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氏腸球菌IDO5對豬糞廢水中吲哚降解條件優化及降解途徑分析

余琴 馬現永 鄧盾 王永飛

（1. 暨南大學生物工程學系，廣州 510632；2. 廣東省農業科學院動物科學研究所 畜禽育種國家重點實驗室 農業農村部華南動物營養與飼料重點實驗室 廣東省動物育種與營養公共實驗室 廣東畜禽肉品質量安全控制與評定工程技術研究中心，廣州 510640）

吲哚又名苯并吡咯，是一種存在于自然界中的氮雜環芳香族化合物［1］。吲哚及其衍生物是一種重要的化工原料，被廣泛應用于醫藥、農藥、印染等行業［2］。在醫藥業，吲哚衍生物具有抗炎性、抗菌性、以及抗腫瘤性等生物活性，如雙吲哚類藥物具有抗菌抗炎的作用，而吲哚美辛類藥物具有抗腫瘤作用［3-4］；在農業中，吲哚類植物激素被用來刺激植物生物和促進植物繁育，如吲哚乙酸、吲哚丁酸等［5］；在印染行業，吲哚是吲哚菁、靛藍等染料的合成底物［6］。可見，吲哚及其衍生物有多種功能，但在服務工業生產和人類生活的同時，環境中也產生了大量吲哚廢棄物，其中焦化廢水吲哚含量范圍為2.6-5.4 mg/L［7］，而制藥企業廢水中吲哚含量可高達 133.3-150.9 mg /L［8］。

然而相對工業中吲哚污染問題，農業廢棄物中吲哚污染問題常常被人忽略。實際上許多農業廢棄物中含有較多吲哚，特別是養殖廢棄物中吲哚的含量，其濃度通常可達到0.03-0.13 mg/L［9］。雖然其濃度小于工業廢棄物，但是由于農業廢棄物規模十分龐大，其總量仍十分巨大。據農村農業部統計，我國每年畜禽糞污產生量高達38億t，據此測算殘留的吲哚量最高可達4.94×105kg［10］。這些吲哚及其衍生物的存在不僅影響人類健康也嚴重破壞生態平衡［11］。高濃度的吲哚及其衍生物可向生物體內聚積，對動植物和微生物都有毒害作用［12-13］，其主要的毒性表現在：加速腫瘤的形成和擴散并具有遺傳毒性效應［14］；可以引起腸道炎癥、貧血、溶血反應和血紅蛋白尿性腎病等疾病［15］；干擾微生物蛋白質表達和引起微生物DNA損傷，抑制微生物的生長［16］。吲哚屬于含氮芳烴，被認為是一類難以根除的有毒環境污染物。目前對于此類化合物的去除主要有物理化學法和生物轉化法兩類［17］。物理化學法，包括超聲波法、臭氧氧化等，雖然物理化學法具有較好的吲哚去除效率，但是運行費用高、能耗大，且會產生毒性更大的持久性有機污染物，對于二次污染的治理，無疑又增加了治理費用［18］。而微生物轉化在吲哚污染系統修復中具有高效、價廉且環境友好的特點，被廣泛用于環境污染物的處理中［19］。

雖然近年來吲哚的生物降解得到了比較深入的研究，但菌種資源還較少，并且研究重點大多為吲哚降解中間產物的鑒定及降解途徑的推測，而目前已報道的能降解吲哚的微生物主要有假單胞菌（Psedomonas）、產堿桿菌（Alcaligenes）、貪銅菌（Cupriavidus）和伯克霍爾德菌（Burkholderia）等［20］。通過對上述菌屬吲哚的降解途徑進行總結，靛紅和鄰氨基苯甲酸是吲哚降解途徑中重要的中間產物［21］。然而前期對吲哚降解的分子機制研究一直尚不明確，直到2017年，Sadauskas等［22］首次報道了不動桿菌Alcaligenes sp.O153在吲哚加氧酶（iif基因簇）的作用下生成鄰氨基苯甲酸，后來Qu等［23］通過對貪銅菌Cupriavidus sp.SHE研究發現吲哚在吲哚加氧酶IndA作用下生成靛紅，由此為微生物降解吲哚分子研究打下基礎。

