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煙氣煙草制品和煙堿口香糖煙堿依賴量表研究進展

丁 政，李翔宇，陳 歡，胡清源

國家煙草質量監督檢驗中心，鄭州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翠竹街6號 450001

無煙氣煙草制品（Smokeless tobacco products，STPs）和煙堿口香糖（Nicotine gum）均是以口腔使用方式為主的煙堿產品。無煙氣煙草制品是一類不經過燃燒、以產品的原始形式使用的煙草制品［1］，使用形式主要包含咀嚼、鼻用和口含等［2］。使用者可能對無煙氣煙草制品產生偏好［3］，并在停止使用產品后出現節制反應［4］。煙堿口香糖是治療吸煙偏好的藥物，使用者咀嚼口香糖維持血漿的煙堿水平［5］，存在藥物濫用的風險［6］。據統計，30%使用煙堿口香糖的戒煙者，使用周期超過了推薦的3個月［7］，有部分使用者對煙堿口香糖產生偏好［8］，并出現了需要服用安慰劑進行治療的個案［9］。

無煙氣煙草制品和煙堿口香糖與傳統卷煙的使用方式不同，吸食傳統卷煙，煙堿通過肺泡進入動脈血；而無煙氣煙草制品和煙堿口香糖以口用為主，煙堿通過口腔黏膜吸收入靜脈血［10］。研究表明無煙氣煙草制品使用者的血液中表現出更高的煙堿和可替寧水平［11］。因此，對無煙氣煙草制品和煙堿口香糖產生偏好的使用者，在心理和行為的表現上與吸煙者可能不同。

對煙堿依賴的描述屬于心理測量的范疇，常用的方法是使用量表（Scale）。使用心理學理論進行量表編制，對行為和心理等抽象概念賦值，轉化為具體可統計的數量［12］。與煙堿依賴相關的量表已被廣泛應用于對傳統卷煙偏好程度的測量［13］。量表的測量特性由信效度決定，信度反映量表測驗結果的穩定性，效度表示量表能測量出某一特質的程度。信度包括同質性信度、重測信度和分半信度等，量表研究常使用“克隆巴赫系數”（以α表示）對同質性信度進行分析［14］。效度包含預測效度、結構效度和效標效度等，在煙堿依賴量表研究中，可替寧水平被證明與偏好高度相關［15-16］，常作為對量表效度進行驗證的生化指標。

近年來，隨著無煙氣煙草制品和煙堿口香糖使用者增加，針對相關產品的煙堿依賴量表的編制研究增多［17］。本研究中通過對無煙氣煙草制品和煙堿口香糖的煙堿依賴量表綜述，總結了量表編制方法及其測量特性，旨在為相關制品的煙堿依賴研究提供參考。

1 無煙氣煙草制品依賴相關量表

1.1 基于Fagerstr?m測試的量表mFTQ、FTND-ST和mFTND

Fagerstr?m耐受性調查問卷（Fagerstr?m Tolerance Questionnaire，FTQ）由瑞典心理學家Fagerstr?m提出［18］，被廣泛應用于傳統卷煙的戒煙研究。量表共8項，得分范圍為0～11分，得分越高說明對煙堿依賴的可能性越大。Heatherton等通過研究FTQ中每項與生化指標的關系，刪除了無關項“卷煙煙堿量”和“卷煙煙氣吸入”，得到Fagerstr?m煙堿依賴測試（Fagerstr?m Test for Nicotine Dependence，FTND）［19］，得分范圍為0～10分。2011年，Fagerstr?m將FTND重命名為Fagerstr?m卷煙依賴測試（Fagerstr?m Test for Cigarette Dependence，FTCD）［20］。

根據FTQ和FTND的內容，開發了3種與無煙氣煙草制品偏好相關的量表：mFTQ，FTND-ST和mFTND。

1.1.1 mFTQ

Boyle等［21］根據FTQ編制了兩個版本的“Fagerstr?m耐受性調查問卷修改版”（Modified version of Fagerstr?m Tolerance Questionnaire），簡稱mFTQ，分別為“9項目mFTQ”和“10項目mFTQ”。具體如下：

