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邊富民行動對邊境地區旅游經濟發展的影響評估
——以廣西防城港市為例

羅盛鋒，孟淑云，黃燕玲，2

(1.桂林理工大學 旅游與風景園林學院，廣西 桂林 541006；2.廣西旅游產業研究院，廣西 桂林 541004)

一、引言

興邊富民行動自2000年實施至今，加速與催化了邊境地區的經濟和社會等多方面發展。興邊富民行動得到了邊境地區的支持與響應，在經過20多年實踐取得顯著成效的背景下，給所惠及地區帶來重大的機遇并對各行各業產生顯著影響。為響應黨的十九大“加大力度支持革命老區、民族地區、邊疆地區、貧困地區加快發展”的要求[1]，落實國務院“改革創新邊境旅游發展制度體系，積極推動將旅游業打造成邊境支柱產業”[2]的部署，邊境地區依托豐富的旅游資源大力發展旅游業，旅游產業逐漸成為帶動經濟發展的重要支柱產業并得到蓬勃發展。但興邊富民行動是否對邊境旅游的發展作出貢獻，這需要對其進行區域影響研究及典型示范效應研究。

興邊富民行動實施后引起了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學術界從不同角度對興邊富民行動進行了研究，主要側重于從文化角度研究文化興邊[3-4]、從行政學和法制角度研究政策解讀[5-7]、從經濟學角度研究政策效果的檢驗以及邊境經濟發展[8-9]。其中，多數學者對興邊富民行動政策效應進行評估：在評估內容上，集中于研究經濟增長、產業結構調整、民生改善、基礎設施建設等方面[10-11]；在研究地域上，學者評估興邊富民行動對東北三省、內蒙古、桂、滇等省份所包含的邊境市(縣)所帶來的經濟效果，而對于旅游產業的發展影響效應研究較少；在評估方法上，早期使用定性研究方法研究政策實施前與實施后的差異，現在傾向于使用政策評估常用的雙重差分法、OLS法估計模型[12]、時間序分析、自然實驗法[13]等計量方法。

興邊富民行動與邊境旅游業發展關系緊密，學術界主要集中于研究旅游扶貧、邊境民族旅游發展及邊境旅游三個方面，少有量化評估政策對邊境地區旅游發展的影響[14]。而旅游產業的綜合性和關聯性、旅游供給的基礎性和旅游需求的依賴性都顯示出旅游的可持續發展須有合理的宏觀政策指導。因此，本文基于準自然實驗的分析思路，通過對政策的梳理以及綜合分析興邊富民行動影響旅游發展的理論機制，利用廣西壯族自治區11個地級市2002-2019年的相關數據，使用經典政策效應分析工具——雙重差分法評估興邊富民行動對防城港市旅游發展的影響，并通過分析該行動政策效應的影響因素，從而為邊境地區促進旅游發展提供政策建議。運用量化模型評估興邊富民行動對邊境城市旅游業發展的影響，在“一帶一路”倡議、旅游扶貧和全面實現小康社會的背景下，具有重要戰略意義、現實與實踐價值。

二、政策背景與影響機制

(一)興邊富民行動發展歷程

在西部大開發的基礎上，興邊富民行動于2000年正式啟動實施。該行動實施20多年來，歷經了試點階段、擴大階段和全面鋪開階段三個發展階段，具體如圖1所示。

圖1 興邊富民行動發展歷程

(二)影響機制分析

《興邊富民行動“十三五”規劃》[15]明確指出：強基固邊等6個工程為興邊富民行動實現路徑。在路徑實現的過程中，可借助邊境地區多彩的少數民族文化、天然的景觀資源和優越的地理位置等優勢，在基礎保障、社會文化、經濟繁榮、開放溝通、環境安全和政治穩定等方面促進區域旅游的發展。興邊富民行動對邊境地區旅游業發展的影響機制，如圖2所示。

圖2 興邊富民行動對邊境地區旅游業發展的影響機制

強基固邊工程通過基礎設施的建設，為邊境地區提供設施保障機制。第一，完善邊境地區基礎設施可以提升毗鄰國家居民來華的可進入性：交通建設有助于打通旅游者與旅游目的地之間的通道；通信基礎建設為相互認同以及信息交流提供保障，且為智慧旅游發展、旅游高質量發展提供設施保障。第二，通過城鎮化建設與特色少數民族村寨的建設，擴大邊境地區旅游吸引力，促進旅游供給。