不同吲哚好氧降解菌的吲哚去除速率有一定差異，Alcaligenes sp. YBY在12 h內能完全降解100 mg/L吲哚，達到目前報道的最高降解效率［17］，然而大多數的吲哚降解菌至少需要1-36 d的時間才能完全降解100 mg/L吲哚［20］。此外，將吲哚降解菌株直接應用于豬糞吲哚降解的研究較少，其降解效果也不夠高效，如邵栓等［24］將豬糞中篩選得到的克雷伯氏菌（Klebsiella）、貝萊斯芽孢桿菌（Bacillus velezensis）等菌分別直接作用于豬糞，吲哚的去除率最高只能達到59.12%，因此利用微生物直接降解豬糞水中吲哚仍需要進一步研究。在前期的研究中，我們發現了一株高效的吲哚降解菌株IDO5，本文研究了其直接降解豬糞中吲哚的能力，并探討了菌株降解吲哚可能的途徑，以期望對用微生物降解養殖廢水中吲哚污染物提供一定的參考和應用依據。

1 材料與方法

1.1 材料

吲哚標準品購自上海佰曄生物科技中心，色譜級乙腈、色譜級甲醇購自上海阿拉丁試劑有限公司，其余試劑均為國產分析純，購自生工生物工程（上海）。使用的主要儀器：恒溫培養箱，高速低溫冷凍離心機（Multifuge-X1R 美國 Thermo），高效液相 色 譜 儀（high-performance liquid chromatography，HPLC）（Waters E2695 美國 Waters），三重四級桿氣質聯用儀（triple quadrupole gas chromatography-mass spectrometry，GC-MS）（TQ8040 日本島津企業）。

用于吲哚降解實驗的無機鹽培養基（MSM）配方（g/L）：Na2HPO4·12H2O 3.28，（NH4）2SO42.0，KH2PO42.0，FeCl30.000 25，pH自然，1×105Pa，滅菌20 min；用于菌株培養的LB培養基配方（g/L）：蛋白胨 10.0，酵母粉 5.0，NaCl 10.0，pH 7.3，瓊脂粉10.0（固體培養基），1×105Pa滅菌20 min。

1.2 方法

1.2.1 菌體形態觀察 將菌株IDO5接種到滅菌后的100 mL LB培養基中，37℃，200 r/min培養24 h備用。取2 mL菌液，8 000 r/min離心5 min，棄上清液，加入戊二醛水溶液（2.5%）固定2 h，然后用乙醇梯度脫水（30%、50%、70%、90%、95%、100%），最后臨界點干燥和離子濺射金后用掃描電子顯微鏡（scanning electron microscope，SEM）觀察菌株IDO5的細胞形態。

1.2.2 菌株16S rRNA基因序列測定 利用菌株IDO5的DNA作為模板，以16S rRNA基因的通用引物作為擴增引物，上游引物27F：5′-AGAGTTTGATCCTGGCTCAG-3′； 下 游 引 物1492R ：5′-GGTTAC- CTTGTTACGACTT-3′。 對 菌 株IDO5的16S rRNA基因進行PCR擴增，PCR反應體系為50 μL，包括DNA模板1 μL，上游引物27F 2 μL，下游引物 1492R 2 μL，Taq 酶 0.8 μL，20 μmol/L dNTP 4 μL，10×Buffer緩 沖 液 5 μL， 無 菌 ddH2O 35.2 μL。PCR克隆擴增程序：94℃預變性10 min，30個循環（94℃變性30 s，56℃退火30 s，72℃延伸90 s），最后72℃延伸5 min。PCR完成之后，將擴增產物進行膠回收并送公司測序。

1.2.3 吲哚檢測 取10 mL甲醇至5 mL吲哚反應體系中，充分震蕩混勻，混合液經0.22 μm有機系濾膜過濾注射到進樣瓶中。采用高效液相色譜-光化學反應器-熒光檢測器（high performance liquid chromatography-photoelectric reactor-fluorescence detector，HPLC-PHR-FLD）完成吲哚的檢測。色譜條件：色譜柱為XBridgeTM C18（4.6 mm×250 mm，5 μm），流動相為乙腈∶水=60∶40（V/V），流速1 mL/min，柱溫35℃，洗脫時間15 min，熒光激發光波長270 nm，發射光波長350 nm。