9項目mFTQ中，6項沿用FTQ中的項，3項根據無煙氣煙草制品特性進行補充：沿用項的修改方法為將“卷煙”替代為“無煙氣煙草制品”、“吸煙”改為“使用”；補充了問題“是否吞咽煙草汁”、“每日使用時長”和“每周使用罐數”。量表得分范圍為0～13分。基于對121名無煙氣煙草制品使用者的測試結果，量表呈現中等的同質性信度（α=0.52），對唾液可替寧校標顯著相關（p<0.000 1，r=0.33），其中4項單獨與可替寧水平相關。

10項目mFTQ優化了原FTQ的提問方式，補充了心理依賴項詢問“渴求程度”，得分范圍為4～19分。使用量表對100名無煙氣煙草制品使用者進行研究，結果顯示量表對可替寧水平具有更好的校標效度（p<0.000 1，r=0.47），與可替寧相關的單項達到7個（包含心理依賴項），但量表的信度偏低（α=0.30）。

兩種mFTQ與以往研究中FTQ的測量特性表現相近［16，22-24］。其中，項目“早起第一支煙時間”、“吞咽煙草汁”和“每日使用量”在兩次測試中均與可替寧水平高度相關，使量表對生化指標的效度提高。

1.1.2 FTND-ST

由于使用mFTQ要求使用者知道產品中的煙堿量，但部分無煙氣煙草制品缺乏煙堿量標注［25-26］。因此，Ebbert等［27］根據不涉及煙草量的FTND編制了“Fagerstr?m無煙氣煙草制品煙堿依賴測試”（Fagerstr?m Test for Nicotine Dependence for Smokeless Tobacco），簡稱FTND-ST，其中4項沿用自FTND，補充2項“吞咽煙草汁”和“每周使用量”。量表共6項，分數范圍為0～10分。經過對42名無煙氣煙草制品使用者的研究，結果顯示，量表的同質性信度呈現中等水平（α=0.47）；FTND-ST對血液可替寧指標具備效標效度（p<0.001，r=0.53），全部項均與血液可替寧相關。

FTND-ST解決了mFTQ需要提供煙堿量的問題，同時驗證了量表對血液可替寧具有測量效度，但需要進行更大規模的人群實驗。

1.1.3 mFTND

Severson等［28］在《無煙氣煙草制品戒煙指南》中提到了“Fagerstr?m煙堿依賴測試修訂版”（Modified version of Fagerstr?m Test for Nicotine Dependence），簡稱mFTND。Ferketich等［29］將mFTND用于對無煙氣煙草制品單獨使用者和“卷煙-無煙氣煙草制品”雙重使用者進行偏好測量。

mFTND中，3項沿用于FTND，根據無煙氣煙草制品特性補充3項：將沿用項中“卷煙”替換為“無煙氣煙草制品”；補充了“每周使用罐數”、“每周使用天數”和“吞咽煙草汁頻率”；最后1項詢問“是否為吸煙者”。mFTND共7項，得分區間為0～9分。Ferketich等使用mFTND分別對單獨使用者和雙重使用者進行評測，結果顯示，對于兩類使用者，僅對無煙氣煙草制品使用者的測量結果與唾液可替寧指標相關（p<0.000 1，r=0.34）；同質性信度呈現中等偏低水平（α=0.40）。

4種Fagerstr?m量表均含有項目“早起第一支煙時間”、“是否吞咽煙草汁”和“無煙氣煙草制品使用量”，這些項目與生化指標間高度相關，使量表對可替寧的效標效度提高。但由于上述4種量表基于Fagerstr?m測試，以身體依賴為主要測試內容，僅“10項目mFTQ”中含1項心理依賴問題，未來的量表開發需要補充其他類型依賴的項目。

1.2 基于CDS的量表SSTDS和STDS-12

Etter等［30］基于對大量吸煙者的調查研究，編制了一種簡短、高效且可自評的“卷煙依賴量表”（Cigarette Dependence Scale，CDS）。CDS包括含12項的CDS-12和含5項的CDS-5兩個版本。CDS-5與CDS-12的前5項相同，詢問卷煙偏好程度和使用習慣，CDS-12的后7項評價行為和心理。兩種CDS同質性信度和再測信度均較高，并具有良好的結構效度和預測效度。

