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R+”：“元宇宙”視域下出版業的融合發展模式

延宏 王華

【摘 要】 ?隨著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的深入發展，青島出版集團在堅守主業的同時積極向新業態轉型，形成了自身獨具特色的融合發展模式。其在“VR+教育”“VR+文旅”等出版產品與服務上的探索與發展，更是走出了一條多元化、體系化的創新路徑。“元宇宙”視域下青島出版集團“VR+”融合發展模式的內容生產、資源配置和市場運營等能給其他出版機構帶來有益啟示。

【關 ?鍵 ?詞】“VR+”;“元宇宙”;出版業;出版融合

【作者單位】延宏，山東大學新聞傳播學院;王華，山東大學新聞傳播學院。

【中圖分類號】G230.7 【文獻標識碼】A 【DOI】10.16491/j.cnki.cn45-1216/g2.2021.22.021

2021年3月，十三屆全國人大四次會議通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明確提出，要實施文化產業數字化戰略，加快發展新型文化企業、文化業態、文化消費模式。新時代，在國家戰略引導下，出版業進一步實施數字化戰略，系統化推進傳統出版與新興出版的融合發展刻不容緩。

2021年，“元宇宙”現象成為新一輪科技革命中的沖擊波，數字虛擬世界是其本質，“VR+”是其代表性業態之一。在此背景下，包括出版集團在內的出版業各市場主體都在積極探索“VR+”發展模式，以實現傳統出版與新興出版的深度融合。青島出版集團在這一領域早有布局且已取得一定的成效，尤其在內容生產、資源配置和市場運營等方面的經驗更是值得各出版機構借鑒學習。

一、“元宇宙”與融合出版

“元宇宙”是數字虛擬技術革命的成果，其對出版業融合發展而言更多的是外驅動力。“元宇宙”視域下出版集團需要科學、辯證地看待新技術與出版業互構的重要意義。

1.“元宇宙”可助力融合出版向縱深發展

從供給側來看，“元宇宙”可擴展出版產品的應用場景。按照百度百科上的釋義，“元宇宙”就是利用增強現實（AR）、虛擬現實（VR）和互聯網（Internet）等技術，把現實元素一一投射到虛擬的線上世界[1]。依托“元宇宙”相關技術，融合出版產品可涵蓋更廣泛的數字化、網絡化和智能化產品形態，擴展至更多元的應用場景。借助5G環境，“元宇宙”視域下的融合出版產品從之前的文字、圖片、音頻和視頻等二維形態向更加真實、立體的高維產品形態轉型，應用場景將越來越豐富。

從需求側來看，“元宇宙”可增強出版服務的深度體驗。與“元宇宙”相關度較大的VR、AR等技術近幾年在出版業的應用逐漸受到市場關注。這些虛擬現實技術推動了內容生產模式的交互化、融合化，刷新了讀者的閱讀體驗，重構了媒體與用戶間的傳受關系、反饋機制，有助于提高信息內容傳播力、引導力、影響力、公信力[2]。尤其在教育出版領域，一些應用虛擬現實技術的融合出版物會配套可沉浸式體驗的增值服務，備受讀者青睞。

2.融合出版須理性看待“元宇宙”技術應用

出版業的雙重屬性要求出版融合發展過程中不能“唯技術”。現代出版業不僅是我國意識形態領域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我國社會經濟領域的重要組成部分，文化性和商業性是其雙重屬性。“堅持把社會效益放在首位”的理念要求出版業在應用“元宇宙”相關技術時，不能僅以“技術為王”，內容必須是出版業融合發展過程中最核心、最基礎的產業要素，技術是輔助性、支撐性的產業要素，二者有機結合，其“本末”思維一定要明確。

出版融合發展過程中，出版機構要謹慎對待技術應用。目前，我國出版業正處于轉型升級的關鍵時期，出版融合發展的產業生態正在建立。相對于計算機、零售業等其他行業，出版業技術應用的廣度和深度還不夠，基礎研究和原始創新不足。基于此，出版業需要謹慎對待興起不久的“元宇宙”相關技術應用，一方面加強在該領域的科技研發，另一方面多借鑒其他行業的成功經驗。

二、青島出版集團的“VR+”出版產品和服務體系

青島出版集團是較早并且成功將虛擬現實技術應用于出版業務的出版單位[3]。“大力推動業態創新和技術賦能”是青島出版集團近年來一直堅持的融合發展理念，其在堅持主業高質量發展的基礎上，不斷運用新技術以推進傳統業態和新興業態的相互賦能、協同創新。

“VR+”出版產品和服務已經成為青島出版集團在推動理念創新、技術創新和模式創新上的代表性探索。青島出版集團旗下上市公司——青島城市傳媒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城市傳媒）的年度報告顯示：2019年、2020年城市傳媒在研發投入上的資金分別為118萬元和134萬元，主要為城市傳媒控股子公司青島數字時間傳媒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數字時間）在VR融合出版、VR創新教育等系列數字產品上的投入。

