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鳳忠,沈 磊,張大鵬,謝鑫鵬,王 飛
(1.陸軍軍事交通學院 投送裝備保障系,天津 300161;2.陸軍軍事交通學院 學員五大隊研究生隊,天津 300161)
為適應新時期軍事斗爭準備,軍隊規模結構和力量編成改革正在持續推進。在軍民融合成為國家戰略,并持續向深度拓展的形勢下,全軍正在持續推進裝備保障模式試點與改革,裝備保障體制和機制也在不斷改進和完善。近些年開展的“車輛器材籌供改革”,使陸軍車輛器材保障工作有了新的發展。在此基礎上,選擇合理可行的供應商管理庫存(Vendor Managed Inventory,VMI)模型,可實現陸軍部隊車輛器材零庫存或少量庫存,大幅減少部隊后勤管理的成本,提高保障水平。
作為全球唯一的超級大國,美國在諸多軍事領域一直引領全球的發展潮流。遵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的原則,美軍歷來十分重視對后勤保障領域的研究,并將后勤保障工作擺在和指揮作戰同等重要的位置。經過研究和探索,美國成為第一個提出軍事供應鏈的概念,并最早將軍事供應鏈理論應用于后勤實踐的國家。
海灣戰爭暴露出了美軍在后勤保障體制上存在一系列問題,與優秀的商業公司相比,美軍物流系統的差距已經凸顯。為提高軍事物流系統的應變能力、可靠性和工作效率,美軍引入供應鏈管理(Supply Chain Management,SCM)思想來對其物流系統進行完善與優化[1],并委托蘭德公司在2001年7月對企業供應鏈管理做了廣泛的調查和研究,認定企業供應鏈管理的思想可以用于軍事后勤領域,最后制定出軍事供應鏈管理方案。在此基礎上,美軍決定實施軍事供應鏈管理,并頒布《國防部供應鏈管理實施指南》,從2003 年開始全面進入供應鏈管理階段[2]。隨著各種先進的后勤理論的提出與應用,美軍戰略、戰役和戰術一體化的軍事供應鏈得到不斷改進和加強,形成了美國本土(歐洲)基地、戰區前進基地和一線部隊保障基地相銜接的三級軍事供應鏈,在信息化條件下,為美軍在全球范圍內遂行軍事任務提供強大的物資保障[1]。
國內軍事供應鏈管理理論發展時間較短,目前還處于起步階段,許多理論問題還有待進一步探討和研究。王進發、李勵在《軍事供應鏈——支持軍事行動的科學與藝術》一書中對軍事供應鏈進行了初步的研究,也是國內較早提出軍事供應鏈這一概念的著作。書中對軍事供應鏈的基礎理論進行了比較系統的研究,并對非核心業務外包、軍事供應鏈集成、后勤重組、軍事供應鏈信息系統的規劃與建設、軍事供應鏈物流系統的規劃與建設等幾個方面進行了初步研究。曾勇在《軍事供應鏈——推進后勤系統融合的新路徑》一書中初步建立起軍事供應鏈集成的概念體系和理論框架,并對軍事供應鏈集成的組織、實際運作等方面進行優化,初步形成了軍事供應鏈集成的理論體系[2]。
當前國內軍事供應鏈理論研究主要存在以下問題:一是基礎理論研究不夠系統;二是軍事供應鏈管理與企業供應鏈管理融合研究不夠;三是軍事供應鏈下的儲備問題、績效評估和風險評估研究不深入[1]。以上問題導致軍事供應鏈在應用上缺乏系統、完善和前瞻性的指導。目前國內各大電商都有自身完整的供應鏈,并在不斷完善和優化,這些先進的理念和經驗,可為軍事供應鏈的研究和發展提供借鑒。我軍車輛器材保障在1985 年到2015 年之間經歷過3 次較大規模的改革,保障模式經歷了從“網絡型劃區供應”到“軍地聯供”再到“集約化籌供”的轉變[3],在當時取得了一定的成果。為貫徹強軍興軍要求,推進新時代軍事斗爭準備,當前陸軍正在持續開展車輛裝備維修保障改革,車輛器材保障改革是其中一項重要內容,對車輛器材供應鏈的研究,將是今后一段時間的重點。
從廣義上來講,VMI 模式可以應用于供應鏈的任意兩個節點成員之間,既可以是供應商管理零售商的庫存,也可以是供應商管理制造商的庫存[4]。VMI 模式需要供應鏈成員之間做到信息共享、相互信任與合作共贏,具有以下顯著特點:一是降低供應鏈的牛鞭效應。通過采用VMI 模式,供應商與零售商進行信息共享,獲取更加精確的市場需求預測信息,從而制定出更加合理的庫存策略,提升供貨能力并及時響應客戶需求,有效降低因供需信息延時與失真帶來的牛鞭效應。二是提升供應鏈的靈活性。采用VMI 模式的供應商,能夠對下游企業的庫存進行統籌安排,降低缺貨和庫存積壓的風險,同時也利于其獲取更加全面的市場需求信息,及時調整生產活動。三是提升供應鏈的核心競爭力。在構建供應鏈成員之間緊密的合作關系等方面,VMI 模式比傳統的零售商管理庫存(Retailer-Managed Inventory,RMI)模式更具優勢,從而增加供應鏈的核心競爭力。
沃爾瑪(Wal-Mart)、寶潔(Procter&Gamble)等著名零售商,均已采用VMI 模式來進行庫存管理。全球最大的體育用品零售商迪卡儂已建立起完整、高效的供應鏈,VMI 模式是其中最重要的組成部分之一。迪卡儂是其供應鏈體系中的核心企業,控制著供應鏈的整體運作,外部供應商和代工廠在VMI 模式下及時滿足其倉儲和配送中心的需求,最終實現對全國各門店的高效供貨,支持各門店的零庫存管理[4]。
當前,軍民融合已成為國家戰略,并逐步向縱深推進,我軍供應鏈的結構和運作模式也發生了明顯的變化,戰略、戰役和戰術三級儲備逐漸退出日常保障的行列,保障鏈路和環節逐步精簡,保障層級逐漸扁平化,保障效能穩步提升。在一些社會化保障領域,VMI 模式得到了初步的運用。目前一汽、東風、北汽、上汽、陜汽、南汽、廣汽等大型汽車集團已建立強大完善的車輛器材供應網絡,幾乎能覆蓋全軍所有駐地,為車輛器材實施社會化網絡化保障提供了強大的支撐。通過近幾年的改革與創新,全軍車輛器材保障在依廠代儲、聯儲聯供等方面取得一定成果和突破,為以后實施VMI模式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當前陸軍車輛器材保障主要依托各大汽車廠商進行,相對于地方客戶,部隊客戶的訂貨量和需求穩定性還存在差距,相對于地方零售商,部隊用戶也無法為供應商提供過高的價格補貼。針對這個現實情況,可設立基于承諾訂購量的VMI 模型。考慮到每個車型的器材對應一個汽車廠商,這里建立由一個供應商和一個零售商組成的兩級VMI 供應鏈,其中供應商是車輛器材制造商,而零售商為部隊用戶。
由于當地經濟條件、生產資源的數量和質量會對供應商的生產能力帶來影響,這里假設供應商的最終生產能力為Q。受外部環境、使命任務的影響,部隊車輛器材消耗規律不穩定,對車輛器材的需求存在不確定性,假定供應鏈面臨不確定市場需求為X,其概率密度函數為f(x),累積分布函數為F(x)。同時假設需求分布具有遞增失敗率(increasing failure rate,IFR)特性,即設置相關變量如下:供應商單位生產能力的設置成本為c,產品的批發價格為ω0,銷售價格為p,零售商未滿足部隊需求的單位缺貨成本為Mr,滿足p>ω0>c。
首先,考慮供應鏈集成時的決策問題。此時,集成供應鏈的期望利潤函數為:

