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島大學經濟學院 張之峰(通訊作者)
從整個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發展過程中,我們可以一窺貨幣從價值形式發展到金融資本的必然過程。《資本論》誕生的時代仍是自由資本主義占主導的時代,因此馬克思著重分析了產業資本的循環過程,從商品的價值形式這一邏輯起點出發,運用從抽象上升到具體的辯證法進行《資本論》的邏輯規劃,闡述了價值形式從簡單價值形式發展到貨幣,作為目的的貨幣通過支配勞動力及生產資料繼而轉化為資本,資本又分化為產業資本、商業資本、銀行資本等幾種具體形式資本的過程,并進一步分析了銀行資本對產業資本和商業資本形式上的統治。
隨著自由資本主義時代邁向壟斷資本主義時代,金融資本開始取代產業資本占主導,比起傳統馬克思主義著重分析的產業領域的資本主義關系的理論,金融資本與產業資本融合后,一方面仍通過自己的生產活動剝削雇傭工人榨取剩余價值,另一方面又具有自行增值的假象。這一時期的馬克思主義學者希法亭將分析的視線轉到流通領域,他從實際出發,經過對大量研究材料的分析,闡明了銀行資本的統治地位從形式上轉變到實質上的過程,從而揭示了金融資本的產生機制,得出了關于金融資本的概念性認識,開創了馬克思主義關于金融資本研究的先河。
在此基礎上,列寧深刻分析了當時資本主義社會本質經濟特征,并在繼承吸收馬克思、恩格斯、希法亭等人有關理論的基礎上,揭示了金融資本的實質,完善了馬克思主義的金融資本理論體系。在當今時代,金融資本依托先進的信息技術,在各種區域性的和全球性的金融治理體系之下,滲透到經濟發展的每個角落。
如今,馬克思主義學者普遍認為世界已經進入了全球金融資本主義階段,金融資本在促進上海合作組織合作中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上海合作組織金融科技合作和金融治理體系構建的緊迫性和重要性越來越凸顯。
目前金融科技已經滲透到金融產業價值鏈的各個環節,金融與科技的有機結合必將對上海合作組織各國的經濟發展和經貿往來產生重要影響。如何構建上海合作組織國家金融治理體系,促進金融科技在監管下的良性發展,是未來上海合作組織國家共同面臨的重要課題。
金融科技 使金融業通過互聯網技術所具有的操作流程清晰、使用處理成本低、服務范圍廣等特征來簡化交易流程,加快整個金融服務業產業鏈的擴展,增加金融業的附加值。
互聯網技術能夠突破時間和地域的限制,從而彌補傳統金融服務業的不足之處,使傳統的金融服務體系更加完善,更有效地釋放上海合作組織區域國家民眾的長尾需求。
目前互聯網企業在強大創新體系的支持下發展十分迅速,且非常注重效率和客戶體驗,這些特點賦予了金融科技強大的競爭力和創新活力,從而提高上海合作組織金融機構的服務效率。
在中國開始逐漸引領全球金融科技發展和金融科技促進反洗錢和反恐怖融資體制機制進一步完善的時機,更應該推動上海合作組織國家拓展更為全面的金融科技合作以打擊金融犯罪。
在各國金融深化程度較低、貿易資金嚴重依賴傳統融資的情況下,發展金融科技有助于破解上海合作組織國家融資難題。
在金融科技合作為區域內各國帶來巨大紅利的背后,其潛在風險和為監管帶來的挑戰有如下幾方面。
第一,對上海合作組織各國監管專業能力的要求提高。快速發展的金融科技對于各國監管者知識結構和相應的專業資源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可能使其難以及時更新和快速匹配,影響監管的有效性。
第二,使各國對金融風險的監測和管控更加艱難。去中心化和金融脫媒使得更多未被納入監管、資本水平較低的科技企業進入金融行業;同時,使許多交易活動可能逃脫中央清算機制,也增大了風險監測和管控難度。
第三,容易產生監管套利和監管空白。某些科技創新可能逃脫監管體系,變相規避監管,造成監管套利。
金融科技合作能夠引導上海合作組織各國在應對技術進步帶來的沖擊的同時促進金融業務的革新,但同時也帶來了許多不可預計的風險,因此要積極構建上海合作組織國家金融治理體系,為上海合作組織國家的金融科技合作提供保障。
上海合作組織框架下的合作項目不斷增加使得金融科技合作面臨的資金缺口不斷擴大。然而在2008年金融危機中上海合作組織各國均受到巨大影響,至今各成員國仍未完全恢復。同時,上海合作組織多個成員國需要調整畸形的經濟結構,國內財政同樣面臨著嚴峻挑戰。在國內外因素的共同作用下,資金來源嚴重制約了上海合作組織區域金融科技合作的發展。
