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琴藝的“正確打開方式”

文/阿恒

古琴，亦稱“七弦琴”，史籍之中多稱“琴”。唐詩中有“泠泠七弦上，靜聽松風寒”之名句，“泠泠七弦”指的就是古琴。古琴是漢民族最早的彈弦樂器，是漢文化中的瑰寶。它以歷史久遠、文獻浩瀚、內涵豐富和影響深遠為世人所珍視。2008年北京奧運會后，有著三千多年歷史的古琴重新走入人們的視線，一時間，國內外掀起了學習古琴的熱潮……

古琴學習的基礎技能

提起學琴，一般人會想到的是學習琴的彈奏，而古琴學習絕不僅僅是學習彈奏。凡學問之道，與人的心靈境界的關系都是非常大的。作為一個真正的學琴者，應在會識譜、彈奏及打譜，并對琴文化有一定理解的基礎上，通過多方位的修煉，最終體得琴道。

1.識譜

古琴譜的識別較為困難，但只要我們掌握識譜的規律，把識譜彈琴與彈琴識譜兩者有機地結合起來，多實踐，多下苦功，是一定能夠掌握的。古琴字譜為指法譜，也稱“減字譜”，是用漢字減少筆畫的辦法，將左右手指法、音位等有關奏法的說明文字減筆后組合而成。因此，只要見到末筆或偏旁等，就應想到它代表什么字，是什么奏法。

減字譜的譜字，也就是指法符號，大多和現代漢語相吻合。現分3類敘述如下：

（1）古琴右手指法符號。彈琴是用左手按弦，右手彈弦，彈的部位，一般在岳山與一徽之間，高音區的按音亦可在一徽左右，以便取音柔和。右手向徽彈出叫“出”，向身彈入叫“入”。不論彈入彈出，都略傾向琴面，音較豐滿。且入弦勿深，一般不要超過指尖或甲背的三分之一。彈弦只用大、食、中、名四指，小指禁而不用故叫禁指。四個指頭分別向兩個方向彈入彈出，產生了擘、托、抹、挑、勾、剔、打、摘等八種指法，叫右手基本八法，其余復合指法、特殊節奏及和聲指法，都是由這八種基本指法演變或組合而成。

（2）古琴左手指法符號。古琴左手按弦，也同樣只用大、食、中、名四指，小指仍禁而不用。左手指法極為豐富，根據它們的作用和效果，可分為五類：左手主要指法，表示用哪個手指和用什么手法按弦，有大、食、中、名、跪、散、泛等；此外還有上下進退等走音指法；有罨、虛罨、捐起、帶起、放合等打弦帶弦發音指法；更有吟、猱、綽、注等裝飾指法；還有左右手復合指法。

（3）古琴附注符號。有些減字符號，與左右手指法沒有直接關系，只是為了說明曲調的輕重疾徐、反復、休止等，或對琴譜的組織結構以及演奏技法作些說明注解，這些減字符號叫作附注符號。這些符號，一般都有現成的音樂術語、音樂符號與之相對應，在改進記譜中，都可以被取代。

2.彈奏

在識譜的基礎上，要談的就是作為琴者的一項基本功夫，那就是彈奏。想彈好琴，識譜是基礎，同時要對常用的各種指法了如指掌，運用自如。根據琴譜掌握所學琴曲的全部指法，能夠從頭到尾彈下來，這是具體學習琴曲的第一步；然后就要體會琴曲的節奏，以助于清楚地表達琴曲中的含義。

如果說指法相對容易掌握，那么節奏的掌握就相對難一些。因為在琴譜上，指法說明得十分清楚，而卻不說明節奏。節奏的掌握，要靠老師口傳心授和琴者自己對樂曲的理解。而掌握節奏，對于曲意的表達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就像一首好詩，如果在朗讀時讀錯了標點，斷錯了句，那就無法良好地表達詩中的意趣。彈琴也是如此，如果該停頓的地方不停頓，該連貫的地方不連貫，該快的地方快不起來，該慢的地方慢不下來，那就是失敗的彈奏了。所以，學琴者要對掌握節奏格外重視。

另外，彈奏時的呼吸，對琴曲的彈奏，也起著十分重要的作用。如果不能良好地運用呼吸，往往會影響琴曲的節奏控制，以妨礙整曲的彈奏。如琴者在彈奏琴曲時，若彈到悠揚瀟灑處，卻弊著氣，面色赤紅，就談不上悠揚瀟灑了。如琴者彈到快速激昂處，卻頻頻喘氣，一副虛弱不堪的樣子，激昂的意境也喪失大半。所以，琴者對于彈奏時的呼吸控制，不可不在意。

