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小書蟲

郝云華

初為人父人母，我們在開心之余，也會有一些小疲憊、小煩惱，但是每當看到孩子的一點進步，每當用智慧讓自己和孩子都向前邁了一小步時，那種幸福感是難以言表的。

悅悅一跑一顛地過來，不用想，她手里一定拿了一本故事書。果然，她瞪著澄澈的大眼睛說：“媽媽，我要聽故事。”奶聲奶氣里滿是期待，讓人不好意思拒絕。按說，孩子喜歡看書聽故事是父母的期望，可我們對悅悅的這個嗜好卻著實煩惱過一陣子。因為她對故事書的喜愛達到了癡迷的程度，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要聽故事。經常隔不了幾分鐘，她就拿著書駕到了，而大人分明剛放下書，還處于口干舌燥的狀態。

所以，給悅悅講故事在我們家成了一個“苦差事”。每次一看見她拿起書，我和老公立刻從沙發上彈起來，假裝做一些可有可無的事。總之，我們要顯得很忙，忙到顧不上講故事就對了。

兩歲的孩子看不懂我們的推三阻四，接著又去找奶奶。奶奶分外疼孫女，向來有求必應，即使正要睡午覺，也會馬上坐起來。只是奶奶讀書不多，有些字免不了念半邊，比如，把“小浣熊”念成“小完熊”。這不，臥室里又傳來了悅悅的糾錯聲：“是‘攝影，不是‘聶影！”剛兩歲的悅悅口齒不太清，聽奶奶沒有讀出自己糾正的發音，她不滿意地拿著書跑了出來。

一看逃不過，我只好再次給她講故事。先講了《狼和小羊》，又講了《烏鴉喝水》，等講完《龜兔賽跑》和《三只小羊》，我感到嗓子再次開始冒煙。可是悅悅卻彎著小腿，坐在我的膝蓋上一動不動，手里還緊緊抱著好幾本故事書。看來我的工作量還很大啊，但這幾天我的咽炎犯了，實在是講不動了，怎么辦？我靈機一動，計上心來。

“悅悅，你最像誰？”

“媽媽，我最像媽媽！”

“對！悅悅愛聽故事，因為媽媽也愛聽啊！你知道嗎？媽媽也想聽你給我講故事呢。”

“我……不會講故事。”

“你看，你都知道奶奶哪里講錯了，這就說明你已經記住了很多故事，你試試，想到什么就講什么，講完了媽媽獎勵你一塊小蛋糕！”

也許是“小蛋糕”起了作用，悅悅拿起最上面的《小馬過河》開講。她剛念出故事名字的時候，聲音有點怯怯的，似乎充滿忐忑。我拉住她的小手，做出認真聽講的樣子。

“一天，馬媽媽對小馬說……”我真的沒有想到悅悅能講得這么好，甚至可以說一字不差，就連講完一篇需要翻頁時，小手都配合得天衣無縫。就好像那上面的每一個字都是她相熟已久的好朋友，而事實上，她一個字也不認識。她的聲音很稚嫩，但模仿的卻是我的腔調。說“啊”的時候，小嘴張得圓圓的，似乎張得足夠大才能講得足夠好。“yu”這個讀音她還發不好，就把嘴巴閉上發出“嗯”的聲音，就代表是“yu”了。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表情如此認真，仿佛在做著天底下最神圣的事情。我聽到老公走過來的腳步聲，他一定也是被閨女講故事的聲音吸引過來的。而悅悅此時早已沉浸到故事的情節中，沒有注意到我們驚訝的神情。

一個故事講完了，悅悅放下書，不好意思地捂住臉躺倒在我的懷里，這次處女秀似乎也讓她自己大吃一驚。此處一定要有掌聲，我和老公使勁鼓起掌來，我們的女兒多棒啊！老公似乎是等不及一般，一把抱起女兒：“媽媽和悅悅都講了故事，現在該輪到爸爸了吧？”這還是我頭一次看到他這么主動地張羅講故事。

整整一個下午，我們3個人都滿面笑容，神采奕奕。初為人父人母，我們在開心之余，也會有一些小疲憊、小煩惱，但是每當看到孩子的一點進步，每當用智慧讓自己和孩子都向前邁了一小步時，那種幸福感是難以言表的。做父母的滋味，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