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瀟樂 徐徐 李志剛
成都理工大學管理科學學院 四川 成都 610059
2018年4月國務院辦公廳發布了“關于促進‘互聯網+醫療健康’發展的意見”(國辦發[2018]26號),該文件闡述了依托互聯網提高醫療健康服務質量和可及性,為形成政府主導、多方參與、公平競爭、開放共享的局面,營造了包容發展的政策環境。在實踐中,2014 年阿里巴巴正式成立“阿里健康”,業務主要集中在產品追溯、醫藥電商、醫療服務和健康管理,以藥品監管為核心,為政府、供應商、醫生和患者之間建立起可信任的聯結。中國平安于 2015 年上線“平安好醫生”,以醫生資源為核心,提供實時咨詢和健康管理服務。
然而,我國共享醫療發展仍處于起步階段,由于共享醫療資源的跨界性和涉眾廣泛性,多方利益相關者合作已成為共享醫療資源的發展趨勢,對實現共享醫療資源的利益最大化具有實踐意義。正是基于這種背景,本文展開了對共享醫療利益相關者網絡的研究。
關于“共享醫療利益相關者”的內涵國內外還沒有達成共識,如林曦(2010)指出醫院利益相關者是指對醫院有利益要求,會被醫院經營活動牽制,同時,它可以不同程度地影響醫院目標的機構、群體和個人。
20世紀90年代之后,美國的Blairand Whitehead率先把利益相關者理論與方法應用到醫療領域,隨后被廣泛使用于各種不同類別的醫療機構的組織管理分析,及關于醫療政策制定的研究中。
從共享醫療利益相關者的利益出發,陳玲麗(2017)發現不同的核心利益相關者對醫學會有不同的興趣和需求,同類利益相關者的利益也有很大差異;魏明杰(2017)認為,不同的利益相關者在整合中有不同的地位,影響和利益;鐘炎軍(2009)提出任何一種利益相關者對醫院都有其相應的利益訴求,并且關注主體不同,關注度也各不相同。
從共享醫療利益相關者的分類來看,張年(2017)等采用德爾菲法劃分醫聯體利益相關者,同時采用米切爾法,將他們從緊迫性、合法性和權力性三個視角進行分類,將他們分為核心利益相關者、邊緣利益相關者和潛在利益相關者三類;劉薪(2018)則把公立醫院的利益相關者分為確定型、預期型和潛在型三類[1]。
在國內研究中,李玥(2018)等從社會網絡的視角,探討了不盡相同的社會網絡維度與患者利用醫療服務的情況產生的關聯度;更多學者側重于從普遍的社會特性,人口數量,經濟水平等特性中探討對醫療服務的使用造成的因素;之后,學者們開始研究醫保政策制定、統籌模式,從商業視角來對醫療服務的利用率等進行分析;也還有一些學者基于“中國式關系”的角度分析情感互動和人情社會對醫療服務的作用,例如龔秀全(2016)發現社會支持是醫療服務利用的重要影響因素;高俊嶺(2017)等認為鄰里的溝通和交互行為能讓高血壓患者的服藥意愿增加,但很少有國內相關研究直接立足于社交網絡開展研究。
綜合來看,國內外學者主要是分析各利益相關者參與到醫療服務中的角色、立場、資源、能力、資源等,從而研究利益相關者。雖然學者們在不同的研究領域收獲了不少成果,但是還是存在一些制約相關研究發展的問題,如學者們對共享醫療的單獨研究較少,很少有學者對共享醫療網絡概念進行界定等都沒有形成一個完整的理論體系。
在共享醫療領域,社會網絡的研究仍然十分缺乏。社會網絡分析法可以量化主體之間的關系,揭示交互行為背后的深層含義。社會網絡分析是建立模型的實用工具,也可以用它來開展實證研究。社會網絡分析可以對關系進行定量計算,它的價值在于能夠準確地量化各種關系,為某些模型的建立和經驗假設的驗證提供測度工具,搭起宏觀與微觀之間的橋梁。
由此本文用社會網絡分析方法,基于社會資本視角來研究共享醫療利益相關者之間的網絡結構。社會網絡的節點的關系就是聯結,聯結是網絡分析最基礎的構成成分,將共享醫療中的利益相關主體作為網絡節點,構建共享醫療利益相關者網絡,對其進行分析研究,從而進行網絡優化,最大程度的實現醫療資源的共享和利益最大化。
