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韓國文人趙素昂及其漢語著作考述

魯宴松

(上海大學 文學院，上海 200444)

趙素昂是韓國獨立運動中的重要人物之一，是著名的政治家、思想家。趙素昂是韓國民族解放運動時期的知識分子。為了實現民族解放，他不懈努力，與中國留學生結成同盟會、巡訪歐洲、在政府的批準下簽訂合約等，積極展開外交活動。他為大韓民國臨時政府的成立做出了重大貢獻。在流亡中國的近30年時間里，趙素昂留下了眾多漢文作品。作品主要集中在兩個時期，第一時期為20世紀20年代至30年代，第二時期為40年代初。這些作品集中反映了他的斗爭精神及其政治主張。目前，中韓兩國對他的研究尚不夠深入，可見的文章大多集中于對其思想的分析，尚無對趙素昂生平及其著作進行詳細論述的論文。本文從趙素昂的生平事跡入手，對其漢文著作進行考述，并進一步闡述趙素昂漢詩寫作的意義價值。

一、生平事跡

趙素昂原籍韓國咸安，本名鏞殷，字敬仲，號素昂。他于1887年4月10日出生在京畿道坡州市，是趙禎圭與樸必陽夫婦所生六男一女中的次子。他從六歲開始，向其祖父朝鮮時代的通政大夫成龍學習漢文，1902年以最小年齡進入了成均館。趙素昂在成均館不僅接受了本國的歷史和地理教育，還接受了以傳統的儒學教育礎的漢字教育，這為日后寫作韓語和漢文混用體文章奠定了基礎。即使成均館經學專業的教育過程是以舊學為主，但對學生們來說比起舊學，更關心新學問。在這樣的氛圍下，趙素昂認識到學習新學問的必要性，終于選了去日本留學。[1]1904年修完成均館的課程，被選為“韓國皇室特派留學生”，進入日本東京府立第一中學校學習。在接受教育的過程中，他認識到了國內各教育課程的局限性和問題。趙素昂去日本留學，就懷有挽救國家和民族的抱負。

1906年到1912年，是他在日本積極活躍的時期。1906年他組織東京留學生聯誼會“共修學會”，發行會刊，開展反日獨立運動，并擔任評議員兼會刊主編。1911年創立了朝鮮留學生親睦會，趙素昂任會長。在此之后他開始廣泛社交，并和安在鴻、宋鎮禹、金性洙、曹晩植等跟他一起留學的人有了交情。1912年大學畢業后回國，他先后執教于儆新學校、養正義塾、大東專門學校，并與在中國上海的申圭植等聯系，推進逃亡計劃，行動失敗后被捕。另外，在日本留學時他還留下了5本日記《東游略抄》。

從1913年到1940年，他在中國為韓國獨立運動貢獻力量。1913年經中國北京流亡到上海，跟申圭植、樸殷植等一起把同濟社改組成博達學院，訓練革命青年。[2]為在中國的抗日獨立運動奠定了基礎。1917年7月他在上海為應對獨立運動界國內外的變化，以申圭植、樸殷植、申采浩等14名各界人士的名義發表了《大同團結宣言》。[3]他還寫作了《金相玉傳》《韓國之現狀及其革命趨勢》《韓國獨立黨之近像》。1922年回到上海，即將就任外務總長的趙素昂致力于與中國國民黨政府的支持和摸索韓中共同戰線。[4]他幾乎全權負責韓國獨立黨的對外宣傳及臨時政府的理論和外交問題，倡導政治均等、經濟均等、教育均等的三均主義。1940年9月，臨時政府在中國政府的戰時首都重慶定居，民族陣營的所有抗日獨立軍政要員被歸到臨時政府，創立了韓國光復軍，并做好了迎接獨立運動最后階段的準備。[5]