可得集成供應鏈的最優生產能力Q0滿足:

可知,集成供應鏈的最優期望利潤為Πsc(Q0)。
接下來,討論供應鏈分散時的決策情形,并進一步假設供應鏈在VMI 模式下運行。此時,供應商需要決定最優的生產能力來最大化自身期望利潤。可得供應商的期望利潤函數為:
可得供應商選擇的最優生產能力Q1滿足:

此時零售商的期望利潤,即部隊用戶可節約的成本為:

在訂購量承諾契約下,部隊用戶承諾向供應商購買一定數量的產品,以此來降低供應商生產能力設置風險。此時,供應商和部隊用戶之間的競爭過程可描述如下:
(1)部隊用戶向供應商確定承諾訂購量T;
(2)供應商設置生產能力Q;
(3)部隊用戶觀察到實際需求,向供應商下達最終的訂購量max(T,X)。
根據以上描述,采用逆向歸納法,易得供應商的期望利潤函數為:

顯然,Q ≥T 總是對供應商有利。如果供應商認為部隊用戶選擇的承諾訂購量總是小于其生產能力,則可得到供應商的最優生產能力為Q1。綜合分析可知,供應商的最優決策Q2為:

預料到供應商的反應函數,部隊用戶需要確定最優的承諾訂購量。這里,主要考慮以下決策情形:
(1)當T ≤Q1時,預料到供應商的最優生產能力為Q1,部隊用戶沒有必要選擇一個正的承諾訂購量,即部隊用戶的最優訂購量為0,此時部隊用戶的期望利潤為:Πr2(T=0,Q-Q1)=Πr1(Q=Q1)。
(2)當T ?Q1時,預料到供應商的最優生產能力為T,部隊用戶的期望利潤函數為:

可得:


由 于T ?Q1,所 以 必 須 滿 足那么,可以得到:

根據以上分析,部隊用戶需要通過比較期望利潤的大小來確定其最終的決策。當式(9)成立時,若則部隊用戶選擇的承諾訂購量為0。
若Πr2(T=0,Q=Q1)?Πr2(T=T1,Q=T1),則部隊用戶選擇的承諾訂購量為T1。當式(9)不成立時,即部隊用戶選擇的承諾訂購量總是為0。
綜上所述,本文提出的基于承諾契約的陸軍車輛器材VMI供應鏈模型是可行的。由于部隊體制機制和軟硬件條件和地方有所不同,需要立足實際,綜合考慮批發價格、價格折扣、配送成本等實際因素,建立VMI管理績效評價模型,進行績效評價,可得出適合自身實際的最優方案。
本文對VMI 在供應鏈中的應用進行了分析,剖析目前我軍車輛器材供應鏈的發展與突破以及今后應用VMI 模式的前景。立足實際情況,構建基于承諾契約的陸軍車輛器材VMI模型,并進行分析、論證與求解,為今后在陸軍部隊試行車輛器材保障VMI模式提供了借鑒。隨著研究的深入,今后可向信息不對稱、多樣化等方面的VMI模式拓展,以期建立適應面廣、保障效能高的陸軍車輛器材保障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