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闖關卡

魯永平

1942年，全國各地的抗日戰爭正進行得如火如荼。浙東四明山北麓的陸埠鎮干溪村，出了一個機智勇敢的小交通員章瑞橋。

這天，11歲的章瑞橋接到一個特別重要的送信任務，要他把信送到陸埠鎮上的交通員手上，再通過這位交通員轉交給上級。

出發前，章瑞橋像往常一樣，把信件縫在身上的夾襖里面。他歪著小腦袋想了想，拎起一只竹簍拔腿跑到村西頭的老章頭家，問他要了一樣東西，用布蒙上，然后朝附近的鎮上走去。

他連蹦帶跑，不多時就來到鎮口的關卡處，排在等待檢查的隊伍后面。

輪到他時，章瑞橋剛想拎著竹簍走過去，不料被一個端槍的日本兵攔住了。

那日本兵圍著他轉了一圈，突然指著竹簍嘰里呱啦向他喝問。章瑞橋假裝不懂，愣愣地看著那日本兵。旁邊穿著一身黑衣的漢奸立刻翻譯道：“小孩，太君叫你把竹簍放下！讓他檢查。”

章瑞橋故意把竹簍緊緊抱在胸前，一個勁兒地搖頭說：“不能看，不能看！我媽要我送給姑丈的。”

日本兵一聽漢奸的翻譯，疑心更重，惡狠狠地一把將竹簍從章瑞橋懷里奪過去，用力一撕，就把蒙在竹簍上的布撕開了一個大口子，剛要探頭去看，突然，“嗖”地躥出一樣東西，直奔日本兵的面門而來。

日本兵嚇得“啊”的一聲驚叫，慌不迭地一撒手，把竹簍扔出老遠，自己摔了個四仰八叉。

周圍百姓個個掩口偷笑，幾個偽軍想笑又不敢笑，那表情比哭還難看。章瑞橋拼命忍住笑，咧開嘴假裝大哭起來，邊哭邊嚷道：“你賠我的蛇，賠我的蛇。嗚嗚……那是我媽叫我送去給姑丈泡酒治風濕的，嗚嗚……現在它逃走了，你賠我！”

原來，章瑞橋剛才向靠捕蛇為生的老章頭討了一條五步蛇，裝進竹簍里，好轉移日本兵的注意力。這時，蛇早就鉆進路邊的草叢不見了。

那日本兵被漢奸扶起來后，惱羞成怒，端起長槍就向章瑞橋刺來，同時怒吼道：“你的良心大大的壞，死啦死啦的！”

章瑞橋靈活地一竄，躲在了漢奸身后，嘴里直嚷嚷：“太君殺良民了，太君殺良民了！”就這樣，他仗著個小靈巧，把日本兵耍得團團轉。

就在這時，日軍的頭目小隊長聞聲從崗亭里走了出來，先喝止了那個日本兵，并向漢奸問清事情經過。他見章瑞橋生得眉清目秀，開口用生硬的中國話問道：“小孩，你從什么地方出來的？”

“干溪村。”章瑞橋抽泣著回答。

“你來干什么？”小隊長又問。

“我去給姑丈送蛇治風濕病的。他叫李能仁，在陸埠街上開南貨店，不信你去問好了。”章瑞橋止住哭泣，抹著眼淚，假裝委屈地答道。

一邊的漢奸連忙討好地湊到小隊長跟前，說自己就是陸埠街上的，認識這個人，確實得了風濕病。

小隊長聞言點點頭，裝著和善地又問章瑞橋：“小孩，你們村里八路的有沒有？”

“八路是什么？”章瑞橋佯作好奇地問道。

小隊長見他這副啥也不懂的樣子，失望地一擺手，示意讓他趕緊走。

“那我的蛇怎么辦？”章瑞橋裝出不肯罷休的樣子。

漢奸上前推了他一把，斥罵道：“你這小兔崽子，再鬧看太君不把你扣起來！”

章瑞橋這才裝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樣子朝鎮上走去，及時把那封重要的信件交到了交通員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