民生安邊工程通過改善邊民生活，為邊境地區提供社會文化支持。精準脫貧、邊民創業就業、文化建設、教育建設等提升了邊境地區人民在生活、經濟、文化和教育等方面的水平，為旅游發展提供社會支持：邊民生活的改善使得經濟水平提高，可以促進形成不同的旅游業發展模式，并利用旅游業的發展吸收農村剩余勞動力，促進邊民創業就業；教育水平的提高不僅可以提升人的素質、增強人的技能，帶動家庭發展，實現脫貧，而且有助于旅游人才的培養，增強旅游業發展的實力；通過提高邊境地區的文化科技服務能力，不僅提高社會生產力和經濟發展，而且為旅游業蓬勃發展創造條件。使用先進技術和裝備，可以促進高能耗產業向綠色產業模式轉型，從而引領綠色革命，促使旅游業走可持續發展道路。

產業興邊工程通過特色產業富民，創新品牌，對邊境地區產業進行優化，提高經濟發展水平。擺脫以往高消耗低收入的產業，轉為低消耗高產出的行業：邊境地區依靠其天然的地理位置、獨特的民族文化、優美的自然資源，成為發展旅游特色產業的良好對象。而旅游業是覆蓋性和關聯性較強的綜合產業，不同產業間形成良好的互動機制，促進各產業要素聚集，帶來良好的外部效應，包括提高生產技術、改善基礎設施以及提升旅游扶貧。故產業興邊工程為邊境地區提供產業優化機制，是發展旅游的促進力。

開放睦邊工程通過邊境口岸建設與產業培育，使得邊境地區貿易領域拓寬和貿易結構優化，促進開放溝通。首先，邊境地區商貿、物流等產業發展可提高對外供給能力，為旅游業發展提供良好的產業環境和市場客源；其次，邊境人員往來便利化有助于連通邊境國家旅游者與邊境旅游目的地之間的通道，實現便利往來與相互認同。其中，簽證利好政策為邊境地區和鄰邊國家帶來良好的交流溝通機制，從而推進入境旅游的發展。

生態護邊工程通過邊境生態保障與整治，提高生態環境質量，為旅游業發展賴以生存的旅游資源提供屏障。良好的生態環境是旅游業發展的基本保障，其在自然資源的豐度上支撐旅游業發展。但生態環境的惡化會限制旅游產業和經濟發展，故生態護邊工程通過筑牢國家安全生態屏障、加強邊境地區生態建設與污染治理，為邊境地區旅游發展提供環境安全保障機制。

團結穩邊工程借助興邊富民行動示范工程促進政治和諧穩定，通過民族團結進步、愛民固邊模范村的創建以及平安建設工程，可給邊境旅游者提供一個安全、穩定的旅游環境，從而拉近旅游者的心理距離。和諧友好的文化生態和輿論環境是邊境地區旅游業發展的重要保障。

三、研究設計

簡單地比較興邊富民行動實施前后旅游發展的變化，并不能夠正確地說明旅游發展得益于興邊富民政策，可能會存在其他政策(例如“一帶一路”、精準扶貧等)以及經濟自然發展規律的影響。而興邊富民對旅游發展的政策效應，為本文提供了一個準自然實驗研究情景，可以使用雙重差分來評估該行動對于邊境地區旅游發展的影響。

(一)研究方法

雙重差分常用于評估基本的公共經濟政策，是典型的分析政策效果的計量方法[16]。在旅游中，使用雙重差分評估旅游定價的影響、批準目的地國對出國旅游影響[17]以及分析高鐵[18-19]、“一帶一路”[20-21]、全域旅游示范區的建立[22]等對于相關旅游地的旅游發展影響。

根據研究目的及雙重差分思想，本文的基礎模型設定為：

Mit=βij+β1Pi+β2Tt+β3Pi*Tt+β4Xit+εit

(1)

在式(1)中，Mit為i省份在t時期的旅游總收入或者旅游總接待人次。其中，Pi為實驗組虛擬變量(如果i屬于實驗組，Pi=1；如果i屬于控制組，Pi=0)；Tt為實驗期虛擬變量(防城港市從2009年開始實施興邊富民行動，故當t屬于實驗期(2009-2019年)時，Tt=1；2002年，黨的十六大提出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奮斗目標，其對邊境地區的發展有著一定的影響，故選擇2002-2008年為非實驗期，此時Tt=0)；Xit是隨時間變化的控制變量；β1表示實驗組和控制組本身的差異，β2表達的是實驗前后兩期本身的差異，互動項Pi*Tt的系數β3為度量實驗組的政策效應，β4是各控制變量的偏回歸系數，εit為隨機擾動項。