所以，學琴者一定要注意對呼吸和節奏的訓練。訓練方法十分簡單，那就是多練詩歌的朗誦。若能聲情并茂地朗誦詩歌，則對于呼吸和節奏的控制能力就會大大增強。學習琴曲之時，要對每一首琴曲的含義、背景加以了解。彈奏之時，按照朗誦詩歌的方法控制呼吸和節奏，就能較好地掌握曲意的表達。

3.打譜

琴文化是一種極具個性的文化。就琴曲而言，在琴譜上從來都是只標指法，不標節奏，這就給琴家們留下了廣闊的創作空間。相同的琴曲擁有多種不同的曲譜，相同的曲譜又擁有多種不同的彈法，甚至同一琴家在不同場合和不同心境下彈出的同一首琴曲也可能大不一樣。琴文化如此灑脫自由的個性，實是其他任何一種音樂文化都不能具備的。

也正因為琴文化具有如此強大的個性，打譜也就成為了其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對于一個學琴者來說，當良好掌握了相當的識譜和彈奏技能以后，就應進一步學習自己打譜。所謂打譜，是指琴家通過確認譜本、揣摩琴曲意境、根據曲意確定節奏，使琴譜的文字，落實在具體彈奏上的一系列工作。另外，也有一些琴家認為將琴譜譯成五線譜或簡譜的譯譜工作，也是打譜的一個部分。

打譜作為學琴的提高階段，需要具備較強的綜合素質。首先，琴家對琴學之道應有一定程度的理解；其次，需要琴家對琴曲的歷史背景和琴曲的意境有相當的理解；再次，琴家要有一定文學方面的理解和表達能力，最后，琴家在哲學思想方面也要有一定的造詣。

所以，琴文化實是一種非常特殊的綜合性文化。學好琴，當然不僅僅局限于彈奏，而需要多方位的綜合修煉。這樣，最終才可能真正地體悟琴道。

古琴藝的初學技巧

1.打好良好的姿勢基礎

古琴的身體姿勢、左右手手指的姿勢、使用的力度一定要從剛開始就以準確的姿勢去練，最好請專門的老師糾正。就拿古琴一般是“看左手，很少看右手”來說，很多人就沒有養成這個好習慣，犯了古琴一大忌——“左顧右盼”，如很多人的右手手指用的力度方向不對，再往下學高難度的曲子就會顯得力不從心。彈琴的儀態是很重要的，建議隔一段時間就將自己在彈琴的視頻錄下來，根據觀看視頻找出自己需要改進的地方。有條件的話可以裝面大鏡子，對著鏡子彈，就能經常糾正自己的姿勢和儀態了。

2.培養古琴曲的節奏感

古琴的節奏是很神奇的，雖然很多時候是老師打譜安排的節奏，但是因為每個人對同一首曲子意境的理解不同，所以不可能完全按照既定節奏去彈。古琴的魅力之一大概就是指尖流淌的是你自己的心境。

彈到熟練后，建議多聽一些古琴大師的彈奏，耳熟能詳之后，自然而然就能跟著大師彈出的這首古琴曲的節奏感。

3.了解琴曲背后的故事

在準備學一首新的古琴曲時，建議多找一些相關的資料。了解這首古琴曲背后的故事、描寫的意境，甚至相關的詩詞歌賦。這樣自己學習的時候就更能把握好情緒，也更容易達到古琴“手隨心動、心隨意動、人琴合一”的最高境界。

4.養成默背習慣

學好一首琴曲的最終目的，是要享受彈奏時的樂趣，假如一直邊看邊彈就無法完全沉浸在這首曲子里了，所以要將曲子默背后再開始彈奏。多抽時間默背曲譜，如在地鐵里、等公交車時都是很好的默背時間。

5.有計劃地訓練指法技巧

古琴技藝如今也有了級別之分，隨著級別的上升，技法和速度就加多加快了。建議給自己定下目標，如今天主要練一個鎖的指法，開始的時候可以彈一曲開手小曲，然后就不停地練這一指法。給自己設定一個計劃，將古琴常用的技法一一練就，以后遇到同樣的技法就能很快繼續下去了。

從近現代以來，我們受到西方音樂文化的影響，往往是下意識地以西方音樂教育體系為標準，而形成一些音樂教育默認的觀念，同時又缺乏對真正的中國傳統音樂的了解。于是在對一門音樂學習之初，產生了對自我條件是否具足，以及對其技能學習如何高深等諸多問題的擔憂與困惑。

談到學琴所需的條件，唯二的條件就是“興趣”與“放松”。興趣是不斷提升前進的最大動力；而越是放松，越是有可喜的變化與提升。這種放松其實就是沒有目的，沒有功利心，純粹地享受過程。這與中國傳統文化的生活方式不謀而合。詩言志，歌永言，聲依永，律和聲。琴樂之妙，可吟詠情性，舒展詩文，拓展內在心性，是文人精神世界的寄托。今天，我們學習傳統文化，如果能夠汲取到傳統文化的精髓，生活或許會更加松弛而豐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