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對全球生活用紙市場的影響
——居家用生活用紙需求增長，居家外用市場受到沖擊

新冠肺炎疫情在很大程度上改變了全球各地人們的生活方式，包括出行、工作以及公司運營。全球經濟遭遇了嚴重衰退，很難估計經濟下滑的持續時間和程度，但大多數經濟學家都認為，這場危機將比2008—2009年金融危機更為嚴重。

疫情已經成為一種全球性危機。它對不同地區人們的日常生活和生活用紙市場的影響程度不同，但也有許多相似的特征。

生活用紙是現代社會的日常必需品之一，這一事實在新冠病毒暴發期間愈發明顯。在全球很多地方，隨著疫情的發展，人們開始恐慌性購買衛生紙以及其他生活用紙產品和消毒劑。因為人們囤積生活用紙產品，許多零售市場的生活用紙銷售一空，有些生產商的銷售額翻了一番，庫存售罄。

新冠肺炎疫情對居家用和居家外用生活用紙產生了截然不同的影響。居家用生活用紙需求迅速增長，并取得創紀錄的銷量，而居家外用業務則受到酒店、餐廳和咖啡館停業，公共交通大幅減少，失業、居家辦公增多，旅行限制等的影響而衰退。

中國

2020年初，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中國許多工廠被迫關閉，包括湖北省的所有工廠。此次疫情使中國的春節假期延長，假期從1月25日左右開始，很多工廠則從更早就停工了。

湖北省是中國生活用紙生產集聚地之一，APP、恒安、維達和中順潔柔等領先生產商都在這里設有工廠。疫情期間生活用紙需求激增，而湖北工廠的關閉進一步降低了供應。維達紙業重新啟動了廣東省一座舊工廠（已于2019年年中關閉）中的一臺老舊的紙機，以彌補湖北工廠損失的產能。

根據Fastmarkets RISI得到的消息，盡管消費者增加了購買量，但由于中國生活用紙產能過剩，商店中仍可以買到生活用紙，沒有像之后許多其他地區那樣遭受生活用紙供應短缺的困擾。2020年初的幾個月，中國生活用紙產量減少，但4月之后，工廠基本全面復工復產。

疫情仍給中國生活用紙行業帶來了一些負面影響。首先，物流在一段時間內受到限制，港口的運輸能力有限，集裝箱無法迅速運回。這給生活用紙進出口貿易帶來了困難。

另一個負面影響是新衛生紙機項目被推遲。由于出行受限，人員無法按計劃出差，因此，大多數新生活用紙項目都被推遲了兩三個月。越來越多的服務通過線上或電話進行。庫存減少和新項目的延誤減少了中國生活用紙市場的供應過剩，但卻沒有完全消除這種現象。

亞太其他地區

2020年初，中國疫情的發展令一些主要從中國進口生活用紙的國家/地區消費者感到擔憂。在這些地區，人們開始恐慌性購買衛生紙。

在澳大利亞，最大的零售商Woolworth開始限量供應生活用紙。澳大利亞的其他領先零售商Coles、Aldi和Costco很快也效仿這種做法。盡管情況逐漸趨于正常，但在那幾周內，居家用生活用紙在大洋洲銷量大增。

日本采取的封鎖和其他嚴格措施在對抗疫情方面起到了效果。日本生活用紙需求在2020年3月初躍升至正常水平的5倍，居家用生活用紙銷量在幾周內迅速增長。但據報道，日本造紙廠有足夠的庫存和產能在1～2周內解決零售市場缺貨的問題。

歐洲

2020年1月下旬，歐洲幾個國家開始出現確診病例，其中包括法國、德國、意大利、西班牙、英國、瑞典和芬蘭。意大利是歐洲生活用紙的主要基地，一些工廠受封城影響，不得不停工數周。

由于人們對生活用紙的搶購和囤積，歐洲的零售商也開始限量供應生活用紙，歐洲衛生紙的銷量猛增。

在德國，衛生紙的購買量在2020年3月16—22日的一周達到正常水平的3倍多，這是連續第3周高于平均銷量水平。生活用紙生產商動員了所有的儲備產能，并組織了額外的輪換班次，來應對突如其來的需求高峰。原紙的采購需求也急劇上升。但是，由于貨架被清空，工廠庫存減少，無法滿足所有的需求，生活用紙銷量在4月暫時下降，之后又開始增長。與此同時，居家外用產品銷售不佳，工廠的訂單損失嚴重。