(二)研究區域

為了準確評估出興邊富民行動的實施對邊境地區旅游經濟發展的影響，本文選取廣西壯族自治區的邊境市作為研究對象。廣西有14個地級市，選擇其中的11個市進行研究有以下幾點原因：(1)由表1所示，在2009年后為興邊富民行動的全面鋪開階段，防城港市的防城區與東興市同時開始實施興邊富民行動。這兩個區域的行政面積之和占防城港市的48.33%。2019年末，防城區和東興市的人口數占全市的56.15%，它們在防城港市占據重要地位。2018年，防城港市被確定為邊境旅游試驗區。因此，本文選取邊境地區的典型代表防城港市為實驗組。(2)考慮到興邊富民行動同樣會對崇左市、百色市產生影響，為了結果的合理性，不把崇左市和百色市放入對照組。(3)桂林為國際旅游名城，旅游發展遠遠領先于其他地區，基于回歸結果的科學性，在對照組中剔除桂林市。故選取南寧、柳州、梧州、北海、欽州、貴港、玉林、賀州、河池、來賓作為對照組，運用雙重差分模型進行準自然實驗數據分析，實證檢驗興邊富民行動對邊境地區旅游經濟發展的政策效應。

表1 廣西興邊富民行動實施范圍

四、實證分析

(一)模型設定、變量選取與處理

本文選取相應變量構建計量模型。其中，對部分變量做取對數處理可以保證數據的平穩性，設定的模型如下：

lntour1it(lntour2it)=β0+β1Pi+β2Tt+β3Pi*Tt+β4lnpgdpit+β5industyit+β6lninvestit+β7lntransportit+β8hotelit+β9eduit+β10openit+β11lnconsumeit+εit

(2)

根據前者對于旅游經濟發展的研究[23-25]，一般將旅游經濟產出和接待人次作為衡量區域旅游經濟增長的指標。因此，上述tour1和tour2分別代表旅游總收入和旅游總接待人次，其作為被解釋變量來衡量旅游經濟發展指標。核心解釋變量是興邊富民行動政策效應，為準確評估該變量的效應，需引入實驗期虛擬變量和實驗組虛擬變量(分別記為Tt和Pi)，以及兩者的交互項Pi*Tt作為核心解釋變量。為了保證模型有較好的穩健性，除了核心變量外，還需要選擇影響地區旅游經濟發展的8個相關變量作為控制變量。借鑒前人研究以及數據的可獲取性，并根據上文所分析的興邊富民政策影響機制和旅游業發展影響因素，選取以下控制變量[17][22-23][26]：

考慮到旅游經濟發展中，經濟發展水平、對外開放程度以及基礎設施建設直接影響地區的旅游消費，分別選取人均實際GDP、進出口總額與國民生產總值的比值、人均實際固定資產投資分別來表征地區經濟發展水平(pgdp)、對外開放程度(open)以及基礎設施建設(invest)。地區的住宿業可為游客提供便利，進而吸引游客帶動地區旅游經濟發展，因此，選取星級酒店數來表征地區服務水平以及接待容量(hotel)。industry代表地區產業結構，用第三產業比重表示。隨著第三產業比重增大，當地政府發展旅游業的意向越強，旅游資源與配套基礎設施越豐富。transport為公路密度，表征地區交通運輸水平，該值越高，說明地區可通達性越強，具有較強的可進入性，從而促進旅游經濟發展。當地居民教育程度越好，語言交流能力越強，可以和游客無障礙溝通，提升游客的吸引力。因此，選取普通中學在校生人數占比來反映當地居民的基礎教育程度(edu)。社會消費力度越大，居民外出旅游的可能性越強，促進地區旅游經濟發展。因此，選取社會消費品總額與年末總人口來表征地區社會消費情況(consume)。表2為各類變量及相應的描述性統計。

表2 變量選取及描述性統計

(二)預備檢驗

1.適用性檢驗

雙重差分模型需在準自然實驗條件下進行檢驗，需滿足實驗組和對照組的隨機性假設。興邊富民行動是針對邊境地區經濟發展的政策，而邊境地區具有的特殊地理位置是自然形成的結果，非人為干涉，滿足隨機性假設的要求。并且在實驗發生之前，實驗組和對照組要有相同的發展趨勢，即要求在興邊富民政策實施前興邊富民地區和未實施地區的旅游發展趨勢相同。由圖3可知，除了2008年的旅游總接待人次波動較大，其他年份實驗組和對照組的旅游總收入均值和旅游總接待人次數均值的發展趨勢差異較小，滿足發展趨勢一致的假設。對比旅游總收入，2008年雖然旅游人次減少，但是收入增加。究其原因，基于虹吸效應，2008年北京奧運會造成邊境地區旅游人數大大減少。防城港市為邊境地區，基于溢出效應，外國游客入境增加消費，會使防城港市旅游總收入增加。

