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鶴城

朱佳美

一

這一片藍? ?連著那一片藍

那一片藍? ?連著鶴城的煙火

在鶴城? 天藍

不會卷起波瀾的天空

像懸在頭頂的一面鏡子

將塵世遠遠推開

暮晚的街道

喧囂得清楚? 干凈

肉匠師傅支起人間煙火

食物在展示

城市上空籠罩著香氣

當香味順著炸裂? 覺醒

南北食客簇擁? 等位? 就座

釋放一生的禁錮

與酸甜合一? ?唇齒間反復回味

仿佛? 昨天也曾經歷過

二

在鶴城? 一些雨水

注入含苞的花蕊

又慢慢釋放? 被蘆葦接住

葉片掛滿了水滴

微風拂過時

無數閃亮的音符? 氤氳大地

陽光穿越吃透水的蕨草

觸手時? 有一絲涼意

像一種敘述和表達

無關花朵或果實

只是一個停頓

在癱軟的清醒里

我和歇息的蕨草? 聆聽

一根草莖? 雨水淅瀝

三

夏風吹拂新鮮的花草

掀動的細布衫

多像丹頂鶴翻飛的花瓣

它們站在微顫的湖面? 對視

偶爾伸長脖頸? 依偎細語

仿如戀愛的味道

填滿扎龍湖每一處空白

這時? 蔚藍天空的一聲鳴叫

卷起漩渦? 一對丹頂鶴

盤旋著鉆出水面

靈魂的朱紅? 像白月光

白得浩蕩? 空得一塵不染

光線里的綠樹? 越來越明亮

直到將我完全覆蓋

那件灰暗的外衣

從我的身上輕輕地滑落

四

返回鶴城的路上

嗅覺被埋在幾畝菊花田里

有人彎下腰

用目光采擷馨香

當微風鉆進鼻孔或袖管

一瞬間? 歡喜或愛

停在路邊許久的空馬車

忽然變得好溫馨

它不是在排遣愁悶

而是在太陽下? 慢慢地

沿著花徑? 守望

像樹冠一生望著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