幾乎每個歐洲國家的生活用紙市場都有相似的情況。歐洲造紙工業聯合會（CEPI）報告稱，其成員國在2020年4月的產量比2019年4月的產量高4.2%，但2020年前4個月，原紙產量的累積增長率未超過1.9%。

圖1 2019年底—2020年初德國生活用紙相對零售額

北美

在北美，新冠疫情造成的影響稍晚些，因此，2020年2月疫情對生活用紙業務的影響還算溫和。3月初，影響開始顯現，從沃爾瑪到較小商店的衛生紙都銷售一空。而以亞馬遜為代表的在線零售平臺，如今已占美國生活用紙銷售額的11%，其產品庫存也迅速賣光，網頁上顯示“即將到貨”。同時，由于疫情限制了人們的出行自由，電商業務在此期間獲得了迅速增長。

面對需求的激增，北美生活用紙生產商迅速做出響應，都以最大產能進行生產，并通過減少產品的種類，將產量最多提高10%。一些公司報告稱，他們在短期內接到的居家用衛生紙和擦拭紙的訂單增加了一倍，而機場、酒店和其他公共場所對居家外用產品的需求卻有所減少。一份援引尼爾森數據的報告顯示，在截至2020年3月7日的一周內，美國衛生紙銷量增長了60%，而且零售價格也跟著上漲。IRI的一份報告顯示，在截至3月8日的一周內，美國雜貨店和主要零售店內衛生紙價格上漲了8.6%。從數據來看，整個供應鏈的庫存基本被清空。在接下來的幾個月中，美國生活用紙工廠繼續滿負荷運轉，以使庫存接近正常的水平。

2020年前4個月，美國生活用紙原紙產量比2019年同期增長了5.8%，成品銷售量（居家用和居家外用產品總計）增長了約12%。這意味著，產品銷售量增長的一半源自工廠和加工商庫存。美國生活用紙行業的平均開工率在2020年3月創下新的紀錄，達到99.8%，4月達到99.5%，5月為98.7%，6月再次回升至99.5%。

圖2 2018年10月—2020年5月美國生活用紙產能利用率

在這種情況下，居家用生活用紙生產商無法滿足所有的訂單需求，或者無法在零售商希望的交貨期內交付。交通方便且購物簡單的小型雜貨店和更靠近消費者的快銷式商店很可能從中受益。由于許多品牌產品售罄時間較長，零售商品牌的市場份額有望增加。

另一方面，因居家工作和停工，餐館和學校關閉，旅館住宿、航空旅行受限且沒有大型體育賽事，居家外用產品遭受嚴重影響。居家外用生活用紙生產商需要找到適應新形勢的方法，許多工廠已經將部分產能轉移至居家用產品，包括衛生紙、擦拭紙、餐巾紙和面巾紙。據報道，即使是完全專注于居家外用產品的生產商，例如von Drehle，也已經將數百卡車的衛生紙出售給雜貨零售商。

喬治亞—太平洋和金佰利等大型生產商都有幾家可以在居家外用和居家用產品之間切換的工廠。而作為專業生產居家外用產品的大型公司，Essity在尋找應對新情況的方法時遇到了問題，公司已經減少了原紙購買量，并將工廠的一些原紙出售給了其他加工商。其他居家外用生產商也將生產的原紙出售給加工商，再將成品出售給零售商。另外，越來越多的居家外用生產商通過網絡直接向消費者供貨，不僅銷售衛生紙和餐巾紙，還銷售真正的居家外用產品（例如折疊擦拭紙），因為人們熱衷于擦拭所有物品并在使用后將其丟棄。

圖3 2019年6月—2020年5月美國生活用紙產品銷售量同比增長率

根據Fastmarkets RISI的統計數據，2020年上半年美國生活用紙銷售增長情況如圖3所示。其中，居家外用生活用紙銷售量在2020年第一季度增長了4.5%，這表明居家外用業務尚未受到疫情暴發的負面影響。3月份，美國居家用生活用紙產品的銷售量同比增長了37%，創下美國生活用紙月銷量的紀錄。

2020年第二季度，居家用生活用紙銷售量增長22%左右，仍然非常強勁。居家外用產品的銷售量在4月和5月持續下滑，分別下降14%和19%，但6月下降幅度變小至不到15%。第二季度美國生活用紙總銷售量估計增長9.4%。