圖3 2002-2009年實驗組與對照組的旅游總收入(A)、旅游總接待人次(B)均值趨勢圖

2.面板單位根檢驗

為避免偽回歸現象，本文采用同根檢驗方法LLC和異根檢驗方法IPS對各變量進行單位根檢驗[27]。根據表3檢驗的結果可知，研究數據是平穩的，可以進行下一步檢驗。

表3 單位根檢驗

3.選擇回歸模型

本文通過使用常用的F檢驗、LM檢驗及Hausman檢驗來選擇恰當的回歸模型。根據表4的檢驗結果，本文可采用雙重差分的個體固定效應模型。

表4 回歸模型選擇

(三)結果分析

運用stata14.0軟件，采用雙重差分的個體固定效應模型進行回歸分析，模型的回歸結果見表5。其中，模型1-1、模型2-1是對旅游總收入和旅游總接待人次作為被解釋變量的政策效果分析。

表5 興邊富民行動對邊境地區旅游經濟發展效應評估

由結果可知，模型1-1的實驗組與實驗期交互項Tt*Ai的系數為正，表明興邊富民行動對防城港市旅游總收入有促進作用，模型比較合適。Tt*Ai的系數為0.766 6，即在政策效應上，實驗組與實驗期交互項的系數達到0.766 6并在5%水平上顯著，說明興邊富民行動對防城港市旅游總收入的提高有顯著促進作用。同樣的，模型2-1的實驗組與實驗期交互項Tt*Ai的系數為正，且實驗組與實驗期交互項的系數達到0.659 9并在1%水平上顯著，即興邊富民行動對防城港市旅游總接待人數有顯著促進作用。

通過分析控制變量可知，經濟發展水平、產業結構、基礎設施建設、公路密度、社會消費情況等5個因素對防城港市的旅游總收入和旅游總接待人次具有正向促進作用，且促進效果顯著。未來需要優化產業結構，充分利用產業興邊工程來增強旅游市場的生命力，通過強基固邊工程加大旅游基礎設施建設和提高交通水平，進一步凸顯出興邊富民行動對旅游經濟的推動作用。星級飯店數量對于旅游總接待人次雖然具有正向促進作用，但是促進效果不顯著。出現這一現象，可能是客棧、民宿等新興住宿產業出現以后，星級飯店對游客的吸引力減少，導致其對于旅游人數影響不顯著。星級飯店數量對旅游總收入出現負向影響結果，表明防城港市的旅游住宿接待已經飽和，并且在客棧、民宿等新興的非星級住宿的涌現下競爭更加激烈。對外開放程度對旅游總收入、旅游總接待人次具有負向影響，與興邊富民行動中的開放睦邊工程預期相反。究其原因，一方面，因為防城港市對外基本是對海產品和農副產品等進行簡單交易，處于“過境經濟狀態”，口岸作用優勢沒有充分發揮，致使對承接產業轉移及相關產業聚集缺乏吸引力，對旅游的帶動能力不強；另一方面，隨著防城港市對外開放程度提高，增強了通往邊境國家旅游的便利性，同時，本地的旅游吸引力、旅游項目豐度已經不能滿足本地居民的需求，使得民眾外出旅游的欲望越發強烈，導致本地的旅游消費降低。因此，如何實現留住本地游客和吸引入境游客是未來旅游發展的重要方向。教育程度對旅游總收入、旅游總接待人次也具有負向影響，原因在于隨著教育程度的提高，邊境居民見識增長，外出工作增多，導致邊境地區人才流失，致使旅游創新和服務質量下降，從而對旅游收入和旅游人數有顯著負向影響，不利于邊境地區旅游業的發展。

由控制變量系數的絕對值來看，對旅游總收入和旅游總接待人次影響較大的前四位因素是：產業結構、對外開放程度、基礎教育程度、社會消費情況。說明興邊富民行動對防城港市旅游經濟發展的政策效應主要基于產業興邊工程和民生安邊工程的提高來實現。雖然，對外開放程度和基礎教育程度對政策效應影響較大，但呈現負向影響，需要進一步調整開放睦邊工程結構，加強邊境口岸產業培育，轉變開放溝通方式；并通過調整人才保留與引進措施，充分發揮政策的虹吸效應，進一步釋放政策紅利。