1.2.1 SSTDS

Severson和Ebbert等［31-32］經過一項對247名無煙氣煙草制品使用者的戒煙研究，使用“項目反應理論”，綜合CDS-5、Fagerstr?m量表和“卷煙依賴的多維模型”［33］中的“刺激”，“鎮靜”和“晨用”子量表，得到了36個項目，再通過統計學軟件，篩選出因子載荷最大和卡方擬合度最優的8個項目，得到了“Severson無煙氣煙草制品依賴量表”（Severson Smokeless Tobacco Dependency Scale），簡稱SSTDS，得分范圍為0～19分。對225名無煙氣煙草制品使用者的測試結果顯示，SSTDS的同質性信度相比Fagerstr?m量表明顯提升（α=0.69），與“節制”和“渴求”兩種心理指標顯著相關，并具備預測效度，與可替寧無相關性。

1.2.2 STDS-12

Rydell等［34］將CDS量表翻譯成瑞典版本，并將CDS-12改編成了“12項目無煙氣煙草制品依賴量表”（12-Item Smokeless Tobacco Dependence Scale），簡稱STDS-12，旨在分析無煙氣煙草制品“snus”使用者的偏好。量表編制方法：原CDS所有項均將“卷煙”用常見的無煙氣煙草制品產品“snus”替代，將“吸煙”改為“使用snus”；項目“是否一直吸食卷煙”改為“是否一直在口中含snus”。量表共12項，得分范圍為12～60分。

Rydell等［34］進行了兩次社會調查，結果顯示，STDS-12具有極好的同質性信度（兩次的α分別為0.87和0.93）；效度方面，STDS-12的分數能顯著區分“每日使用者”和“非每日使用者”，對“煙草使用量”和“最長戒煙時間”具備測量效度；同時，STDS-12呈現單維度結構，整體性良好。

相比Fagerstr?m量表和SSTDS，STDS-12的信度更好，這可能是由于STDS-12的問題同時包含身體依賴和心理依賴項目導致。STDS-12含有“每日snus使用量”和“早起第一支snus時間”項，能提高與生化指標之間的相關性，但需要補充研究證明。

1.3 基于GN-SBQ的量表GN-STBQ

4名國際煙草專家基于吸煙偏好的常見表現，開發了不同于已有量表的39個項目［35］，經過對重復項和無關項的刪減，剩下最能反映吸煙偏好的18個項目。Glover和Nilsson使用這些項目對2 231名吸煙者進行測試，使用聚類分析、主成分分析和多元線性回歸等統計學方法，刪除了7個冗余項，得到最終含11項的“Glover-Nilsson吸煙行為問卷”（Glover-Nilsson Smoking Behavioral Questionnaire），簡稱GN-SBQ。量表得分范圍為0～44分。

Ebbert等［32］將GN-SBQ項目中的“卷煙”名詞替換為“無煙氣煙草制品”，得到“Glover-Nilsson無煙氣煙草制品行為問卷”（Glover-Nilsson Smokeless Tobacco Behavioral Questionnaire）GN-STBQ。經過與SSTDS的同期研究，結果表明，GN-STBQ具有較高的同質性信度（α=0.81），與“節制”和“渴求”兩種心理指標相關，并能預測其變化，與生化指標無相關性。由于GN-STBQ不涉及產品的具體使用，經過名詞替換也可直接應用于其他制品。

Severson和Glover等研究指出，SSTDS和GN-STBQ均為單維度結構，兩種量表均與“節制”和“渴求”兩種心理指標相關，但均不具備對生化指標的效度，說明無煙氣煙草制品偏好與卷煙偏好一樣是多層面的［36］。

