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興東
(1.新疆煤田滅火工程局,新疆 烏魯木齊 830063; 2.新疆煤火治理工程技術研究中心,新疆 烏魯木齊 830063)
煤田火災是指地下煤層因自然或人為因素發火后,沿著煤層逐步發展成對煤炭資源和周圍環境造成較大危害的大面積、長時間煤燃燒現象,也稱“地下煤火”[1-2]。煤火在世界各主要產煤國均有發生,如中國、美國、澳大利亞、印度、印度尼西亞等國家[3-5],“十三五”期間,全國煤炭開發總體布局是壓縮東部、限制中部和東北、優化西部[6],提出“要充分發揮新疆戰略優勢,打造絲綢之路經濟帶核心區,建設成為國家大型油氣生產和儲備基地、大型煤炭煤電煤化工基地、大型風電基地和國家能源資源陸上大通道”。由于新疆多數煤層厚度大、埋藏淺、自然發火期短,露頭普遍存在,加之受溫帶大陸性氣候影響,新疆是我國乃至世界煤田火災最為嚴重的地區之一。為查明新疆煤田火災實際情況,編制火區治理規劃,新疆分別于1981年、1995—1997年、2007—2008年、2013—2014年開展了4次煤田火區普查工作。在此期間,分別于2000年、2005年、2015年編制了3次煤田火區治理規劃,從而使新疆的煤田火災得到了有效的治理和控制。2019年開展了新疆第五次煤田火區普查,全面查清了新疆煤田火區數量、火區面積、火區分布、動態變化、發火原因及危害程度,掌握了火區有關的礦權變化情況,為明確火區責任主體、優化火區治理順序和治理時限、加強火區預測、預警等提供基礎資料和決策依據。
第五次煤田火區普查歷經南北疆所有含煤礦區,調查了礦區內露天采坑、關閉礦井、采空區塌陷等易發煤田火災風險區域。通過調查并收集資料、火區填圖及測圖、地面物探、火區測溫、紅外成像、采集火區影像資料和水、土、電源調查等綜合普查方法對在燃火區開展普查工作,全面查清新疆煤田火區的分布、燃燒范圍、燃燒狀況、發火原因、礦權和滅火用水、土、電源情況。普查結果表明:截至2019年底,新疆有未治理的在燃火區40處,包括22處《新疆煤田火區治理規劃(修編)(2016—2025年)》(以下簡稱《規劃修編》)內的火區和18處新生火區(新生火區指2013年底至今新產生的火區,《規劃修編》未涵蓋的火區),火區總面積477.73萬m2。易發煤火風險區域共28處,面積575.44萬m2。新疆各地州內未治理的在燃火區分布:烏魯木齊市有4處、昌吉州有18處、伊犁州有4處、塔城地區有2處、吐魯番市有7處、巴州有1處、哈密市有3處、阿克蘇地區1處。40處火區中有采礦權的火區12處,有探礦權的火區11處,無礦權的火區17處。
新疆煤田火區分布于天山南北,其中主要分布于烏魯木齊市、昌吉州、吐魯番市、伊犁州、塔城地區、巴州、哈密市、阿克蘇地區8個地州市。集中分布在準格爾煤炭基地、吐哈煤炭基地、伊犁煤炭基地、庫拜煤炭基地等4大煤炭基地和1個資源保護開采區內,見表1和表2。

表1 新疆各地州市煤田火區面積占比Tab.1 Proportion of coalfield fire areas in Xinjiang

表2 各煤炭基地、資源保護開采區內煤田火區面積占比Tab.2 Proportion of coalfield fire area in each coal base and resource protection mining area
截至2019年底,《規劃修編》外新生火區有18處,火區總面積162.84萬m2,每年燃燒損失111.11萬t煤炭資源,受威脅煤炭資源儲量達15.26億t?!兑巹澬蘧帯穬葌€別火區發展較為迅速。例如奇臺將軍廟火區、木壘老君廟火區等5處火區第四次普查時總面積為27.48萬m2,此次普查時面積為101.25萬m2,面積增加了73.77萬m2。
全疆廢棄礦井、采空區塌陷、地表剝挖煤層裸露等易發煤火風險區域數量多、范圍廣,這些都是引發煤田火災的潛在因素,共28處易發煤火風險區,易發煤火風險區面積共575.44萬m2。
(1)新疆多數煤層變質程度低、埋藏淺、風化氧化強烈,部分煤層自燃傾向性大,發火期3~6個月,加之氣候干旱、多風少雨,極易引發煤田火災。
(2)1999—2000年關井壓產及2005年安全生產整頓期間,全疆陸續關閉礦井1 500余處,關閉的煤礦沒有關嚴、關實,地下開采區原始的地殼平衡被打破,擾動地層穩定,造成裂隙發育[7],裂隙與地表溝通,打通了供氧通道,引發采空區內遺煤自燃,煤火沿井下采空區蔓延至地表形成煤田火區。
