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和外婆的“小品”生活

牛雅文

都說得了老年性癡呆的老人很難纏，可我的母親和患有老年性癡呆的外婆，卻過得猶如同臺演繹著一個又一個的快樂小品。

有一回，母親要去參加同學孩子的婚禮，可外婆拽住她就是不撒手。母親急得無招可使，突然哎呀一聲，說：“媽，我的肚子好痛！”急得外婆立馬就撒手了，還心疼地直怪罪我：“看你這個傻閨女，還不趕快帶你媽去看醫生呀！”逗得我直樂時，母親就金蟬脫殼了。

為了激發外婆對數數、拼圖的興趣，在每次的比賽中，母親有意多輸幾次，專門讓外婆贏。之后，爭奪小紅花的比賽，就讓外婆上了癮。剪小紅花是母親特意安排的另一場親情游戲。母親像小時候那樣纏著外婆，外婆手把手地教母親剪小花的溫馨場景再現，歡聲笑語不時回蕩在家里。原來幸福就是母親陪孩子慢慢地長大，孩子陪母親漸漸地老去。

每天出門時，母親從來不說是她帶外婆去逛街，而是嗲聲嗲氣地說：“媽媽，今天是星期天，按照你的要求，我已經把作業都做完了，我還檢查了三遍，都做對了。我想讓你帶我去逛街。” “好的，媽這就帶你逛街去！”每到這時，覺得很有成就感的外婆就笑瞇瞇地說。本來一路上是母親牽著外婆的手，可外婆總說是她牽著母親的手，還千叮嚀萬囑咐母親：“記住，拉緊媽的手，可千萬別走失。”每次逛街都是開開心心出門，安安全全回家。不止一次，感動得我雙眼濕潤了。

原來，由母親導演，她和外婆每天同臺演出的人世間美劇，詮釋了一個美好的“孝”字，才讓患有老年性癡呆的外婆安度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