1.2.4 菌株IDO5的底物譜 將菌株IDO5接種到滅菌后的100 mL LB培養基中，37℃，200 r/min培養24 h備用。取上述菌液2 mL到離心管中，4℃，12 000 r/min離心10 min，去上清，取沉淀到10 mL無機培養基中，分別加入吲哚類似物5-溴二氫吲哚（5-bromoindoline）、3-甲 基 吲 哚（3-methylindole）、2-甲基吲哚（2-methylindole）、色氨酸（tryptamine）和常見的芳香族化合物對甲酚（p-Cresol）和苯酚（phenol）為碳源（100 mg/L），研究菌株IDO5的底物譜。反應條件：溫度37℃，轉速200 r/min，pH 7，反應24 h。以吲哚為唯一底物的實驗組作為對照，所有實驗設置3個重復。

1.2.5 菌株IDO5降解豬糞廢水吲哚條件的優化 豬糞廢水采自與廣東省農業科學院動物科學研究所動物養殖基地，豬糞廢水高壓滅菌后，4℃儲存備用，用于考察不同條件對IDO5降解吲哚的影響。將菌株IDO5接種到滅菌后的100 mL LB培養基中，37℃，200 r/min培養24 h備用，按照以下條件優化豬糞廢水中吲哚的降解條件。

1.2.5.1 溫度 取1 mL菌液到離心管，4℃，12 000 r/min離心10 min，去上清，取沉淀到10 mL豬糞廢水中，分別在溫度為20℃、30℃、37℃、40℃和50℃下研究不同溫度對菌株IDO5降解吲哚的影響。反應條件：轉速200 r/min，pH 7，反應24 h。所有實驗設置3個重復。

1.2.5.2 轉速 取1 mL菌液到離心管，4℃，12 000 r/min離心10 min，去上清，取沉淀到10 mL豬糞廢水中，分別在轉速為 0、50 r/min、100 r/min、170 r/min、200 r/min和250 r/min下研究不同轉速對菌株IDO5降解吲哚的影響。反應條件：溫度37℃，pH7，反應24 h。所有實驗設置3個重復。

1.2.5.3 pH 取1 mL菌液到離心管，4℃，12 000 r/min離心10 min，去上清，取沉淀到10 mL豬糞廢水中，分別在pH 3、pH 5、pH 7、pH 9和pH 11下研究不同pH對菌株IDO5降解吲哚的影響。反應條件：溫度37℃，轉速170 r/min，反應24 h。所有實驗設置3個重復。

1.2.5.4 碳源 取1 mL菌液到離心管，4℃，12 000 r/min離心10 min，去上清，取沉淀到10 mL豬糞廢水中，分別加入葡萄糖（glecose）、酵母提取物（yeast extract）、檸檬酸鈉（sodium citrate）和色氨酸（tryptophan）研究不同碳源（100 mg/L）對菌株IDO5降解吲哚的影響。反應條件：溫度37℃，轉速170 r/min，pH 9，反應24 h。以吲哚為唯一底物的實驗組作為對照，所有實驗設置3個重復。

1.2.6 不同時間下菌株IDO5對豬糞廢水中吲哚的降解能力 將菌株IDO5接種到滅菌后的100 mL LB培養基中，37℃，200 r/min培養24 h。取上述菌液1 mL到離心管中，4℃，12 000 r/min離心10 min，去上清，加入10 mL上述豬糞廢水中，震蕩搖勻。反應條件：溫度37℃，轉速170 r/min，pH 9，反應24 h。每隔4 h取樣，對樣品進行萃取和液相分析。以不加菌的實驗組為對照，所有實驗設置3個重復。

1.2.7 不同濃度吲哚對菌株IDO5降解能力的影響 向豬糞廢水中添加終濃度為100 mg/L、200 mg/L、400 mg/L的吲哚，將菌株IDO5接種到滅菌后的100 mL LB培養基中，37℃，170 r/min培養24 h備用，取上述菌液1 mL到離心管，4℃，12 000 r/min離心10 min，去上清，取沉淀到10 mL豬糞廢水中。反應條件：溫度 37℃、pH 9、轉速170 r/min，反應24 h，每4 h取樣，對樣品進行萃取和液相分析。所有實驗設置3個重復。