為了更加全面、具體地劃分利益相關者,參考已有的分類研究,通過專家調查法確定共享醫療中的利益相關者。通過閱讀相關文獻資料,最終將共享醫療中的廣義利益相關者界定為:地方政府、衛生行政管理部門、患者、醫院、藥品器械供應商、醫務人員、醫療保險機構(商業公司)、生態環境、科研教育機構、新聞媒體、社會公眾、行業協會、其他相關政府部門共13類。在上述界定基礎上,通過專家調查法和訪談法對共享醫療中相關的利益群體進行細分。具體步驟如下:首先,根據界定設計共享醫療利益相關者專家咨詢評議表。其次,選擇25位在該領域有豐富經驗的專家顧問對所列舉出的個人、群體、組織是否歸類于共享醫療利益相關者進行評判。
最終確定本文研究的共享醫療利益相關者,共11類。并將本研究涉及的共享醫療利益相關者分類為相關政府機構、參與主體、醫療企業、其他參與者四種,如圖1所示。

圖1 共享醫療利益相關者分類圖
本文根據文獻分析,結合社會網絡分析理論,選取密度、中心性和結構洞為評價指標,測量共享醫療利益相關主體間的關系網絡結構。
(1)密度
密度是衡量網絡結構的重要指標之一,揭示了網絡中各參與者關系的關聯情況,也就是指各節點互動和產生聯結的平均水平。密度值越大,即指各參與者之互相聯系越緊密,對設備、醫術、信息等醫療資源的共享輻射范圍就越深和廣。而密度太低會抑制醫療共享的效果。
(2)中心性
“中心性”是社會網絡分析的又一項核心測度指標,是對“權力”的量化。用社會網絡的視角來說,沒有和其他主體產生關聯的單獨的參與方是沒有權力的。參與方的權利由來,是他與其他參與方產生一些關聯,可以控制或影響其他參與方的行為。中心勢指的是整體網絡中心化水平,網絡中心勢的取值范圍是0到1,所得的數越接近0,說網絡群體權力越松散,反之則權利越集中。中心度是測量網絡行動者地位的指標,用來探討各行動者對資源的掌控力,評估其重要性。
(3)結構洞
結構洞被闡釋的是非冗余的聯系,占據結構洞位置的主體與其他非冗余的主體關系上,結構洞指的是兩個主體互相的非冗余情況,就是說至少需要三方參與參與,產生相關關系,這種關系變為的一種非常見的獨有方式。結構洞給參與主體提供了獲取信息、資金等資源的概率、操作方式和競爭力,比其他節點上的參與主體有著明顯的先天能力,是一種可利用的核心資源。
密度是網絡參與者實際涉及網絡關系的數量和網絡中可能產生的最大關系數的比值,該整體網絡的密度是0.4904,網絡規模數為54。可以說明利益相關者整體網絡密度偏低,結構比較稀疏,各大類利益相關主體相互聯系不多,合作比較少,互動不太頻繁,所以網絡的整體利益關系一般,該網絡對所有主體的行為影響較小。
通過分析發現該網絡的中心度為50%,說明整體網絡中心化程度略顯一般,各節點承擔的信息量相當,不過仍有少數節點是網絡中的重要信息源,在網絡中占據特殊地位,在共享過程中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中心度通常需要研究點度中心度、接近中心度和中介中心度。對關系網絡中心度進行測量(表1),可以發現整個網絡中A5(醫務人員)處于網絡的中心位置,權力很大,控制資源程度高,溝通能力強。在四種類型的利益相關者中,參與者處于中心并主導共享醫療過程;其次是醫療企業和相關參與者,在網絡中占據較中心的位置,并且建立了與參與主體較親密的聯系,但中介中心度不是很高,對網絡的貢獻較為一般;最后是相關政府機構,處于網絡邊沿位置,受其他利益相關者影響大。

表1 關系網絡中心度指標
分析結果發現醫務人員在結構洞位置,有天然控制各類醫療資源的能力,其在網絡中占據核心地位,不會因網絡受阻,把控著更多的資源和信息,優勢明顯。此外,衛生行政管理部門、醫院和患者限制度較低,可以充分利用社會資本和位置資源,獲得發展機會。地方政府、其他相關政府部門和行業協會受到發展阻力較大,可供支配的社會資本不多。
結合上文的數據分析,為了促進相關利益者共同利益的實現和共享醫療的可持續發展,提出以下優化建議:
(1)提高利益相關者之間的凝聚力,明確政府機構在共享醫療中的角色和作用。
(2)政策的制定和實施都要保證其公平性,利益分配要均衡。
(3)建立明確的中間人,發揮“橋”的聯結作用。要多培養政府和另外三類利益主體之間的聯結,加強各利益主體之間的了解和互助,促進共享醫療的可持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