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利去南半球尋找大櫻桃和文藝生活

姚曳

這幾年，“櫻桃自由”是很多人調侃的話題，櫻桃熱也讓智利這個國家重新回到了大家的視線當中。以前對智利的印象可能僅僅停留在“南美洲最狹長的國家”這種地理層面，現在我們又知道，這個國家將近9成的櫻桃都出口到了中國。當然，除了是個櫻桃勝地，智利也是一個旅游勝地。跨越38個緯度的智利有著得天獨厚的旅游資源，最干旱的沙漠、最神秘的島嶼、最美的星空、最可愛的企鵝，一切的一切，都讓人充滿向往。

不一樣的圣地亞哥

1541年，西班牙殖民者入侵智利并建立了一座城市，將它命名為圣地亞哥。其實，美國、古巴、阿根廷、巴拿馬等國家，都有叫圣地亞哥的城市。圣地亞哥是耶穌的十二使徒之一，也是西班牙的保護神，西班牙殖民者常常將征服的地區或新建的城市命名為圣地亞哥。

來到智利的圣地亞哥，第一感覺是來錯了地方，似乎并沒有在太平洋彼岸的南美洲，而是還在亞歐大陸的板塊上。巴洛克風格的教堂，隨處可見的雕塑，開滿藍花楹的城市花園，石板路上的騎行者，還有現代的玻璃幕墻和摩天大樓。如果不是遠眺到巍峨的安第斯山脈，我真的以為自己來到了某個歐洲城市。

當然，這種感覺并不是憑空而來的，圣地亞哥是南美洲最發達的城市之一。經濟的發達、社會的穩定，再加上保留完好的殖民時期建筑，讓它在世界旅游城市排行榜上名列前茅。

武器廣場是圣地亞哥的中心區域，廣場四周匯聚著圣地亞哥城最重要的宗教、政治和文化機構。進入廣場，仿佛到了另外的世界，午后陽光燦爛，廣場上坐滿了休憩的人們，廣場通道上畫師們早已擺成長龍，寫實、抽象各顯神通。廣場上有噴泉、樹木、長椅，孩子們圍著噴泉好像在尋找出水的原因，老者在長椅上享受悠閑。一切好像又回到了田園時代。

有人說，拉丁語系的人有一種天生的散漫氣質。在午后的武器廣場，這種氣質好像彌漫在空氣中，感染著每一個人。不管是奇裝異服還是嬉笑怒罵，不管是西裝筆挺的白領還是懶洋洋的擦鞋匠，每個人好像都安心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這樣的氛圍最受藝術家青睞，除了通道上排成長龍的畫師各顯神通，相信在閑散的人群中，也許就有詩人在構思自己的作品，有雕塑家在盤算構圖，有音樂家在尋找靈感。這種古典與現代完美融合的環境，好像天生就是為他們準備的。

雖然背靠安第斯山脈，但對于圣地亞哥人來說，市中心的圣盧西亞山更受人們的喜愛。圣盧西亞山又叫情人山，據說是因為年輕人喜歡在午后來到這里，躺在樹下的草坪上談戀愛，情人山由此得名。或許只有真正來到這兒，才能明白為什么年輕人喜歡這里——與其說圣盧西亞山是一座山，不如說是一個依山而建、精巧別致的空中花園。山很矮，就算慢慢爬，20分鐘也能到山頂。據說這座山是1500萬年前的火山殘骸，山頂最高處能360度俯瞰圣地亞哥城。然而，受限于山體高度，加上現代化的快速發展，如今這里的視線已經略顯局促。不過在天氣晴朗的時候，向東眺望，依然可以望見雄偉的安第斯山脈，甚至還能看到山頂終年不化的白雪。連綿不斷的安第斯山脈，像一只巨人的手臂，環繞著、保佑著這座美麗的城市。

不僅僅是“櫻桃自由”

來到智利，最容易實現的夢想非“櫻桃自由”莫屬。圣地亞哥首都大區是智利櫻桃的重要產區之一，得益于溫暖濕潤的地中海氣候和充足的日照環境，智利的櫻桃鮮紅脆甜，多汁緊實，在世界上享有盛名。現在，每年接近9成的智利櫻桃都出口到了中國。