從1942年到1956年，他為了韓國的光復做出了許多努力。1942年創立韓中文化協會，與中國外交部長孫科簽訂協議，并與金奎植共同擔任副會長。組織籌辦了“韓中文化協會”的創設活動。[6]中韓在共同問題上進行了廣泛的交流互動，加強共同戰線。另外,趙素昂在臨時政府中開展了針對中、美、英等國聯合的外交活動。他呼吁中國政府給予韓國更具體的支持，以便于給參加韓國獨立運動的人提供物質，獲得臨時政府的承認。[7]1950年“5·30總選”時，他參加了第2屆議會選舉，以全國最高得票數(34035票)當選，進入第2屆國會，但因“6·25戰爭”在首爾被綁架到朝鮮。1956年7月，他曾任和平統一促進協議會最高委員，但因被誤認為國際間諜而被肅清入獄。[8]

他在1958年去世之前一直生活在朝鮮。在此期間，他在朝鮮的事跡暫無文獻可考。他于1958年9月10日去世，享年72歲。趙素昂逝世后，受到人們了的尊重與紀念。在20世紀70年代末其靈柩移葬在平壤市的愛國烈士陵。[9]1975年，韓國追思趙素昂，成立了繼承他遺志的學會，并開展研究及推廣他思想的活動。1984年，三均學會在京畿道楊州市南面篁芳里建成衣冠葬墓，旁邊立著刻有趙素昂生前所寫的關于自己文章的墓碑。[10]韓國政府為紀念趙素昂的功勛，于1989年追授大韓民國建國勛章。1990年8月15日，朝鮮追授趙素昂“祖國統一獎”。2003年，忠清南道天安市獨立紀念館建立了刻有趙素昂三均主義和傳略的“趙素昂先生語錄碑”。現在京畿都楊州市已建成了趙素昂紀念公園。

縱觀趙素昂的一生，極具傳奇色彩，他始終以政治家的身份活躍于政壇，在政治思想主張上極具創造性，他的政治主張在他的文學作品中也多有反映。

二、趙素昂著述考

趙素昂的代表著作有《韓國文苑》《素昂集》《遺芳集》，1970年三均學會刊行了《素昂文集》上下卷。他在19世紀20年代中期至19世紀30年代前半期發表的著作著重強調獨立精神，這個時期的代表著作有《金相玉傳》《遺芳集》《女俠南慈賢先生傳》等與日本帝國主義斗爭的烈士的傳記。此后，他在中國開展獨立運動期間留下了多種著作，其中關于民族文化的內容占很大一部分，以《韓國文苑》《韓國語教學法》《韓國鑄字史考》《李舜臣龜船之研究》《渤海經》等為代表。他還有中韓文混用寫的文章，代表作如下——《大韓獨立宣言書》《海外運動的特殊任務》《我們對聯合國會議的企待和要求》《遠東民族解放斗爭和“三一節”》《“三一節”與韓國獨立黨的任務》《世界戰爭和韓國》等。