1.“VR+教育”：全面多元地激活教育場景

“VR+基礎教育”，全面布局VR創新教育。青島出版集團在基礎教育方面的“VR+”探索，主要是基于豐富的版權資產積累，以VR課程資源、VR課程設計和“5G+VR”未來教室三種形式展開。VR課程根據不同年級的學生打造不同深度的內容資源;VR課程設計則包含課程概述、教學目標和課程重難點等核心點;“5G+VR”未來教室主要設有教學、科普和創客實踐等功能。目前來看，青島出版集團的“VR+基礎教育”內容主要聚焦生命科學、人文藝術、校園安全等場景性要求較高的領域。

“VR+科普教育”，多元打造VR沉浸劇場。2016年，青島出版集團明確提出整合內外部資源，結合VR技術媒介特點，積極開展“VR閱讀”項目，在“VR人文閱讀”“VR創新教育”“VR大眾科普”等領域不斷積累成果[4]。2021年9月，在深圳舉辦的第十七屆文博會上，青島出版集團展示了以“科學大腦”平臺項目為依托、以科普VR課堂等多元載體為支撐的沉浸式科普劇場，該項目成為業內教育出版領域融合發展的代表性項目。

2.“VR+文旅”：生動立體地講述中國故事

“VR+全媒體”，傳播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在出版融合發展過程中，用全媒體形式助力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十分必要。青島出版集團連續多年打造的“云岡全媒體出版”項目，以《云岡石窟全集》為核心構建資料，已經囊括數據庫、VR情景還原、3D打印石窟、云岡書房、影視紀錄片等多種呈現形式[5]。這是青島出版集團借助VR等技術將全媒體效能在版權運營業務上最大化應用的創新探索，取得了較好的社會效益與經濟效益。

“VR+紀錄片”，講好中國故事。青島出版集團積極利用VR技術講述中國故事。由國務院新聞辦公室和中國科學院聯合監制，中國國家地理、青島出版集團等機構合作推出的《中國本色》VR定制產品[6]，擁有高清畫質和深度體驗特征，是一段時長8分20秒的VR全景視頻。青島出版集團重點參與了該項目，視頻有VR全景畫面和平面2D兩種類型，力求生動立體地展示中國風貌，講好中國故事。

3.“VR+其他”：與時俱進地擴展出版新領域

“VR+影視領域”，拓展高維度的數字影視形式。VR技術在影視、游戲等娛樂領域的應用相對成熟。在產業融合和媒介融合背景下，出版機構積極借助版權、技術、資本等產業要素向其他領域拓展。青島出版集團在影視領域的業務拓展主要依托版權資源和VR等技術資源。2019年，國際虛擬現實創新大會上，城市傳媒旗下的數字時間與中國國家地理影視中心簽署戰略合作協議，深化雙方應用VR技術在影視傳媒領域上的合作。

“VR+科研領域”，拓展交互性的科研仿真場景。目前，VR技術正在加速進入實用化、專業化的應用場景，為科研領域賦能。出版業在該領域的拓展主要側重于與科研主題相關的定制化內容產品和服務。2018年，青島出版集團受青島海洋科學與技術國家實驗室發展中心委托，定制化開發“透明海洋”VR演示系統。該項目是青島出版集團在“VR+科研領域”的代表性探索，重在實現交互性的科研仿真場景和科研成果呈現。

三、對其他出版機構的啟示

融合出版是在媒介融合概念的基礎上衍生而來的，是現代技術賦能出版業的結果[7]。從這個視角來看，包括VR技術在內的現代信息技術的研發及應用是推動出版融合發展的主要基礎和重要前提。然而，推動出版業深度融合發展是一項系統工程[8]，技術只是其中的一個要素，內容生產、資源配置和市場運營等環節均是深刻影響出版業融合發展質量的關鍵。

青島出版集團利用VR等技術引導產品和服務轉型，創新性地將全面推進和重點突破相結合。其聚焦“VR+教育”、“VR+文旅”和“VR+其他領域”的系列性融合出版產品和服務，打造了多個典型示范項目，值得其他出版機構借鑒。“元宇宙”視域下，青島出版集團“VR+”融合發展模式的主要經驗在于內容生產上的持續深耕、資源配置上的高效整合和市場運營上的生態鏈接。

1.內容生產上的持續深耕

出版業的內容生產環節是一項專業性很強的系統性工作。信息經濟和知識經濟時代，隨著得到、懶人聽書、樊登讀書等內容平臺的快速發展，出版業傳統的內容生產邏輯正在發生變革——技術催生并重塑了新的內容生產邏輯。無論技術如何變遷，優質內容永遠是出版行業發展的靈魂，因此，重構內容生產是VR出版戰略部署的關鍵[9]。青島出版集團的“VR+”融合發展模式，始終堅守內容生產上的持續深耕。

