要方面。

4）從不斷提高被動探測能力想到的。

美國海軍正逐步改進“弗吉尼亞”級攻擊核潛艇聲吶系統，提升被動探測能力。發展舷側大型垂直陣，計劃安裝“弗吉尼亞”級第5、6、7批，增強潛艇被動探測能力。已開始在“弗吉尼亞”級上部署采用光纖水聽器 TB-33細線拖曳陣和輕型寬孔徑陣LWWAA，探測能力更強。

從該趨勢描述中，可以發現潛艇被動探測能力依然是潛艇綜合作戰能力比較的重要方面。

上述啟示中對第3）、4）條隱身、探測有關的性能指標數據較難獲得，第2）條目前也僅能獲得較粗略的信息，而對于第1）條能夠獲得一些基本信息。因此，在進行能力比較時，可以重點基于第1）條的有關武器裝載能力信息進行綜合定性比較評價。

1.3 能力評價嘗試

1.3.1 對同型潛艇不同批次的作戰能力比較

對于同一國家同一類型不同批次的潛艇作戰能力的評價比較簡單，可以假定同一類型艇的許多基本能力類似（比如對傳統魚雷、水雷、戰斧武器的指揮控制能力、通信能力等），主要評估比較有顯著變化的能力部分（即能力改進提升的部分）就可以完成綜合能力比較。比如，“弗吉尼亞”級攻擊核潛艇第5批相比第3批，由于其載彈量的大幅增加，大大提升了對陸打擊能力、多任務能力。這兩個批次的潛艇的綜合作戰能力很容易比較，即“弗吉尼亞”級攻擊核潛艇第五批綜合作戰能力優于第3批。

1.3.2 對不同類型潛艇的比較

對于比較同一國家不同類型的潛艇，相對比較簡單，同樣可以假定許多基本能力相同，比較相對簡單。比如將美“海狼”級核潛艇與“弗吉尼亞”級第5批進行對比，根據表1有關數據，“海狼”級機動性略優于“弗吉尼亞”級第5批，從魚雷裝載來看，“海狼”級最多可裝載50枚魚雷，且魚雷發射管為8管，因此“海狼”級反潛作戰能力優于“弗吉尼亞”級第5批，但在反艦、對陸作戰能力方面，從導彈裝載及應用垂直發射技術來看，“弗吉尼亞”級第5批優于“海狼”級。

對于比較不同國家不同類型的潛艇，由于可獲取的信息有限，相對復雜且困難。比如將“弗吉尼亞”級第5批與“亞森”級進行對比。“亞森”級多用途核潛艇為俄羅斯第四代核潛艇，首艇2013年交付俄海軍，2023年前俄海軍將接收7艘“亞森”級核潛艇，該級潛艇將成為俄多用途潛艇中堅力量[7]。在比較過程中，由于缺乏潛艇探測能力和隱身性、攻防反應時間、指揮員決策水平、以及外部信息保障能力的數據支持，在評價中暫時先忽略這些因素。

表1 典型核潛艇有關屬性對比Table 1 Comparison of relevant attributes for typical nuclear submarines

表1中：美“海狼”級、“弗吉尼亞”級可發射MK48魚雷、魚叉反艦導彈、戰斧巡航導彈。俄亞森級可發射口徑對陸巡航導彈（最大射程2 000 km、最大速度1 000 km/h）、“縞瑪瑙”超因素反艦導彈（最大射程 600 km，最大速度2 400 km/h）、“鋯石”高超音速對海對陸導彈（射程大于1 000 km，最大速度約10 700 km/h）。

根據表 1有關數據，從機動性上看，深度方面俄潛艇更有優勢，速度方面美潛艇更有優勢。從武器裝載來看，美“弗吉尼亞”級第 5批的導彈裝載數量要比俄“亞森”級要多 8枚，但魚雷搭載數量要少4枚。總裝載量一個是66，一個是62，“弗吉尼亞”要稍微大一些。“亞森”級裝載的魚雷多4枚，發射管數多6管。從無人裝備支持來看，美俄都支持無人系統。

如果“亞森”級的魚雷作戰能力高于美MK48魚雷或與其相當，“亞森”級對潛作戰能力將超出美“弗吉尼亞”級。俄“亞森”級核潛艇雖然垂發的導彈少8枚，但其裝載的是高超音速“鋯石”導彈或超音速“縞瑪瑙”導彈，相比亞音速的戰斧對陸型或對海型，可一定程度上彌補數量劣勢。因此，“亞森”級對海對陸作戰能力有較大可能與“弗吉尼亞”級第5批相當。綜合來看，“亞森”級在對潛作戰能力方面有較大可能性高于美國，在對陸和反艦作戰能力上與美相當，整體來看“亞森”級單平臺作戰能力不比美“弗吉尼亞”第5批差。為此，這2類裝備都有著其持續存在的必要性，“亞森”級可能是很好地用于反潛作戰方面克制美“弗吉尼亞”級的潛艇裝備。

2 結束語

針對特定潛艇裝備對比評價時，由于信息不透明性、不完全性的特點，本文試圖嘗試從部分已知信息出發，對典型裝備進行了能力對比的研究。美國“弗吉尼亞”級第5批有著其以海制陸作戰的背景，第5批的改進主要也是為了彌補因俄亥俄導彈核潛艇的退役造成的巡航導彈打擊能力降級的局勢。俄羅斯一直重視對潛打擊和反艦打擊，因此本文對美俄潛艇對比的有關結論與其背景有一定的符合性。從俄羅斯的角度來看，其當然是要發展具備較強對潛打擊能力和反艦打擊能力的潛艇，且俄羅斯“鋯石”高超音速對海對陸導彈因其速度優勢一定程度上可彌補數量優勢。為此這兩型潛艇中，俄潛艇有可能略微占優勢或基本相當。該結論與文獻[8]的結論有一定符合性。目前關于潛艇上信息裝備的能力，比如信息獲取能力、指揮控制能力、新裝備協同作戰能力等，由于這些信息目前還缺乏可見性，較難獲得有效的評判標準和證據。不過正是因為這些信息的不透明性，這些不可見的能力水平高低和人的因素將最終決定兩型潛艇裝備作戰效能的高低。

隨著武器裝備系統組成、相互聯系越來越復雜，為了較科學地對比裝備作戰能力變化，在缺乏數據支撐的條件下，一種方式是依然以定性分析為主，強調主要矛盾的比較分析；另一種方式是依托假設或充分掌握潛艇各組成裝備典型性能和使用特點后，通過細粒度仿真和人在回路參與的方法，通過潛艇典型作戰任務仿真，比較不同潛艇裝備完成任務能力水平，給出定量評價。這2種方式的結合或將是潛艇作戰能力比較評價發展的未來發展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