雖然櫻桃隨處可見，但這里的櫻桃好像比中國國內的要小一些，當地人說：“最好的櫻桃都出口到中國了。”雖然品相略有犧牲，但價格是真的便宜，1公斤只要十幾塊錢，個頭雖沒有那么大，但非常新鮮，口味絕佳。在智利的這些天，櫻桃幾乎成了我的主食——渴了吃點鮮食櫻桃，吃飯配點櫻桃醬，晚餐要一點櫻桃酒，到后來甚至懷疑自己打嗝都是櫻桃味的。

除了櫻桃，智利這個物產豐富的國家還帶給人們更多的驚喜。來到智利剛下飛機時，我在機場買了一份當地十分便宜的熱狗，其中居然夾雜著牛油果。牛油果可是中國這幾年的“網紅”水果，被稱為“水果中的愛馬仕”。在機場的一份普通的熱狗中吃到這個，讓人不禁感嘆智利人民真厚道。不過之后的幾天，在沙拉、漢堡、三明治等各種食物中都發現了牛油果，才知道自己誤會了。智利盛產牛油果，這里的牛油果非常便宜，只是一種普通的配餐水果。開始的時候抱著“吃個夠本”的心態每次都讓店家多放一點，但每天都吃就有點膩了，這可能就是“牛油果自由”之后的無奈吧！

智利還是一個海產品王國，在圣地亞哥的中央市場，大小餐館以及海鮮攤檔林立。除了在餐廳吃飯，還可以購買新鮮的海產品讓商販幫忙烹調。雖然魚攤上擺滿了新鮮的魚類和貝類，但最吸引人的還是智利帝王蟹，顏色是漂亮的橙紅色。算上服務費，一只中等大小的智利帝王蟹折合人民幣幾百塊錢，比起國內動輒上千元的價格還是非常劃算的。本著“吃回機票”的原則，在智利的日子，游客們的飲食似乎大都是為了滿足各種“自由”。其實智利的牛排、豬排和紅酒也非常有名，只不過抱著“哪里都能吃得到”的心態，并沒有過多嘗試，還是先咬一口帝王蟹吧。

天堂谷的文藝生活

在圣地亞哥城中，每當看到街道墻上的涂鴉就會停下來拍照。當地人卻告訴我，如果想看涂鴉，應該去海邊的瓦爾帕萊索，那里才是真正的藝術天堂。

瓦爾帕萊索是一座海邊山城，建筑全部依山而建，直接俯視太平洋。作為一個重要的海港城市，這里吸引了大批來自歐洲的移民，眾多移民改變了城市的文化傳統，使得這里不像智利其他城市那樣富有西班牙和美洲印第安文化傳統，而顯得更加多元化。畫家、詩人、藝術家都把這座城市當成創作背景，向世界展示自己的才華。

其中，最負盛名的當屬智利著名詩人、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聶魯達，他一生中大部分時間都在這里居住，是這座城市最著名的符號。聶魯達與中國有著很深的淵源，曾3次到過中國。在訪問中國時他得知，自己的中文譯名中的“聶”字是由3只耳朵組成，于是說：“我有3只耳朵，第3只耳朵專門用來傾聽大海的聲音。”可能，就是瓦爾帕萊索的海浪給了他對生活的熱愛，讓他創作出無數名留青史的詩句吧。

走在瓦爾帕萊索老城，這里幾乎沒有平地，真正是山海相連。城市建在大量的陡坡之上，有著迷宮一樣的道路，還有鋪著鵝卵石的小巷、色彩繽紛的房屋、隨心所欲揮灑在墻壁上充滿波希米亞氣息的涂鴉，都體現了這個城市豐富的建筑和文化遺產。

如果沒有藝術，瓦爾帕萊索可能只是一座雜亂的海邊小城。但藝術家用色彩將這座城市點亮，很多人形容瓦爾帕萊索就像上帝打翻了的顏料瓶，但在我看來，創作這種美景的并不是上帝，而是一個個熱愛生活、熱愛藝術的人。也許就像聶魯達說的：“如果你走過瓦爾帕萊索的每一級臺階，那么你將會環游世界。”

//摘自《世界博覽》2021年第2期，本刊有刪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