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成熟的模樣

徐翔宇

瓜熟蒂落、羽翼豐滿，這是草木鳥獸成熟的模樣；但對我們而言，真正的成熟卻不僅僅指身體的長成……

請以“這，才是成熟的模樣”為題目，寫一篇記敘文。

要求：思想健康；內容充實，有細節描寫；語言流暢，書寫清晰。

一精準審題和立意

今年北京高考的記敘文題從題目的命制思想來看，話題指向了青春成長、人生發展、為國選材。“為誰培養人，培養什么人，怎樣培養人”，題目旗幟鮮明地表達了態度，就是要引導青年規劃成熟的人生。從題目結構來看，今年高考作文題目由導語、命題、文體和具體寫作要求組成，仍是典型的命題驅動型作文。

所不同的是，今年沒有采用前些年以敘事元素為命題點的思路，而是將主題觀點作為主要命題點。這反映出北京市高考在記敘文命題上除了保持對考生敘事能力和語言表達能力的一貫重視以外，對于考生思考認知水平的要求在逐年增強。

“這，才是成熟的模樣”的命題包含了多重要求，既有限制性，又有文學性。十七八歲的考生在有限時間內既要完成對“什么是成熟”的思考和對“什么才是成熟”的思辨，又要找到合適的素材來完形，挑戰頗大。這就要求考生給題目的審讀立意留出充分時間，以便動筆時有章可循。

記敘文構思有兩種思維路徑：一種是先解析主題再進行完形；另一種是先優選素材再挖掘主題。基于“主題觀點”的記敘文題目構思，更依賴于第一種思維路徑。如下圖所示：

1.何為“成熟”？

“成熟”一詞從概念的外延來看，包括生理與心理成熟。正如材料導語所說：真正的成熟除了如同瓜熟蒂落、羽翼豐滿等身體的長成外，也包含著個體在智力心理、語言思想、情緒情感及社會能力等方面的成熟。當然，成熟也不一定是人的成熟，也可以是“我們”所代表的社會、國家、集體的成熟。從內涵來看，成熟要求個體的發展達到一種程度———頂點。但頂點的標準為何，卻沒有具體的說明。實際上，成熟是一種相對程度，因為個體的生命經歷、天賦能力、性格思想、環境處境都有所不同。即便是同一個體，其生命發展過程中每個階段的生命課題、成就和困難挑戰亦有所不同，這就決定著成熟的內涵及特征會因人而異、因時而異、因地而異。但這并不意味著成熟的外延可以任意擴大，比如偏執、沖動等消極情緒，片面、自私等負面認知，冷漠、世故等處世態度等都不屬于題目所說的“成熟”。從作文寫作來看，只要作者建立起完整自洽的價值體系并樂于為之努力奮斗，那便可算作成熟。

當然，在這個意義上，成熟也可以是一種純真。孟子說：“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歷盡千帆之后，成熟的個體往往會意識到自己應尋回或保護自己的赤子之心。有時候，純真就是一種通透的理性，一種深刻的頓悟。

2.何為“這才是成熟”？

由于“成熟”是一個相對的概念，命題者加入“才”既體現出了命題的嚴謹，也對考生的敘事提出了新的要求。在作文標題中，副詞是小詞大用，切不可忽視。

從語境來看，“才”既表示一種強調，也意味著主人公要經歷發展和挑戰，然后才有思想的躍進，更包含著一種對比，暗含著其他情況不夠成熟。這些對于學生敘事的提示是，要鋪墊不夠成熟的認知基礎，要設計促進主人公認知發展的情節，要寫出最終成熟的模樣，并與不夠成熟形成對比，既可以和自己的過去對比，也可以和他人對比。

值得注意的是，關于成熟的認知起點和終點決定了作文立意的高度和思考的深度；而關于成熟的認知起點到終點的變化過程是否完整、清晰，決定了敘事的合理與否和說理的充分與否。

3.何為“成熟的模樣”？

何為“模樣”？它既可以是人的外在長相、裝束及行動的姿態，也可以是一種動態的趨勢與情況。總體來說，就是要寫出一個人、一個社會、一個民族或一個國家的成熟表現，將你對于成熟的認知展現出來給讀者看。

那么如何展現出來呢？這就對學生的實感層面的寫作能力提出了要求。學生習慣了用頭腦寫作，但寫作也要靠耳朵、鼻子、眼睛、軀干去聽、聞、觀、觸，這樣寫出來的模樣才是生動的、豐富的。落實在文字上，就是讓讀者通過可聽、可見、可感的傳神細節充分把握成熟的模樣，從而將想要表達的對于成熟的認知，和那些沒有用對話、獨白、心理描寫表現出來的東西，刻在讀者的心里。這就是敘事的筆墨。

二精彩語錄

1.許多人所謂的成熟，不過是被習俗磨去了棱角，變得世故而實際了。那不是成熟，而是精神的早衰和個性的消亡。真正的成熟，應當是獨特個性的形成，真實自我的發現，精神上的結果和豐收。———周國平《靈魂只能獨行》

2.成熟是一種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輝，一種圓潤而不膩耳的音響，一種不再需要對別人察言觀色的從容，一種終于停止向周圍申訴求告的大氣，一種不理會哄鬧的微笑，一種洗刷了偏激的淡漠，一種無須聲張的厚實，一種能夠看得很遠卻又并不陡峭的高度。———余秋雨

3.子夏曰：“君子有三變：望之儼然，即之也溫，聽其言也厲。”———《論語·子張篇》

4.秋是代表成熟，對于春天之明媚嬌艷，夏日之茂密濃深，都是過來人，不足為奇了；所以其色淡，葉多黃，有古色蒼蘢之慨，不單以蔥翠爭榮了。這是我所謂秋的意味。———林語堂《秋天的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