(一)《遺芳集》

此集為1905年至1932年收錄愛國先烈事跡的資料集，一共整理80多人，是研究抗日民族獨立運動史的珍貴資料?！哆z芳集》是1932年在南京發行的，其核心部分在《遺芳列傳》。它包括乙巳條約和庚戌國恥中抵抗的軍人、發動義兵展開武力戰爭的人物，海牙特使、滿洲地區的獨立軍、抵抗日帝領導機關的烈士們的傳記。他在該列傳中收錄的烈士有81位，共分為9部分進行記錄。。列傳第一：閔泳煥、趙秉世、洪萬稙、李相哲、金奉學、宋秉璇、李建奭、李漢膺、潘宗禮；列傳第二：崔益鉉、李麟榮、李殷瓚、李康年、柳麟錫、徐相烈、許蔿、李光烈、李范允；列傳第三：李相卨、李雋；列傳第四：樸景煥、池弘允、孫在奎、延基羽、姜基東、盧熙泰、尹東燮、閔肯鎬、樸汝成、全海山、沈南一、奇三衍、黃重玉、申乭錫、金秀敏、高元直、金錫夏、李鎮龍；列傳第五：蔡應彥、崔在亨、洪范圖、白三圭、金佐鎭、李南珪；列傳第六：奇山濤、張仁煥、田明云、安重根、李在明、安明根；列傳第七：李范晉、金奭鎭、洪范植、金道賢、黃玹、樸尙鎭、羅寅永；列傳第八：姜宇奎、樸治毅、林日龍、梁槿煥、樸烈、金益湘、金相玉、文昌淑、金址燮、金始顯、李義俊、金成范、宋學先、李德三、李壽興、柳澤秀、張鎭弘、羅錫疇、趙炳云、趙明河、崔養玉；列傳第九：李奉昌、尹奉吉、李會榮。上面列舉的人物都是直接與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和殖民地統治做斗爭和反抗的人物。趙素昂按生平、活動、業績等對這81人進行了分類整理，并為他們寫作了傳記。他認為通過著述《遺芳列傳》可以讓人們學習這81名烈士的精神。這本書的名字有“留下后世光輝的榮譽”之意，他本人在遺芳集序中闡明了這一意圖。[11]

(二)《素昂集》

此集為1932年他在上海所寫的著作。這本書記述了日本帝國主義強占韓國后韓國具體的的政治、教育、經濟狀況，而且詳細記錄了光州學生運動等當時獨立運動開展的情況。此外，由論述韓國現象及其革命趨勢的上篇和他參與獨立運動以來發表的各種宣言匯編而成的中篇。其中分別有親筆手稿素昂集和1932年在中國上?？械乃匕杭@兩本書只有題目略有相同，內容相同，翻譯著作是上海出版的單行本?！端匕杭分校?930年脫稿的上篇以“韓國的現狀和革命的趨勢”為主題，對政治、教育、經濟領域處于掌握日本帝國主義統治下的韓國現狀，并分析了歷代社會制度。下篇收錄了1925年至1932年間趙素昂寫的信、電報、聲明、宣言等等。[12]

(三)《金相玉傳》

此文共10章，以金相玉的生平及活動為中心記述。金相玉是1923年1月向鐘路警察局投擲炸彈的烈士。他扔下炸彈后擾亂了日本警察的追蹤，被日本軍人警察包圍，直至最后自盡。該書是趙素昂在金相玉犧牲不久開始編寫的，其中第10章是《金相玉之精神不死》，強調了他的斗志。不僅如此，金相玉事件發生后，趙素昂在上海的中國報紙上發表了《金相玉的精神沒有死亡》的文章。從這個著作中可以看出金相玉與趙素昂有著密切的聯系?！督鹣嘤駛鳌芬粫霭嬗?925年1月21日，署名為韓薩任。趙素昂在1925年發行了該書，披露了金相玉事件是“韓薩任”革命活動的一慣性。在這本書的內容中，他的思想出現了變化，提出了建立沒有貧富和身份差異的平等社會的主張。

(四)《女俠南慈賢先生傳》

此文是一名曾當過義兵、獨立軍、暗殺團成員的女生南慈賢的傳記。趙素昂寫的人物傳記收錄在《遺芳集》中，《女俠南慈賢先生傳》作為《遺芳集》的后續作品發表。南慈賢也是抵抗外敵侵略的人物。她是慶北人，結婚以后和丈夫一起生活不到一年，在19歲時，便因為“合倂條約”而分別。然后她組織義兵，當了義兵隊長，表現極為出色。她在1919年“三一運動”之后，在中國東北參加了抵抗運動，并且在韓國女性中宣傳民族獨立理念，創立了女性教育會。她還在滿洲組織獨立軍，設立女子學校。1928年組織暗殺團，為殺害總督潛入國內逮捕，后來再次逃出，到滿洲繼續活動，1933年再次被捕入獄，在獄中自殺。