1.4 基于WISDM-68的量表OSSTD

Piper等［37］認為，煙堿依賴本質上是一種動機現象，而非FTQ和FTND中描述的身體依賴。他們基于“藥物動機”的理論，編制了多維度量表“Wisconsin吸煙依賴動機清單-68項”（Wisconsin Inventory of Smoking Dependence，WISDM-68）。該清單包含13個分量表，每個分量表對應一種動機。Piper等［38］對量表進行混合因素分析，將WISDM-68的13個量表分為“第一動機依賴量表”（PDM）和“第二動機量表”（SDM）。Smith等［39］又將WISDM簡化為37項，并保持了原有測量特性。

2014年，Mushtaq等［40］將WISDM-68中的“卷煙”和“吸煙”名詞替換為“無煙氣煙草制品”和“使用無煙氣煙草制品”，并進行探索性因素分析，篩選出PDM中的2種因素和SDM中的5種因素，PDM中每種因素取4項，SDM中每種因素取5項，作為OSSTD的項目，得到含7種因素、共23項的“Oklahoma無煙氣煙草制品依賴量表”（Oklahoma Scale for Smokeless Tobacco Dependence），簡稱OSSTD，每項得分范圍為0～7分，全部項的平均分作為最終得分。經過對100名無煙氣煙草制品使用者的研究，OSSTD顯示出優異的同質性信度（α=0.925），對唾液可替寧水平具備效標效度，與“每周使用量”、“每日支數”和“使用年數”等使用習慣項目高度相關。

OSSTD是基于多維度卷煙量表建立的無煙氣煙草制品量表，具有良好的內容覆蓋度和因子結構，OSSTDS兼備與使用指標和生化指標的相關性。

1.5 基于“自制力理論”的量表HONC和AUTOS

1.5.1 HONC及其無煙氣煙草制品修改版本

Difranza等［41］根據“自制力理論”建立了含10個項目的“煙堿依賴清單”（Hooked on Nicotine Checklist），簡稱HONC，量表得分范圍為0～10分。經過30個月對679名七年級學生的調查，HONC表現出優異的測量特性：α系數為0.94，說明同質性信度極高；與“最大吸煙量”和“最大吸煙頻率”高度相關；對“戒煙失敗”和“開始吸煙”具備預測效度；同時，量表呈現單維度結構。證明了煙堿依賴符合“自制力的喪失”理論。

Difranza等［42］又將HONC進行修改，將“吸食卷煙”改為“吸食卷煙或使用無煙氣煙草制品”，使量表能同時測量傳統卷煙和無煙氣煙草制品使用者。經過對139名吸煙者和85名無煙氣煙草制品使用者的測試，修改后的HONC對兩種使用者均反映出極好的同質性信度（α分別為0.90和0.91）；修改后的HONC單項得分與總分之間高度相關；同時，HONC分數對“使用快感”具有良好測量效度，能有效區分“總使用量是否超過100支”的使用者；經過對比，無煙氣煙草制品和卷煙的偏好程度在“喪失自制力”方面相接近。

HONC具有良好的同質性信度、對“使用快感”的測量效度和對不同使用者的區分能力。HONC不涉及產品使用，名詞替換后可應用于其他任何煙堿制品依賴的測量。由于HONC僅研究了青少年，將來應補充全年齡段的測量，并研究HONC與生化指標的關系。

1.5.2 AUTOS及其無煙氣煙草制品修改版本

Difranza等［43］認為HONC量表對“戒煙困難”的描述不夠全面，缺乏“誘導性”的渴求行為和心理依賴內容。因此，他們仍從“自制力理論”出發，基于單維度結構原則，從以往的研究中初選出不同于HONC的30個項目，經過對成年吸煙者的研究，篩選出其中12個項目，得到“煙草自制力量表”（Autonomy over Tobacco Scale），簡稱AUTOS，得分范圍為0～36分。相比于HONC，AUTOS的特點為：（1）能夠描述渴求行為的輕重；（2）能評估“誘導性”的渴求；（3）能評估自身感知的心理依賴；（4）能評估渴求行為的變化。