綜上所述，興邊富民行動主要通過產業興邊、強基固邊、民生安邊等工程強有力地推動了防城港市旅游總收入和旅游總接待人次的增長，促進了邊境旅游發展。防城港市積極響應產業興邊工程，充分利用特色產業富民及創新邊境旅游品牌的行動，率先建立邊境旅游試驗區、跨境經濟合作區等，促進旅游經濟發展。當前眾多舉措有所成效，為我國邊境地區旅游發展提供了實踐借鑒。

(四)穩健性檢驗

模型1-2、模型1-3是通過調整控制變量后對模型1-1的穩健性檢驗，模型2-2、模型2-3是通過調整控制變量后對模型2-1的穩健性檢驗。模型1-2、模型2-2去掉與旅游發展關聯程度較大的基礎設施建設、公路密度和接待容量，之后測度控制變量的選取對政策效應的影響。在模型1-2中，減少相應的控制變量以后，雖然模型解釋能力下降1.57%，但F值依舊在1%水平上顯著，說明模型仍然有效；同理，在2-2模型中，模型解釋能力提高6.15%，模型依然有效。而表示政策效果的Tt*Ai的系數依舊為正且在1%水平上顯著。模型1-3和模型2-3去除對旅游總收入和旅游總接待人次影響較大的三個因素后，Tt*Ai的系數依舊為正且在1%水平上顯著。本次調整控制變量后的檢驗，說明了模型1-1和模型2-1的穩健性。

模型1-4和模型2-4采用反事實檢驗。假設興邊富民行動2009年前在防城港市實施過，即假設在2008年開始實施，因此，使用2006-2009年4年的數據實現模型1-4和模型2-4的回歸。由表5可知，模型1-4和模型2-4的交互項系數雖然為正，但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表明在假設政策實施的期間，邊境地區和非邊境地區的旅游經濟有所增長，但是效果并不顯著。這個結果進一步說明了模型1-1和模型2-1的穩健性。

五、研究結論與政策建議

本研究在分析興邊富民行動對邊境地區旅游發展影響機制的基礎之上，利用雙重差分模型評估興邊富民政策對防城港市旅游經濟的影響，并通過分析影響該政策評估效應的因素，為促進邊境旅游經濟的可持續發展提供政策建議。

(一)研究結論

1.根據DID模型分析結果可知，興邊富民行動對防城港市旅游經濟發展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說明在興邊富民政策的帶動下，防城港市旅游經濟得到了快速提升。

2.興邊富民行動主要通過產業興邊、強基固邊、民生安邊等工程，強有力地推動了防城港市旅游經濟的發展。未來需要優化產業結構、加大基礎設施建設、提升交通水平，從而增強旅游市場的生命力。

3.影響興邊富民行動促進旅游經濟發展的重要因素是產業結構、對外開放程度、基礎教育程度和社會消費情況，但其所影響的方向不一。其中，對外開放程度和基礎教育程度對旅游經濟發展產生了負向作用，故在興邊富民行動中需要改善開放睦邊工程結構，注重人才保留與引進，重視民生安邊工程，進一步釋放政策紅利。

(二)政策建議

根據研究結論，結合對影響因素的分析，可提出以下政策建議：

1.強化強基固邊工程，改善旅游發展環境

政府應該加強對邊境地區基礎設施的建設，全面優化邊境地區的旅游設施，提供良好的旅游環境。同時，以興邊富民政策和創建邊境旅游試驗區為契機，加大招商引資力度。

2.改善開放睦邊工程，優化對外開放結構

發揮興邊富民行動的開放溝通能力，通過調整對外開放產業結構，鼓勵外商投資旅游業，充分營造良好的投資環境，以邊境旅游引領邊境地區產業結構轉型升級和優化，持續釋放興邊富民行動的政策效應。

3.建設產業興邊工程，促進旅游產業發展

邊境地區有著比較獨特的自然旅游資源和特色民族文化資源，應當對其進行深度挖掘，開發具有多樣性的旅游產品，搭配合理營銷，提升邊境地區旅游吸引力，從而擴大旅游產業范圍，促進邊境地區旅游高質量發展，提高旅游消費。同時，要加強大數據信息建設，抓住人工智能時代的優勢，順應時代潮流，完善智慧旅游，在引進先進技術，建設旅游智能接待體系的基礎上，進一步提升旅游接待質量，促進旅游產業發展。

4.重視民生安邊工程，深化人才發展機制

就業是民生之本，教育是民生之基。而邊境地區在興邊富民行動中擔當著全新的、重大的使命，迫切需要引進、留住和培養人才。政府應注重人才引進，不斷加大人才工作力度，改善人才引進、培養、使用等措施，采用高校畢業生優惠政策，吸引高等教育人才，用人才促進邊境地區旅游創新和高質量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