(3)新疆處于干旱地區,煤田火區所在地區的水文地質資料顯示,大部分煤田火區的地下水位較低,煤火易沿煤層傾向方向蔓延。
(4)部分煤層為急傾斜煤層,地下煤火燃燒極易導致上部煤層垮塌,隨著煤火的持續燃燒,形成的空洞不斷擴大,加快了煤田火區的發展。
(5)第五次煤田火區普查與第四次煤田火區普查間隔時間達6年,煤田火區處于動態發展過程中,同時此次普查使用了新的勘查方法,采用無人機航測、紅外、航磁等新技術來圈定火區面積,提高了勘查精度,使《規劃修編》內在燃火區總面積相較于第四次煤田火區普查面積發生變化。
煤田火災最直接的危害是燃燒損失大量的優質煤炭資源,此次普查結果顯示,截至2019年底,新疆未治理的40處在燃煤田火區,火區總面積達477.73萬m2,每年燃燒損失456.16萬t煤炭。近年來,隨著新疆煤炭大量開發,新疆煤田火區也呈加速發展趨勢,燃燒規模不斷擴大,部分煤田火區已經達到甚至超過原重點火區規模。
新疆煤田火區的燃燒伴隨著大量溫室氣體、有毒有害氣體和粉塵的釋放?;饏^內煤層燃燒后,由于通風條件的限制,大多數處于非充分燃燒狀態,其燃燒狀況與采暖爐及家用爐的燃燒狀況相似。依據《環境統計手冊》的方法計算[8],新疆40處未治理的在燃火區的年損失量為456.16萬t,煤層平均含硫量0.53%,平均灰分9.3%,煙氣中煙塵占灰分的25%。根據國家溫室氣體清單確定的排放因子數據為2.64(噸CO2/噸標準煤),計算出40處未治理的在燃火區每年向大氣排放污染物的總量分別為:一氧化碳10.35萬t、碳氫化合物2.05萬t、氮氧化合物1.65萬t、二氧化硫38.68 t、煙塵10.61萬t、二氧化碳1 204.26萬t,同時還向大氣排放大量熱量。
新疆未治理的40處在燃火區總面積477.73萬m2,隨著火區的持續燃燒,火區熱效應對土壤含重金屬鹽類具有一定分解作用,并可改變火區土壤理化性質[9];火區地表析出的硫酸鹽和釋放的酸性氣體,使火區及周邊土壤的酸性增加,含硫量增高,土壤有機質下降;同時,在火區內地表形成大片燒變巖,導致適合植被生長的土壤減少,火區內膠結力差的土壤被風和水侵蝕后,火區地表呈荒漠化和半荒漠化的狀態。
火區煤炭燃燒產生的酸堿性化合物、重金屬化合物及其他有毒有害物質,在酸雨的沖刷作用下,沿地表被帶入河流后,河流中碳酸型甜水變成硫化物的苦水和氯化物的咸水,影響使用河水居民和牲畜的健康。例如,瑪納斯蘆草溝火區位于瑪納斯河邊,距河岸線只有十幾米,瑪納斯河為下游農牧民主要的生活水源,火區地表析出的危害物隨雨水沖刷流進河流后,對水質造成嚴重污染。
隨著新疆未治理的40處在燃火區沿煤層走向和傾向的持續燃燒,在火區地下形成大小不一的空洞,煤火對煤層頂板烘烤致其破碎,煤層頂板的力學性質也發生較大的改變,當煤層頂板所受的重力大于其支撐力時,煤層頂板極易發生崩塌、滑坡、塌陷、裂隙、地面沉降等地質災害[10-11]。塌陷坑和裂隙的產生,又為煤層燃燒提供了供氧通道,形成了“燃燒—塌陷—燃燒”的惡性循環。破碎的地表還加速了風力和水對土壤和巖石的侵蝕,加劇了土地沙漠化和水土流失,使水土保持能力大幅下降,每當雨水季節,極易引發泥石流、滑坡等地質災害。
(1)新疆煤田火區存在分布廣、發展快、易發煤火風險區多等特點,需根據新疆第五次煤田火區普查成果,健全完善新疆煤田火區動態監測體系,加強火區監測,建立煤火預警、預報和煤火應急處理機制,將煤火消滅在萌芽狀態,防止新生火區的產生和發展,為今后煤火防治并舉打下堅實基礎。
(2)新疆煤田火區變化是由自然環境、產業政策、開采方式、滅火技術、地質條件、勘查技術等原因綜合作用產生的。因此,需強化煤炭企業的防滅火意識,切實履行轄區內火區治理領導責任和管理責任,督促采礦權人落實火區治理責任,確保《規劃修編》全面順利實施。
(3)隨著新疆未治理的40處在燃煤田火區持續燃燒,產生損耗煤炭資源、污染環境、破壞土壤、污染水源、引發地質災害等危害,火區對地面工業、電力、測繪、交通等設施造成破壞,影響整個經濟發展,煤田火區的存在將勢必對“十四五”期間自治區煤炭工業的合理布局、大型煤炭基地的建設和礦區環境的保護產生負面影響,影響煤炭工業的健康發展。因此,需在第五次普查的基礎上,結合新疆煤炭工業發展規劃,按照輕重緩急、分批分期的原則,合理劃分重點和一般火區,優化火區治理順序和治理時限,并與《規劃修編》對接,進一步加快煤火治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