根據Fastmarkets RISI的統計和預估，2020年美國生活用紙的銷售量同比增長情況如表1所示。

美國生活用紙進口也受到疫情的影響。由于物流問題，以及進口關稅增加，中國生活用紙產品在美國市場的競爭力被削弱，而且大約70%出口到美國的中國生活用紙產品集中在居家外用生活用紙領域，因此從中國進口生活用紙的需求減少。Fastmarkets RISI預計，2020年美國生活用紙產品進口量可能會減少約10萬t。

表1 2020年美國生活用紙的銷售量同比增長率

拉丁美洲

拉丁美洲是最后一個受新冠病毒侵襲的主要地區，但快速發展成為主要疫情區。巴西、墨西哥、智利和阿根廷等國家受到疫情的嚴重沖擊。

拉丁美洲生活用紙市場也出現了恐慌性購買，從2020年3月開始，生活用紙銷量開始猛增。巴西人工林行業協會（IBA）報告稱，2020年3月巴西生活用紙的銷量比2019年3月增長了9.0%，4月的增長率甚至更高，為10.6%。2020年的前4個月，巴西國內生活用紙銷量增長7.3%，而原紙的產量增長4.9%。這意味著增加的銷量中約有1/3來自工廠庫存。

南美生活用紙公司的居家用生活用紙銷售量也大幅增長。Softys（CMPC Tissue）表示，額外的需求大大提高了公司業績。公司報告稱，2020年第一季度，生活用紙總銷售量為216,000t，同比增長25%。Softys還開始采取保護措施，包括人員保護措施，并在巴西、墨西哥和秘魯購買了生產口罩的設備。但是該公司還是受到員工感染的沖擊，因為阿根廷Zarate工廠的兩名員工被感染，導致該工廠約90名員工被臨時預防性隔離。該工廠新的雙幅維美德紙機原定2019年底投產，但由于市場原因，推遲了約兩個月到2020年2月才投產。

疫情對生活用紙行業可能產生的影響

疫情對生活用紙行業的短期和長期的影響，以及對居家用和居家外用領域的影響都會有所不同。

短期內，消費者對居家用生活用紙的需求正在增長，而居家外用業務卻急劇下滑。為了減緩新冠病毒的傳播，成百上千萬的人呆在家里，酒店、餐館、咖啡店和旅游行業受到重創，居家外用業務的復蘇預計需要一段時間。對于居家用生活用紙生產商來說，2020年是標志性的一年，消費者家庭庫存很可能會維持在較高水平（兩周而不是10天），但最終會恢復到以前的標準。居家用生活用紙的需求增長在2020年下半年放緩，而居家外用業務可能會在年底前出現小幅反彈。

長期來看，新冠疫情可能對生活用紙行業產生積極影響。人們會繼續關注個人衛生，例如勤洗手并使用紙巾擦干。出于衛生原因，生活用紙供應商已開始向家庭提供折疊擦手紙，以代替傳統的毛巾。在公共場所的洗手間內，許多設施管理者已關閉干手器，因為擔心它們可能傳播病毒。據Fastmarkets RISI了解，在北美、歐洲和日本，干手器都已開始閑置。長期來看，這可能使擦手紙行業受益。

然而，經濟下滑和高失業率會使許多家庭的預算更為緊張，消費者很可能由于收入降低而減少面巾紙等類別的開支，轉而用衛生紙代替。他們在為家庭囤貨時，還會選擇更便宜的零售商品牌。這會給品牌生產商帶來一定的沖擊。

由于庫存短缺和對外出購物安全性的擔心，生活用紙訂購需求大幅增長，訂購者也暴增。但隨著疫情趨于好轉，這些品牌不太可能留住所有這些新客戶。

在原材料方面，原生紙漿和再生紙漿受影響的情況也大不相同。居家用生活用紙工廠對原生紙漿，尤其是闊葉木漿的需求將達到峰值，并可能持續到2020年第3季度。但是，居家外用生活用紙工廠對再生紙漿的需求很可能會減少。同時，為了減緩病毒在美國和歐洲的傳播速度，辦公室、學校和其他機構都關閉了，高品質脫墨漿的原料辦公用紙（SOP）將出現短缺，導致再生紙漿的供應也隨之減少。根據Fastmarkets RISI的估算，由于2020年生活用紙原料比例的變化，商品漿的需求量將增長約160萬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