與上述HONC的改編方法一致，Difranza等［42］將AUTOS項目中的“吸煙”修改為“吸煙和使用無煙氣煙草制品”，使量表兼備對卷煙和無煙氣煙草制品使用者評測能力。經過與HONC的同期測試，結果顯示，AUTOS的同質性信度相比HONC進一步提高（對兩種使用者的結果均為α=0.94），單項得分與總分高度相關；對“使用快感”和“總使用支數”具備測量效度。

AUTOS在測量特性的表現與HONC基本一致，將AUTOS中的產品進行替換也可適用于其他測量。由于HONC和AUTOS僅對青少年進行了測試，且卷煙和無煙氣煙草制品的雙重使用情況普遍［44］，后續研究應擴大年齡段，補充對雙重使用者的研究，并分析與生化指標的關系。

綜上，與無煙氣煙草制品相關的煙堿依賴評價量表共10個。量表的基本信息見表1（按文獻發表年份排序）。

表1 無煙氣煙草制品煙堿依賴量表Tab.1 Nicotine dependence scales for smokeless tobacco products

2 煙堿口香糖依賴相關量表

2.1 POMS

簡明心境量表（Profile of mood states，POMS）是神經行為核心測試組合中的首項測驗，由美國心理學家McNair、Lorr和Droppelman［45］編制。量表項目由65個表達情感的形容詞構成，其中58項構成6類情感要素，另7項構成干擾項不計入評分，每項的分數范圍為0～5分，得分越高，認為情緒狀態越差。研究表明，POMS具有良好的靈敏度和重現性［46］。Hughes等將POMS應用于卷煙節制測量中，證明了量表與“精神疾病診斷與統計手冊（第三版）”（Diagnostic and Statistical Manual of Mental Disorders-3rd Edition，DSM-Ⅲ）對卷煙偏好的測試結果一致［47］，可作為描述煙堿節制的量表。

鑒于POMS能有效評估卷煙偏好，Hatsukami等［48］使用此量表對煙堿口香糖使用者進行測試：將128名吸煙者分為兩組，提供煙堿口香糖進行戒煙治療，其中60名使用1個月，另68名使用3個月。POMS的分析結果顯示，相比1個月治療組，3個月治療組的負面情緒顯著減少；停止治療2周后，3個月治療組的負面情緒和渴求自評均低于1個月治療組。POMS的研究說明，煙堿口香糖主要表現出對卷煙節制的治療作用，藥物本身產生的煙堿依賴不明顯。

由于POMS本身是用于情緒測試的量表，在描述煙堿依賴的同時，能反映出受測者某一特定情感的變化，可用于考察其他類型煙堿產品的使用對情緒的影響。需要進一步補充對POMS信度的評估和與生化指標的效度研究。

2.2 WSC

Hughes等［47］基于DSM-Ⅲ中關于戒斷的描述內容［49］，編制了“戒斷癥狀檢查表”（Withdrawal Symptoms Checklist），簡稱WSC，用于分析阻礙吸煙者戒煙的因素。WSC量表由11個描述戒斷的詞語組成，根據對詞語認可度從低到高，每項分數區間為0～5分。在卷煙戒斷研究和戒煙實驗中，WSC能有效描述吸煙者的戒斷［16，50］。

Hatsukami等［48］將WSC應用于上述POMS的同期使用煙堿口香糖的戒煙實驗。結果顯示，相比于1個月治療組，3個月治療組的“易怒”“焦慮”“不安”“失去耐心”和“失眠”項顯著低于1個月治療組，其他項無明顯差異；停止治療后，3個月組的WSC評分低于1個月組。上述結果與POMS的測試結果相符合，煙堿口香糖僅表現出對卷煙戒斷的緩解作用。

WSC包含了DSM-Ⅲ中對煙堿依賴相關的描述，不涉及產品類型，可應用于所有煙草制品。也應補充WSC信效度的研究，使量表的測試結果更具說服力。

2.3 NDSS及其修改版本NDSS-gum

Shiffman等［51］將Edwards和Gross構建的依賴綜合征模型應用于卷煙偏好測量，總結出含19項的“煙堿依賴綜合征量表”（Nicotine Dependence Syndrome Scale），簡稱NDSS，包含“動機”“優先使用”“耐受性”“持續性”和“刻板性”5個維度。經過3次戒煙研究，NDSS表現出較好的同質性信度和重測信度，并與可替寧水平效標高度相關。