1.2.8 菌株IDO5降解吲哚產物分析 將菌株IDO5接種到滅菌后的100 mL LB培養基中，37℃，170 r/min培養24 h備用。取4 mL菌液到離心管，4℃，12 000 r/min離心10 min，去上清，取沉淀到5 mL MSM培養基中，加入10 mg/mL吲哚50 μL（反應體系終濃度100 mg/L），在菌株IDO5降解吲哚的0 h，10 h和24 h分別取樣，取10 mL乙酸乙酯至5 mL吲哚反應體系中，充分震蕩混勻，取上層有機相經0.22 μm有機系濾膜過濾注射到進樣瓶中。采用三重四級桿氣質聯用儀（triple quadrupole gas chromatographymass spectrometry）完成吲哚及其降解產物的檢測。色譜條件：色譜柱為DB-5MS（30 m，0.25 mm，0.25 μm），柱溫60℃，離子源溫度為230℃，接口溫度為250℃。采用不分流恒定線速度進樣，升溫程序：60℃保持5 min后每分鐘升溫5℃-80℃，之后每分鐘升溫10℃-290℃，最后保持5 min。采集方式Q3 scan，間隔時間為0.3 s。

2 結果

2.1 菌體形態和菌株16S rRNA基因測序鑒定

從實驗室篩選而來的一株能以吲哚為碳源生長的菌株，命名為IDO5。菌株IDO5在LB固體培養基上的菌落形貌如圖1-A 所示，菌落呈白色圓點狀，為點狀凸起，邊緣整齊，表面光滑易挑起。通過掃描電鏡觀察，如圖1-B所示，菌株呈鏈球狀，長度約5 μm，無鞭毛。將菌株IDO5的16S rRNA基因序列在GenBank數據庫進行同源性比較，結果表明，菌株IDO5的16S rRNA基因序列與海氏腸球菌（Enterococcus hirae）菌屬的相似性高達99%，通過MEGA7.0處理分析后構建了系統發育樹，IDO5與E.hirae聚為一類（圖2），結合形態學特征，將菌株IDO5鑒定為海氏腸球菌（E.hirae）IDO5。

圖1 IDO5形態學特征Fig. 1 Morphological characteristics of IDO5

圖2 IDO5-16S rRNA系統發育樹Fig. 2 Phylogenetic tree based on 16S rRNA sequence of IDO5

2.2 IDO5對吲哚和吲哚類似物的降解能力

實驗初步測定了菌株IDO5對100 mg/L吲哚的降解能力。圖3為對照組和菌株IDO5在吲哚-MSM（100 mg/L）中分別培養12 h和24 h后用HPLC測定的吲哚含量，吲哚的HPLC出峰時間為11.3 min。由圖3可知，在以吲哚為碳源的情況下，隨著反應時間的延長吲哚的峰面積不斷減少，12 h的降解率為44.4%，24 h后的降解率為93%。

圖3 IDO5菌液處理吲哚及對照的HPLC結果Fig. 3 HPLC results of treated indole by IDO5 bacterial solution and control

實際上的養殖和工業廢水中還可能包含有多種污染物，實驗比較了菌株IDO5利用5-溴二氫吲哚（5-Bromoindoline）、3-甲 基 吲 哚（3-Methylindole）、2-甲基吲哚（2-Methylindole）、色氨酸（Tryptophan）和常見的芳香族化合物對甲酚（p-Cresol）、苯酚（Phenol）的能力。由表1可知，除吲哚外，菌株IDO5對上述物質均有一定的降解能力。對吲哚類衍生物5-溴二氫吲哚、3-甲基吲哚、2-甲基吲哚和色氨酸的降解率分別為39%、70%、33%和67%。對甲酚和苯酚的降解率也60%和74%。菌株IDO5能夠對常見的吲哚類衍生物質和苯環類物質均有降解能力，說明菌株IDO5具有較廣的底物譜。

表1 菌株IDO5的底物廣譜性Table 1 Substrate spectrum of strain IDO5

2.3 不同條件下菌株IDO5降解豬糞廢水中吲哚的效率

2.3.1 溫度 實驗比較了20-50℃范圍內，溫度對IDO5降解吲哚效率的影響。由圖4可知，不同溫度條件下，菌株IDO5都具有較強的吲哚降解能力。在20℃時IDO5對吲哚的降解率最小，為54.6%，在37℃條件下，IDO5對吲哚的降解率最大，為77.5%，在溫度為50℃時，IDO5對吲哚的降解率還有61.0%。因此總體而言，菌株IDO5在20-50℃范圍內吲哚降解率都能達到54.6%以上，說明IDO5具有較強的溫度適應能力。

