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藍
枕著古詩,悄然入夢,那些如夢似幻的淺唱低吟,漾開,在心靈深處。
蟬鳴清脆嘹亮,從挺拔疏朗的梧桐葉間悠然而出。虞世南一襲素袍,身姿頎長,立于樹下,心中泛起漣漪:“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品德美好的人自會聲名遠播,又怎需要什么外力呢?
仿佛有一瞬間,李白狂蕩不羈的笑在耳畔回蕩:“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大笑里的自負,從未離他而去。長安盛世背后的奢靡腐敗里,他是一枝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一分自矜,令他厭倦了御用文人的阿諛奉承,玄宗呼之不朝,終日做“酒中仙”,命高力士脫靴……賜金放還或許是最好的結局。謫仙人怎能成為聲色犬馬的玄宗粉飾太平的工具,怎能墮入凡塵,巴結口蜜腹劍的權臣!躊躇滿志的他被現實的巨浪狠狠拍下,詩仙的浪漫仍在:“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余音裊裊不絕。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潯陽江頭傳來清脆琵琶聲。社會官僚腐敗,民生凋敝,“萬邦來朝”的輝煌再不能重現。琵琶女容顏逝去,被棄的悲慘,自己無辜被貶的悵惘,怎么不叫“江州司馬青衫濕”?
金兵的鐵蹄裹挾著黃沙,隱天蔽日。靖康之恥后,南宋小朝廷偏安東南一隅,在杏花春雨的江南磨滅了中華兒女的骨氣,江山拱手讓人,紙醉金迷。惟有一支岳家軍,高擺戰鼓,士氣高亢。“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岳飛的高歌穿越千年而來,令我熱血沸騰。黃河奔流千年的濁浪銘記著他的功勛。“撼山易,撼岳家軍難”,抗金必勝的決心和血管里流淌的愛國血液,都凝聚在一首《滿江紅》里。
傾聽古典詩詞的聲音,回味悠長,時光流過千年,亙古不變的聲音厚重而深沉,令人心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