精品路線是“VR+”出版融合發展遵循的真理。青島出版集團的“VR+”出版產品和服務項目，遵循的是精品生產理念。如青島出版集團國內首創的“VR云岡漫游”項目，是其數年精工細作的成果。一方面主要依托編撰歷時7年的《云岡石窟全集》（20卷），該書榮獲第五屆中國出版政府獎圖書獎;另一方面包含“VR云岡漫游”的“云岡全媒體出版”項目也是歷時多年耕耘而成。

地域文化是“VR+”出版融合發展的特色。處于不同地域文化影響下的各出版機構，深耕自身所處的地域文化可實現產品差異性。青島出版集團地處青島這座中國沿海重要中心城市和國際性港口城市，“海洋文化”是其典型的地域文化。“海洋+VR”出版產品和服務是青島出版集團的代表性項目，如教育領域的VR海洋探索教室、VR海洋沉浸劇場，科研領域的“透明海洋”VR演示系統等。

2.資源配置上的高效整合

資源配置對出版業融合發展的關鍵作用在于：基于出版業融合發展模式的戰略目標，對各類產業要素進行質和量的分配。根據要素內容的不同，產業要素可分為經濟性、制度性和技術性等類型。通過高效整合的方式，青島出版集團依托VR這一技術性產業要素，整合資本等經濟性產業要素、組織等制度性產業要素，最終在“VR+”融合發展模式上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資本助力是“VR+”出版融合發展實現的關鍵點。目前，我國出版業的“VR+”融合發展業態整體上仍然處于起步階段，絕大多數的“VR+”產品和服務仍然處于項目階段，即資本投入為主、變現能力不足的階段。青島出版集團能夠在“VR+”融合發展模式上走出自己的特色，資本助力是關鍵。青島出版集團上市公司城市傳媒近兩年的研發投入，主要是VR融合出版、VR創新教育等系列數字產品，這體現了青島出版集團在深度運營這一新業態上的決心和信心。

組織賦能是“VR+”出版融合發展實現的內驅力。組織賦能對出版機構而言，是其深化認識、系統規劃并有效開展“VR+”出版融合發展模式的重要內驅力。青島出版集團自2015年就開始關注并探索VR技術在出版業務中的應用，并積極通過組織賦能來支撐發展。數字時間就是青島出版集團上市公司城市傳媒于2016年專門組建的、專注“VR+”出版業務研發運營的新媒體公司。目前，數字時間每年收入穩定、持續盈利，該公司對VR技術的創新應用和運營在國內同行中處于領先地位。

3.市場運營上的生態鏈接

市場是檢驗一切產品質量的標準，良好的市場運營可以更好地實現品牌和口碑的提升。“VR+”融合出版產品和服務要順利通過市場的檢驗，就需要市場運營。青島出版集團基于市場運營的方式，與出版業各市場主體進行戰略協作，為其“VR+”融合發展模式營造了一個良好的生態環境。

國際戰略可擴展“VR+”出版融合發展的范圍。新時代，我國正在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在新的發展格局下，出版業的融合發展模式需要實施國際戰略，通過VR等“元宇宙”技術應用擴展其范圍。青島出版集團的“VR+”出版融合發展模式就實施了國際戰略。以2018年摘得“金鐸獎”桂冠的“VR+紀錄片”《本色中國》為例，其不僅出現在多個我國駐外使領館的活動中，還亮相紐約時代廣場，已成為真實、立體、全面展示我國形象的代表性文化科技體驗內容。

協同聯動可提高“VR+”出版融合發展的韌性。通過協同聯動所產生的集聚效應和規模效應，可最大化提高“VR+”出版融合發展的韌性，即增強面對發展環境變化所帶來的風險抵抗力。在探索“VR+”出版融合發展模式的過程中，青島出版集團不僅和中國國家地理影視中心、青島海洋科學與技術國家實驗室發展中心等機構聯合開展VR項目，還與HTC公司（全球虛擬現實技術領先企業）簽訂戰略性合作協議，合作共建VR閱讀與創新教育示范平臺。

隨著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的深入發展，融合出版模式面臨更為開闊的發展空間。隨著VR等“元宇宙”相關技術的應用廣度和深度不斷加強，“VR+”將成為我國傳統業態與新興業態深度融合的創新模式。機遇已來，挑戰猶在。在正視機遇和挑戰之外，青島出版集團從內容生產、資源配置和市場運營等方面積極拓展業務模式和商業模式，持續積累經驗，對其他出版機構具有一定的參考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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