圖4 溫度對IDO5降解豬糞廢水中吲哚的影響Fig. 4 Effects of temperature on the degradation of indole in pig anure wastewater by IDO5

2.3.2 轉速 轉速對IDO5降解吲哚的效率有較大影響。由圖5可知，在靜止的情況下，IDO5對吲哚的降解率僅為17.6%；在50-170 r/min范圍內轉速越高，吲哚降解率越高，在170 r/min能達到80.3%；當轉速達到250 r/min時，吲哚降解率反而有所下降，只有45.7%。因此IDO5降解100 mg/L吲哚最佳的轉速為170 r/min，降解率可達80.3%。

圖5 轉速對IDO5降解豬糞廢水中吲哚的影響Fig. 5 Effect of rotating speed on the degradation of indole in pig manure wastewater by strain IDO5

2.3.3 pH 本研究比較了不同pH對IDO5降解吲哚效率的影響。由圖6可知，接種24 h后，pH為3-7時吲哚降解率由55.7%-75.5%范圍內逐漸升高，pH為11時菌株對吲哚的去除率可達88.3%，而pH為9時降解速率最高，為93.7%，說明菌株不僅在堿性環境下具有更強的吲哚降解性質，而且在酸性范圍內也能保持較好的吲哚降解活性，具備較高的pH適應能力。

圖6 pH對IDO5降解豬糞廢水中吲哚的影響Fig. 6 Effect of pH on the degradation of indole in pig manure wastewater by strain IDO5

2.3.4 外加碳源 比較了4種不同碳源對IDO5降解吲哚效率的影響。由圖7可知，加入其它碳源后，菌株的吲哚降解能力均呈下降態勢，其中檸檬酸鈉和葡萄糖對菌株吲哚降解能力影響較大，分別下降了55.7%和47.2%。這說明在有檸檬酸鈉和葡萄糖等碳源存在的情況下，菌株IDO5優先利用其它碳源，對吲哚的利用排在之后，從而影響了吲哚的降解。

圖7 外加碳源對IDO5降解豬糞廢水中吲哚的影響Fig. 7 Effect of exogenous carbon source on the degradation of indole in pig manure wastewater by strain IDO5

由于所選擇的幾種碳源物質對吲哚的降解均起到抑制作用，因此IDO5降解豬糞廢水中吲哚最佳的條件為pH 9、溫度37℃和轉速170 r/min。后續實驗將繼續考察在此條件下IDO5對豬糞廢水吲哚的降解情況。

2.4 反應時間對菌株IDO5降解吲哚的影響

在優化的條件下，本文比較了不同時間下菌株IDO5降解豬糞水中吲哚的影響。由圖8可知，24 h內未加IDO5的豬糞廢水中吲哚濃度幾乎不變，維持在0.12 mg/L。但是加入菌株IDO5到豬糞水中后，從8 h開始吲哚的濃度即開始下降，豬糞水中的吲哚含量在24 h內幾乎完全降解，降解率超過98.2%，說明IDO5對豬糞水中吲哚有很高的去除效果，具有較大的應用前景。

圖8 菌株IDO5降解豬糞水中吲哚在24 h內的變化情況Fig. 8 Variation of indole degradation in pig manure water by strain IDO5 during 24 h

2.5 底物濃度對菌株IDO5降解吲哚的影響

為考察菌株IDO5對吲哚的最大降解能力，實驗比較了在豬糞廢水中額外添加100、200和400 mg/L吲哚情況下IDO5的降解能力。由圖9可知，菌株IDO5對于不同濃度的吲哚均有一定的降解能力。但是隨著底物濃度的增加，吲哚的降解率也不斷減少，菌株IDO5在100 mg/L吲哚的條件下對吲哚的去除率最高，24 h內達到93.7%，對200 mg/L和400 mg/L吲哚降解率明顯低于100 mg/L，分別達到70.5%和41.5%。

圖9 菌株IDO5對不同濃度吲哚在24 h內的降解情況Fig.9 Variation of indole degradation in different concentrations by strain IDO5 during 24 h