(五)《東游略抄》

此集為趙素昂在日本留學時寫的日記，詳細記錄了他在東京府立第一中學校和明治大學法學系念書期間的學習生活等?！稏|游略抄》是研究趙素昂思想的重要資料，但迄今為止學術界還沒有對此進行全面分析和研究?！稏|游略抄》中有特別之處，即對法學教育課程和對考試的記錄。1910年以后的《東游略抄》內容中大部分都是對宗教、哲學宇宙及人生等根本性問題的思考。[13]從他的日記中可以看出，他對學習很認真，付出了很多努力。他在日本學習的時候，幫助建立臨時政府，鞏固了自己的地位。從趙素昂的日記及他青年時期發表撰寫的文章來看，他的獨立思想形成主要受傳統儒家文化和民族國家獨立思想的影響。

(六)《韓國文苑》

《韓國文苑》是趙素昂于1929年在上海發表的作品。《韓國文苑》是從扶余、馬韓、高句麗、百濟、新羅、渤海、后百濟、高麗、朝鮮等兩千多年間祖先留下的名篇佳句中精選出來的，由上、下篇組成。上篇從扶余到朝鮮共收錄了105名作者的143篇文章，下篇從高句麗到朝鮮共收錄了151名作者的450首詩。上篇(文)包括卷一：夫除王、馬韓王、扶芬奴、伯固、新大王、明臨答夫、故國川王、倉屋句、乙豆智、長蓋王、道解、淵蓋蘇文、年岑；卷二：武王、文王、康王、烏玄明；卷三：溫祚王、成忠、蓋鹵王、東城王、義直、甄神劍；卷四：匏公、婆娑尼斯今、奈勿尼斯今、失名、真興王、文武王、任強首、文武王、神文王、圣德王、元曉、薜聰、文圣王、祿真、一念、催致遠、頭云、一然；卷五：王建、雀承老、光宗、成宗、徐熙、文宗、徐兢記、肅宗、林盜、鄭克永、仁宗、金緣、金富轍、崔滋、一然、崔誠之、文克謙、洪子藩、李齊賢、禮濱省、金富軾、李谷、田禒生、偰長詩、禹玄寶、鄭地、趙云仡、樸宜中、曹敏修、李成桂、趙浚、鄭蘿周；卷六：李太祖、卡季良、鄭孝復、樸堧、趙未生、世宗、宣祖、文宗、金宗瑞、金宗直、趙光祖、金凈、金德齢、崔昌大、李湟、金繼輝、李廷龜、高敬命、洪季男、趙宗道、世子、趙憲、宣祖、宋時烈、明神宗、金藎國、郭再祐、鄭介清、鄭蘊、仁祖、宋時烈、樸趾源。下篇(詩)包括卷七：龍玉、琉璃王、乙支文德、定法師、真德女主、王巨仁、薛瑤、金地葳、新羅使、崔致遠、白月山、慈葳、元曉、蛇福、釋心地、月明師、申屠澄、申屠澄妻；卷八：文宗、金弟、韓繳如、鄭可臣、偰遜、申淑、文克謙、無右子、李晟、鄭仁卿、李學士、金鏡良、金希磾、李仁老、李齊賢、李資諒、睿宗、郭興、趙沖、安裕、顯宗、一然、金黃元、李成桂、崔瑩、鄭道傳、吉再、趙承肅、鄭蘿周、成石璘、李穡、李崇仁、鄭樞、金九容、李詹、權遇、權近、趙云仡、李仁老、鄭知常、元天錫；卷九：金若恒、姜準伯、太宗、鄭道傳、曹庶、鄭希良、樸元亨、趙旅、金時習、金宗直、俞好仁、李滉、成三問、李塏、南孝溫、俞應孚、樸彭年、成三問、李塏、金宗直、南孝溫、申叔舟、趙光祖、南孝溫、權掔、尹子云、姜渾、李克堪、徐居正、申從濩、許琮、成伣、白元恒、崔應賢、盧公弼、李荇、李希輔、蘇世讓、崔淑生、魚無跡、李孝則、鄭士龍、金安老、尹仁鏡、金麟孫、沈彥光、許洽、金謹思、尹殷輔、黃琦、金安國、申光漢、林白領、李潤慶、宣朝、釋休靜、南怡、鄭汝昌、金宏弼、李珥、李舜臣、李恒福、南衰、徐敬德、辛應時、樸淳、金瞻、高敬命、姜克誠、月山大君、吳時風、金凈、崔壽城、鄭之升、鄭碏、林億齢、柳根、李好閔、林悌、白光勛、趙希逸、趙昱、成運、奇邁、安璲、崔慶昌、金質忠、柳永吉、李承召、肅宗、樸文昌、申飲、權釋、金瑬、許筠、李秀才、藍秀才、尹國聲、梁亨遇、李直、李資敏、李逹、崔淀、李廷龜、具宛、權應仁、金尚憲、尹根壽、李爾瞻、仇元吉、洛師浪客、釋宏演、成氏、俞汝舟妻、女史李淑嬡、女史許景樊、趙寅奎。簡單概括，上篇(文)包括卷一：《扶余》文，《馬韓》文，《高句麗》文；卷二：《渤?！肺?；卷三：《百濟》文，《后百濟》；卷四：《新羅》文；卷五：《高麗》文；卷六：《朝鮮》文。下篇(詩)包括卷七：《古代治高句麗新羅》；卷八：《高麗》詩；卷九：《朝鮮》詩。趙素昂把韓國的古文獻收集起來整理編輯了《韓國文苑》。[14]