首先,上海合作組織內各國融資模式主要以商業銀行為主導,阻礙了金融合作的進一步發展;其次,中亞各國與中國在金融機構及業務種類方面單一與多樣的差異加大了各個成員國金融業務的對接的難度;最后,以俄羅斯為代表的一些國家過分依賴能源經濟,由此這些國家對世界市場動態十分敏感,而現今風險預警及處理機制不健全,也將阻礙上海合作組織金融合作的擴展。
各國地理位置的相鄰在一定程度難以避免地緣政治經濟的博弈,這對于上海合作組織區域內各成員國之間金融合作形成巨大阻礙。例如,上海合作組織開發銀行的建立,無疑使得中國在區域內地位上升而使俄羅斯的地位受到影響;同時,權衡利弊,俄羅斯當然首選由自己主導歐亞經濟共同體和俄、白、哈統一經濟共同體等組織。
目前,伴隨上海合作組織區域經濟合作逐漸拓展到農業、制造業以及高新技術等領域,上海合作組織各國對商業性等多種金融合作的需求明顯上升,需要民間金融機構的廣泛參與為項目提供更廣泛的融資支持。
截至目前,上海合作組織成員國之間的金融合作的形式仍以貸款合作為主,同時新設立的中哈產能合作基金、中國—歐亞經濟合作基金等融資模式尚未充分發揮作用。各國難以為基金等市場化融資渠道提供機制保證,現有合作機制市場導向缺乏等不足之處,限制了各種基于市場化的融資手段作用的發揮,嚴重影響了區域金融合作的發展。
在金融科技快速發展的背景下,為防止一些金融機構逃過中介機構、監管機構甚至國家邊境的金融管制,各國監管機構應該對分布式賬戶、區塊鏈等重要技術的影響進行前瞻性審查。同時,上海合作組織各國應共同積極參與在金融穩定理事會、巴塞爾委員會等框架下的合作,以確保對金融科技進行有效的監管。
為消除各國金融合作的障礙,各國應更加重視金融監管,發揮監管合力以提高各國應對金融風險的能力。本文主要提出以下幾個方面的建議:首先,增強風險防范能力和信息互通,加強監管合作;其次,增強治理力度,建立區域內的共同預警機制,及時處理危機;最后,通過探索標準化的監管模式,減少金融科技企業面對的監管不確定性。
各國傳統金融機構應該有效利用金融數字技術,開發個性化的營銷計劃,以應對市場的激烈競爭。同時,各國政府應鼓勵傳統金融機構對企業員工進行適當的技術教育培訓,以確保金融從業人員能更好地適應工作環境變化的新挑戰,減少結構性失業帶來的經濟損失。
為了提高上海合作組織內貿易投資的自主性,應該在上海合作組織各國加強在本幣結算、貨幣互換等方面的合作,降低美元匯率波動對區域內價格的影響,抗衡美元霸權。同時,這也有利于促進上海合作組織金融治理體系的構建,促進貿易和投資便利化以推動共同發展。
由于上海合作組織內資金缺口大且需求大,應努力拓寬區域金融合作的融資渠道。第一,在銀聯體這個框架的支撐下,就上海合作開發銀行的建立促成各成員國達成更廣泛的共識;第二,針對一些資金需求大的項目,要吸引區域內外多種國際組織、國際金融機構的參與,以豐富資金來源;第三,在充分了解自身現實情況和需求的基礎上,借鑒其他金融合作體系的運作來創新上海合作組織區域內的融資模式。
政治信任與政治包容是建構長期有效的金融治理體系規則與原則的必要條件。例如,在G7論壇中美國對中國不信任,最終各國無法就中國問題達成一致。因此上海合作組織各國只有不斷增強互相之間政治互信和政治包容,才能加快建立完善的上海合作組織國家金融治理體系,在后疫情時代共謀發展。
引入觀察員國和對話伙伴國等更多國家的金融機構參與上海合作組織區域金融合作以突破成員國內部合作的局限,探索多種金融科技合作模式。此外,還應加強與亞投行、新開發銀行、絲路基金等機構合作,促進區域內貿易投資便利化。在此基礎上,拓展與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歐洲投資銀行、亞洲開發銀行、世界銀行等國際金融機構的合作和交流,增強區域金融合作的能力。
在數字經濟加快發展的背景下,對于任何區域和全球經濟組織來說,加強金融科技合作和金融治理體系構建都是勢在必行的任務。我國應同上海合作組織各國一道,在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基本原則的指導下,共同就這一方面達成新的共識,并以實際行動落實各項措施,履行大國責任,共同構建更加全面有效、切實可行的上海合作組織金融治理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