Etter［52］對NDSS項目進行了修改和刪減，得到NDSS-gum：將“吸煙”改為“咀嚼煙堿口香糖”；將項目“傾向于避開不允許吸煙的餐館”修改為“傾向于避開使用煙堿口香糖的場所”；因煙堿口香糖使用具有隱蔽性，原NDSS中的項目“因飛機上禁止吸煙，即使長途也使用其他交通工具”被舍去。通過對526名煙堿口香糖使用者的測試，NDSS-gum顯示出較高的同質性信度（α=0.79），能顯著區分“使用少于3個月”和“使用超過3個月”使用者，以及“保持使用”和“停用30日”使用者。

NDSS-gum是一種評價煙堿口香糖偏好的多維度量表，信度較好并能區分使用差異的人群。原NDSS量表具備對可替寧水平的效標效度，但NDSS-gum仍需要相關研究進行證明。

2.4 基于FTND改編的FTND-gum

Etter［52］使用名詞替換方法，將FTND項目中的“卷煙”改為“煙堿口香糖”、“吸煙”改為“咀嚼或使用煙堿口香糖”，開發了FTND-gum。通過與NDSS-gum的同期測試，FTND-gum具有中等的同質性信度（α=0.63），能顯著區分“使用少于3個月”和“使用超過3個月”受測者，以及“持續使用”和“停用30日”受測者；以FTND-gum得分5分為界，相比0～4分受測者，5分以上受測者具有“更多的每日煙堿口香糖使用量”、“在首周節制中更強烈的渴求”并“更認為自己無法停止使用煙堿口香糖”。FTND-gum與生化指標間的關系也需要證實。

2.5 基于CDS-12改編的CDS-gum

Etter［52］將CDS量表中的12項目版本改編為CDS-gum，方法與上述FTND-gum相同。經過同期對上述526名煙堿口香糖使用者的研究，結果顯示，CDS-gum具有極好的同質性信度（α=0.94）；量表對“使用少于3個月”和“使用超過3個月”、“持續使用”和“停用30日”使用者同樣具有顯著區分能力，且區分度高于 NDSS-gum和FTND-gum；同時，CDS-gum對“基線偏好程度越高，越難以停止使用煙堿口香糖”具有預測效度。

CDS-gum的信度和對使用者的區分度在上述3種量表中的表現最佳，但未研究量表與其他指標的關系，且基于CDS改編的SSTDS與生化指標不相關，需要對CDS-gum補充相關研究。

綜上，與煙堿口香糖相關的煙堿依賴評價量表共5個。量表的基本信息見表2（按文獻發表年份排序）。

表2 煙堿口香糖煙堿依賴量表Tab.2 Nicotine dependence scales for nicotine gums

3 量表的編制方法和測量特性評價分析

編制方法上，多數無煙氣煙草制品和煙堿口香糖量表采用基于原有卷煙量表進行改編的方法構建。部分量表的建立和改編方法具備參考價值：①將卷煙量表項目中的“卷煙”替換為“其他煙草制品”；②根據無煙氣煙草制品使用特點進行改編和補充，如“是否刻意吞咽煙草汁”“每周使用罐數”“是否一直在口中含snus”等；③使用與心理和行為評價相關的理論，如“依賴多維模型”“自制力理論”等；④使用統計學方法對量表項目進行篩選，如“因子分析方法”“卡方擬合度檢驗”等；⑤使用與煙堿依賴評價相關的其他類型量表，如POMS量表。