他的救國思想體系是深入實踐得來的，具有生命力。他自1922年撰寫《渤海經》以來，先后10多年撰寫了《韓國文苑》《金相玉傳》《素昂集》《遺芳集》《花郎列傳》《李舜臣龜船之研究》《大圣元曉傳》等。這些都是有關韓國民族的歷史和文化的，強調民族文化的獨立性和優越性，強調獨立精神，號召民族大同團結。以《韓國文苑》中代表性的文章可見一斑。

1.《渤海經》

此文是《韓國文苑》的文章之一，記錄了1922年趙素昂夢中發生的事情。這篇文章以道德價值“勇”為主題，主要說明“勇”的意義。所以大部分內容都是關于“勇”的內容。1925年1月出版《金相玉傳》時，這篇文章一并刊出。該文章主要內容如下：

勇者/道之終始/健而不息/天地之勇/純而不二/圣人之勇/勇之義/大矣哉。

天地其大勇乎/靜而能動/動而能靜/動靜不失其時/其惟大勇乎。

人而無勇/于仁何/人而無勇/于義何/仁義之所以行者勇/故勇也者/仁義之機。

知者常多/行者常少/行之不逮/勇不足/勇不足者/自知其亡/姑息自慰爾。

昨日悔一事/今日悔一事/日日有悔/悔而無改/豈其知之不明/悔之不實耶/惟勇之竭也已。

善始無終者/無勇之徒/自信不久者/無勇之徒/見義中立者/無勇之徒。

夫勇者/神得之以為靈/人得之以為氣/物得之以為質/故無勇無物。[14]

2.《韓國語教學法》

檀君建國后三〇二五年壬辰，有《吏讀》文字者，創作于《薜聰》，聰字聰智，元曉之子，元曉者，新羅名僧，遺著有四十余種，流通韓、中、日三國，至今不絕，元曉，欲流通佛教，作匏形器具，作為礙歌，使一般大眾，簡易曉得佛理，蓋欲流通佛化，出此方法也。其子，薜聰，生而大智，博學多聞，能以韓語解九經，又作《吏讀》，《吏讀》(Ridu)者，借漢字之音或意，配合于韓語，使一般大眾，易得發表意思。[14]

