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良(西安)
癸巳暮秋,子牧自黔返秦,在“半醒堂”書齋與我相見。仆仆風塵,迫不及待地告訴我想出一本厚一些的、有份量的書法集。這次專程回來帶了兩百多幅作品,讓我過目、評點、把關、審核,并請國家畫院楊曉陽院長題寫了書名,囑余作序,以壯行色。盛情難卻,慨然應允,卻不知從何下筆,延至歲末方成,算是應景之作吧!
這次見到的子牧,已是年屆不惑,洗盡了鉛華,脫掉了稚氣,多了些成熟。他快言快語,興致勃勃地打開書作,與我逐篇欣賞,延時一日,廢寢忘食。就書法而言,少了些稚嫩,多了些老成;少了些做作,多了些真趣。他對書法執著的追求精神及對書理探究的刻苦勁頭讓我感動。士別三日,刮目相看,我開始重新審視這位有思想、有才華、有追求的書法求道者。
與子牧相識久矣。這位自河南而來的年輕人,出身于一個書香世家,其祖其父都是文彩星馳的書法大家。世事浮沉,輾轉往復,他在長安城中的書院門開了一剪紙店,薄技謀生,殊為不易。因酷愛書法,得空就弄翰習書,不亦樂乎,甚而驚動了著名作家賈平凹先生為他譽名“子牧”。籍人介紹,幾次相交,聲氣相投,子牧拜我為師。余始終認為學生不好教,先生亦不好當。但此人好學,又是一塊好料,我定盡我所學,輔之,導之,雕之。子牧喜用長鋒,與我之愛好一樣。觀其書作,很有靈氣,然仍須狠下功夫,好好臨摹一些名碑法帖,向古人學習,向經典鞠躬。在時代的坐標上與經典同行,繼承就是最好的創新,這樣才能在書法上有大的收獲。相見愈多,甚為投緣,也就加深了師生誼情,無話不談。他每每從剪紙室出來,余常告之:剪紙為技,書法為藝;剪紙為暫時謀生之道,書法乃終生所求之道。先解決溫飽生計,安身立命,然后再續磨硯弄翰、修身養性之行。
“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闭\哉斯言,苦難是人生的潤滑劑,也是藝術的鮮花。子牧的人生歷程充滿了坎坷苦痛,落魄時他甚至不能以技養身,只好漂泊在外,遠走他鄉,在山水甲天下的桂林開始了新的生活。子牧在陽朔風景旅游區開了一間自己的書法工作室,受到了時任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長吳邦國的接見,馳譽一方,名噪一時。接著他又移師貴陽,在古玩城開了“品逸軒”書法工作室,總算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日子過得順風順水,他也就更加摯愛書法了——人生鋪就了藝術的底色!
學習書法,子牧初以歐柳為宗,上溯兩漢魏晉,行效米南宮、黃山谷,后至何道州飄逸灑脫之書風。近年博覽眾家,轉益多師,注重對傳統的繼承,對經典法帖的研習。臨池染翰,寒暑不輟,其用功及刻苦精神難能可貴,也使人刮目相看。他善用長鋒,充分利用筆的彈性,濃淡相間,意趣渾然,既于沉雄中見飄逸,又于蒼勁中顯靈秀。從他的作品集中不難看出,無論是形式、書風還是內容,他都費了不少心思,下了不少功夫。挑燈夜戰的身影、如癡如醉的求索,這是他刻苦硯耕的真實寫照。
讀書染翰,乃古今文人之日課。讀書長知識,增才干;染翰為陶情,為養性。技道雙修的子牧慢慢地進入了用特有的書法語言來表達心中所思所想的創作狀態。他明白了僅靠得形難抒胸臆、一味達情又失之狂野的藝術向度,也明白了在這個浮躁喧囂的時代,“少一點功利思想;多一點務實精神;少湊一點熱鬧之所;多行一點寂寞之道”的價值旨歸。畢竟,這才是多少成功之人的必經之途、必由之路!
書道淵源,書者抒也。由寫字狀態到書法狀態,需要很長時間來解決。而一旦進入書法狀態,就是我手寫我心、吾筆抒吾情。書家到最后往往是用毛筆來寫出自己的真情實感,達到“達其性情,形其哀樂”的境界,這又談何容易?它需要書家不斷鉆研,刻苦礪練,豐富學養,淡泊人生,以自己豐盈的內心世界、學識修養及完美的用筆結字章法來打動人。書之妙道,在于神采;筆走墨流,皆發于心。雖為書畫家操翰,實乃書家心跡的披露。一幅優秀的作品,既要有傳統書法的意蘊和內涵,又要有作者對書法研習的體悟,同時還要表達時代的精神風貌。話好說,事難做!但對于癡迷于中國傳統書法的求道者子牧來說,我相信他會領悟和參透其中玄機,不斷地去探索研習書法真諦——愿他在書法藝術的道路上越走越遠,越飛越高!
閑言碎語,信筆涂抹,不知所言允否,觀者自有評說!
是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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