測量特性評價上，信度方面：根據已有兩種煙草制品量表信度的總結，量表的同質性信度整體上呈現出隨時間增加的趨勢。早期量表的開發傾向于對FTQ和FTND量表進行改編，但均表現出較低的同質性信度，可能是FTQ和FTND量表本身的同質性信度低導致的［13］。相比之下，HONC和AUTOS的卷煙評價版本、STDS-12和CDS-gum的原量表CDS均為卷煙依賴評價中的高信度量表［13］。在卷煙量表評價中重測信度也被廣泛使用［13］，但未在無煙氣煙草制品和煙堿口香糖量表的評價中涉及。效度方面：基于FTQ和FTND編制的4種無煙氣煙草制品量表顯示出與生化指標（唾液或血液可替寧水平）的相關性，部分項目對提高量表與生化指標相關性具有參考價值（如“晨用時間”和“吞咽煙草汁”等），其他量表顯示出與心理指標（“戒斷”“渴求”等）和使用指標（“使用量”“使用頻率”等）的相關性。由于效度的評價內容呈現出多樣性，涉及生化指標、心理指標和使用指標等多個方面，Etter指出，無煙氣煙草制品的煙堿依賴可能是多維度的，為描述多層面的依賴，開發多維度評價量表就能實現更完整的評估。基于WISDM-68開發的多維度量表OSSTD呈現出良好的心理測量特性，與Severson提出的觀點相符合。

4 煙堿產品偏好的差異和使用量表評價的難點

使用量表橫向比較不同煙堿產品偏好差異是當下煙堿產品偏好評價的難點。目前，產品節制成功率是一種比較產品偏好差異的方法，但由于產品使用的差異，難以開發出用于依賴比較的量表。FTCD量表開發者Fagerstr?m等［53］通過利用節制成功率比較了傳統卷煙、無煙氣煙草制品和煙堿口香糖的偏好程度。結果顯示，無煙氣煙草制品的節制成功率顯著高于傳統卷煙，說明無煙氣煙草制品的偏好程度可能低于傳統卷煙。Fagerstr?m進一步將此研究結果與Tonnesen等［54］對煙堿替代產品（如煙堿口香糖和煙堿貼片）節制成功率的研究結果進行比較，認為煙堿替代產品的偏好程度相比無煙氣煙草制品可能更低。

Fagerstr?m等［53］分析了無煙氣煙草制品、煙堿口香糖和傳統卷煙的使用差異，總結為5個方面：①使用模式。傳統卷煙為點燃后抽吸的方式，無煙氣煙草制品和煙堿口香糖為口含、咀嚼的方式。②感官刺激。傳統卷煙產生煙霧，刺激人的視覺、嗅覺和味覺，無煙氣煙草制品和煙堿口香糖刺激嗅覺和味覺。③每次使用時間。傳統卷煙的抽吸時間約為5～7 min，無煙氣煙草制品和煙堿口香糖的使用時間＞20 min。④煙堿攝入方式。傳統卷煙煙霧中的煙堿通過肺部進入動脈血，無煙氣煙草制品和煙堿口香糖中的煙堿通過口腔黏膜進入靜脈血。⑤使用場景因素。傳統卷煙呈現出聚眾使用，而無煙氣煙草制品和煙堿口香糖多在禁止或不便吸煙的場所和環境中使用。3種煙堿產品使用方式的不同，導致煙堿攝入、代謝和感官刺激等方面存在差異，使得依賴特性難以使用統一的量表項目進行比較。

5 總結與展望

通過對無煙氣煙草制品和煙堿口香糖的煙堿依賴相關量表的總結，得出：

（1）編制方法：多數量表參考了原有卷煙量表，使用名詞替換和項目修改等方法改編，部分量表的項目篩選使用了統計學理論；SSTDS基于與煙堿依賴模型相關的理論開發；POMS和WSC為直接使用的量表。

（2）心理測量特性：信度上，評價方法僅涉及同質性信度（克隆巴赫系數α），信度呈現逐漸增加的趨勢，基于卷煙依賴量表改編的量表在信度上與原量表的表現接近。效度上，基于FTQ和FTND改編的量表中，“使用量”“吞咽煙草汁”“晨用”等項目與生化指標相關，而新建立的量表多數呈現與心理和使用指標相關。

（3）研究展望：煙草制品依賴量表的評價涉及多種效度指標，多維度量表開發可能是未來的趨勢；目前信度評價僅涉及同質性信度，應補充其他類型信度的分析；由于煙草制品使用的差異性，用于比較多種產品偏好程度的量表是目前亟待解決的研究難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