該篇文章主要介紹了韓文之起源，并提出學習韓國語可以借鑒漢字之音配合韓語使用的方法。

3.《李舜臣龜船之研究》

這篇文章介紹了李舜臣并詳細論述了龜船為何物：

李舜臣謚忠武，韓國宣朝時名將。倭寇犯韓時，陸軍有權栗，海軍有李舜臣，明神宗屢派援軍，如李如松、陳璘、宋應昌、邢玠、董一元、李承勛等，前后援軍，10有6萬6千7百余人，費糧銀8百83萬兩，轉戰8年，大破倭寇，是韓華兩國，對日戰史上，最大事。尤其所謂龜船者，英國海軍史所云，鐡甲艦之鼻祖，日本海軍參謀部，最加研究，甚之謂東亞乃爾遜之稱，當時制勝，厥惟龜船之效，以今思之，雖一陳跡，而敵勢日形猖獗，武器軍械百千倍蓰，撫古思今，不覺茫然，今琚韓史及李忠武全集，各種文字，介紹龜船之為何物。[14]

(七)報紙雜志作品

趙素昂1934年在杭州以韓文和漢文兩種形式出版報紙，就有關革命團體的聯合和大黨組織的內容，1930年以韓文出版《韓報》、以中文出版《韓報時刊》，并親自撰寫社論和特刊等。他于1941年創刊臨時政府的《光復志》，于1930年脫稿《韓國現象及其革命趨勢》，首次發表了三均主義理論，接著撰寫了《東三省韓僑問題》《韓國獨立黨的近象》等，并且在臨時政府機關報《獨立新聞》上發表了《“三一節”獨立神話》《獨立黨與共產黨的前途》《獨立黨與階級性》等文章。此外，他還在《上海周刊》特刊提倡韓中同盟論，在《獨立評論》創刊《“三一節”韓國獨立黨的任務》等2、3號文件中，以韓國獨立黨宣傳部長的名義發表了《韓國獨立黨的研究方法》。他在這里強調了“三一革命論”，特別是發表了很多以個人名義或臨時政府外務部長等名義發表的宣言和聲明。除此以外，他用漢語寫的文章還包括《韓國元曉大師傳》《韓國弓裔大王傳》《花郞列傳》《大圣元曉傳》。其他漢文政治革命文章有《韓國之現狀及其革命趨勢》《韓華民族革命之連鎖關系》《韓國臨時政府與“三一運動”》《韓國在未來世界中的地位》《韓國獨立黨之近象》《韓國獨立黨黨綱淺釋》《多黨政治與一黨政治》等。

(八)《大韓獨立宣言書》

這是趙素昂于1918年11月發表的中韓文混寫的文章，是韓國最初的獨立宣言書。這篇文章的主要內容是宣言韓國是自主獨立國家，并且主張韓國被并入日本帝國是無效的。該宣言書摘錄內容如下：

與我大韓同族男妹一起的我遍球友邦同胞，我大韓是完整的自主獨立和神圣的平等福利，為我子孫黎民世世相傳，茲解脫界族專制的虐壓，宣布大韓民主的自立。[14]

三、結語

中國、日本、越南、韓國等大部分亞洲國家都有漢語寫作的習慣，所以像趙素昂一樣能寫漢文的人在東亞文化圈更具有影響力。他撰寫的文章流傳甚廣，由于其政治身份和文學造詣，他在中韓文學中占有重要地位。他的著作集中于時政，極大程度上反映了當時的社會思潮。趙素昂不僅是強調理論的思想家，更是實踐的獨立斗士。他提出了具體改革方案，而這些方案在他的著作中體現明顯他的斗爭具有現實性。趙素昂以臨時政府為背景活躍在歐洲，最終得到臨時政府的公認，向全世界宣傳獨立意志，而這種獨立意志的思想通過他的文學作品讓后來人得以傳承，例如他的三均主義。中韓研究趙素昂的成果很少，幾乎空白，那么對他的生平、民族運動、文學思想等方面的挖掘，就顯得難能可貴。趙素昂及其著述以及漢文創作活動值得我們繼續深入進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