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文婕
勇敢者的游戲還是資本的無限生意?

2008年金融危機發生之后,“共享經濟”這一概念曾在西方被廣泛傳播——彼時,大部分早期的關于“共享經濟”的英文資料都會算一筆這樣的賬,“邁克”或者“琳達”,因為經濟危機而收入減少,卻通過出租他們的房間,貼補了家用,以至于他們覺得為客人準備早餐是個不錯的兼職。
這是“共享經濟”的前傳。
但在中國的共享經濟浪潮,從一開始就不太相同。共享經濟背后的“平臺”、“服務”等元素成為了資本市場眼中更具價值的概念,也成為了后者所極力推動的模式。
經過五年,共享經濟的今天和未來究竟如何?
回望歷史,“隨時隨地有車騎”等共享單車的slogan,一度讓人被“共享”這一“利用閑置資源掙錢”的美好概念所吸引。
于是,資本來了,投靠資本成為了想活下去的共享單車的唯一選擇——哈啰、青桔、美團在2018年前后都投靠了互聯網巨頭,共享單車正式變成了富二代的戰場。
從這個角度來看,共享單車本質上已經成為了資本的游戲。
在短暫的矚目之后,“共享充電寶”甚至曾被視為一個“偽需求”的笑話。2017年10月,杭州的樂電宣布退還用戶押金,回收設備,停止運營;一個月后,美團也宣布關閉了實驗中的充電寶項目,更多企業緊隨其后,悄然離去。
所以,很大程度上,如今活下來的共享充電寶巨頭們并非首先沖入賽道的“先行者”,而是膽子更大,挺過激烈競爭的“勇敢者”。
拋開行業早期的那些無效偽需求而言,只要人們的高頻需求繼續存在,“共享經濟”就仍有市場,但由于前期資金投入大、交易誠信安全軟肋、盈利空間較小等問題,活下來的玩家永遠只是少數。
To B的時代來了?
當人們偶爾還將這些共享經濟領域的昔日明星當作談資,后疫情時代,易點租突然火了——5月份、6月份易點租的新增企業客戶數量創了歷史新高。
易點租是一個辦公電腦租賃與管理平臺,做的是企業服務的生意,即實現辦公設備由買到租。
這個幾乎是和共享單車同一時期踩上“共享經濟”的風口的企業,卻從誕生始就將目光瞄準了和共享單車截然不同的一端——B端。
將目光看得更廣,實際上除了風口浪尖的共享辦公,國民經濟發展的動脈和基礎產業——物流業,也成為了共享模式To B的一條路徑。
物流運輸離不開托盤,僅2019年中國用到的托盤就超過2億片,而其中78%都是使用一次就被廢棄的木制托盤,可循環共享的托盤僅占1.4%。
小蟻托盤的循環租用模式,正是看到了其中的機遇:既更加環保,又為企業帶來更低成本。工廠租用小蟻托盤來帶托運輸,單次費用不到木托盤的一半。并且使用方便,對標共享單車模式,在全國范圍內自由流動、循環使用,異地取還也不用擔心回收問題。
跟共享單車的發展也極為類似,小蟻托盤運營網絡已覆蓋西南、華東和華南大部分地區43個城市,“預計到2021年完成76個城市的服務覆蓋,為1000家工廠提供循環托盤租賃服務,減少近1000萬片木托盤的使用,挽救近半個大興安嶺森林的樹木砍伐。”小蟻托盤總經理侯凱告訴電腦報。
一條更慢卻更長久的路
供給端成熟落地,需求端快速爆發,讓共享經濟從To C轉向To B似乎成為了必然——實現供應鏈優化,降本增效,成了企業和工廠急需進行的改變。
從這個角度來看,共享經濟To B的優勢顯而易見。
“考慮到未來的環保壓力,木材成本上漲是大趨勢,托盤的價格優勢會越來越大,一個木托盤的成本至少在70~80元,但是如果用可循環的托盤,成本可以節省50%左右。”小蟻托盤負責人侯凱告訴電腦報,可循環托盤的投入使用不僅能產生可觀的經濟效益,更為重要的是它所帶來的綠色效益。
WeWork之所以能夠在全球形成安全、靈活、高效的辦公空間和全球化社區平臺,且能夠在疫情后期翻盤,很大程度是因為其模式能夠有效地布局“中心輻射型”組織結構,將團隊從集中辦公場所分散到多個更小的辦公場所。
同時滿足了企業隨著自身發展,更靈活與其他企業進行協作,團隊與業務互補,甚至因為業務發展可以快速吸收其他WeWork空間的團隊。靈活、高效、專注,這是其他辦公環境提供商很難企及的專業能力。
相同的發展思路,小蟻托盤利用已觸及的石化、制造、冷鏈及商超零售等使用場景,充分吸收多個行業對供應鏈管理的需求細節,不斷優化其托盤芯片的功能。目前已能夠提供在線識別運輸震動、貨物跌落、溫度記錄、運輸軌跡、貨物丟失等情況。
“很多外企和大型國企選用小蟻托盤,并不單單是因為省錢。”侯凱說,這也是小蟻托盤更深層次的意義所在——為客戶的數字化供應鏈提供基礎。因為,要想實現智能制造,數字化是必經之路,“而這又是制造業升級換代的基礎設置,必不可少。”
而冷靜來看,面對B端和C端,共享經濟其實是不同的邏輯,自然也就會面臨不同的困境。
“產品和服務打磨期慢是必然的,因為面對B端,企業服務公司首先要深入了解客戶所在行業,不僅要有產品,還要有從售前到售后各個環節的綜合服務體系,這涉及比C端市場更復雜的專業認知。”侯凱說道。
為此,小蟻團隊聚集了航天材料專家于華、中科院高分子專家彭珂;自有國家級實驗室1個、深圳智能芯片研究室1個;并跟中遠海、中外運、民生物流等物流龍頭企業建立了合作協議。
“而且相較于C端用戶,因為企業服務客單價較大且B端企業組織結構復雜,購買方往往會慎重考慮,決策鏈條更長,周期也較長。”侯凱坦言。
對于這些面向B端深耕多年的共享經濟玩家來說,他們早已深知,盡管2B比2C慢很多,但黏性較強。
小蟻托盤團隊也認為,“瞄準B端的共享經濟模式,盡管推進起來更難,但它是一個日益成熟、不斷發展擴大的市場,而用戶一旦和我們達成協議,就更容易在長期而穩定的合作中實現共贏。”
事實上,已經有數據在證明“小蟻托盤們”堅持的正確性——眼下,易點租服務的企業超過3萬家,且其中絕大多數是科技類企業;優客工場如今已經有超19萬的會員。
“在互聯網行業來看不算什么,但這是固定靶向的人群,不是馬路上的流量人群。”毛大慶在交出這份成績單時表示。而WeWork首席執行官桑迪普·馬斯拉尼也在日前表示,公司“調整規模的工作已經100%完成”,預計2021年實現盈利。
據馬斯拉尼透露,公司在中國、韓國、新加坡等亞洲市場的業務正在反彈,第一季度入駐率達到66%。
正如創新工場董事長兼CEO李開復博士在 HICOOL 全球創業者峰會上所言,“我們回顧過去的30年,我們會覺得前15年是To C為主的一些創業公司,顛覆了社交、媒體、電商、支付這些領域,那么在現在開始的這15年,我們將會看到To B為主的公司,在企業服務、工業、供應鏈、物流、醫療,帶來巨大的幫助和福利,帶來一個新的創業黃金時代。”
這注定是一場更難,但也更值得期待的競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