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如夢

呂欣宸

故鄉是什么？那是一個夢。

每當壓力大、心情煩躁的時候，我喜歡離開城市，回到故鄉周莊去走一走，在現實和夢境的縫隙中穿行。

梅雨季節，我撐著傘，走過青石磚鋪成的古巷。古鎮靜謐、安詳，青瓦白墻的老屋間，幾縷炊煙搖著細長的尾巴，輕盈地飄走，一切都像靜止了一般，天地間只剩下雨絲的細語。雨絲密密斜織，細細的、柔柔的，仿佛一幕輕紗籠罩在黛瓦之上。

踏著青石磚穿梭于綿延的小巷，順著記憶中的路徑在一扇門前停下，深淺的木紋仍是記憶里的模樣。

不覺間，向著童年方向，跨出一腳，走入如煙灰般輕飄的往事。

“小燕子，出來玩。”兩個女孩撐著油布傘一蹦一跳在青石磚上奔跑，寧靜的古巷中回蕩著清脆的足音，回響著爽朗的笑聲……小小的身影順著時光的細流慢慢遠去。

小燕子不會再鉆出木門沖我笑了。我連她的大名都已經叫不出來了，只記得她如古鎮中的朦朧細雨般清新純真。

古鎮中的居民是那樣樸實隨和。船婦不緊不慢地搖著櫓，唱著悠遠歌謠;老婦們蹲在河邊，悠閑自在地漂洗衣服聊著天;乘涼的老人緩緩抿一口自家采摘炒制的碧螺春，微笑著給游人指路;街邊的手藝人聽著吳音昆曲，一臉沉靜地雕刻著手里的竹器……

故鄉是什么？是一個讓人寧靜的夢，在夢中，我又撐著傘，漫步于古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