2.6 菌株IDO5降解產物分析

對菌株IDO5降解吲哚的中間產物進行GC-MS分析，如表2所示，在菌株IDO5降解10 h和24 h后，反應體系中產生了很多中間產物，一些物質的含量隨反應時間的延長，信號值不斷增大。其中含苯環的物質包括 1，3-二叔丁基苯（benzene，1，3-bis）、α-羥基異丁酰苯（2-hydroxy-2-methylpropiophenone）和鄰甲基苯甲醛（2-methylbenzaldehyde）。鄰甲基苯甲醛與吲哚具有相同的苯環基團，而且和已發現的吲哚降解產物鄰氨基苯甲酸結構高度相似，因此推測IDO5降解吲哚可能是通過鄰氨基苯甲酸途徑。除此之外，在吲哚降解過程中還發現了一些開環結構的物質出現，如4-甲基癸烷（4-Methyldecane）、1-壬醇（1-Nonanol）和2-十一烯（2-Undecene）等可能是吲哚的深度降解產物。

表2 菌株IDO5降解吲哚GC-MS目標組分譜Table 2 Target component spectrum of indole degrading GC-MS by strain IDO5

3 討論

目前關于吲哚降解的微生物種類并不多見，而且不同的吲哚降解菌對吲哚的降解效率有較大差異，由表3可知Pseudomonas aeruginosaGs降解58.5-175 mg/L吲哚大約需要36 d，Comamonas sp. IDO1與Xenophilus sp. IDO4 降解100 mg/mL吲哚需要160 h，而Cupriavidus sp. SHE能夠在24 h完全降解100 mg/mL吲哚。本實驗中的海氏腸球菌（Enterococcus hirae）IDO5是一株新型的吲哚降解菌株，不僅能夠直接應用于豬糞降解，而且能在24 h內降解100 mg/mL吲哚高達93.7%，和上述菌株相比，降解能力相當。但是菌株IDO5能夠在更復雜、更極端的環境下保持穩定且高效的吲哚降解作用，且菌株IDO5具有底物廣譜性，不僅能高效降解吲哚，對其他污染物的降解也能保持在較高的水平，說明菌株IDO5是一株性能良好且穩定的有毒污染物降解菌株。

表3 吲哚降解菌資源Table 3 Resources of indole degrading bacteria

根據前期對吲哚好氧降解菌的研究中發現，目前已知的研究較為透徹的吲哚降解途徑主要有：吲哚→靛紅→鄰氨基苯甲酸→水楊酸→鄰苯二酚途徑和吲哚→靛紅→鄰氨基苯甲酸→龍膽酸途徑［30］。許多研究證明靛紅和鄰氨基苯甲酸是微生物降解吲哚過程中的關鍵中間產物，也說明了細菌通過吲哚→靛紅→鄰氨基苯甲酸可能是微生物降解吲哚普遍存在的機制。本研究在觀察產物顏色的過程中發現，降解產物呈明顯的紅色，說明菌株IDO5也可能是通過吲哚→靛紅途徑降解吲哚。除此之外，對菌株IDO5降解吲哚進行產物GC-MS分析，檢測到了鄰甲基苯甲醛的出現。因此如圖10所示，菌株IDO5可能是通過吲哚→靛紅→鄰氨基苯甲酸→鄰甲基苯甲醛途徑降解吲哚。但是本文并沒有檢測出鄰甲基苯甲醛進一步轉化的產物，這可能和所選用的儀器條件不適合這些物質的檢測有關。在后續的研究中將進一步深入分析降解產物結構，確定其降解途徑。

圖10 菌株IDO5降解吲哚途徑推測Fig.10 Pathway of indole degradation by strain IDO5

4 結論

本研究發現一株高效吲哚降解菌IDO5，經鑒定為海氏腸球菌（Enterococcus hirae），其降解吲哚最佳條件為：溫度37℃，轉速170 r/min，pH 9，在此條件下能夠在24 h內對豬糞廢水中吲哚的降解效率高達98%，在豬糞廢水中額外添加100 mg/L吲哚，去除效率仍然可達到93.7%。除吲哚外，菌株IDO5能夠降解多種吲哚衍生物和有機污染物，展現出較寬泛的底物譜。利用GC-MS分析菌株IDO5降解吲哚的產物結構，得出吲哚可能是通過吲哚→靛紅→鄰氨基苯甲酸→鄰甲基苯甲醛途徑降解。綜上，菌株IDO5在畜禽廢水處理中具有一定的應用潛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