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1世紀以來,山西女性文學界涌現出許多優秀的女性作家,其創作對山西文學界的影響日益擴大,引起了國內文學界的關注。這種繁盛局面的形成與女作家們的群體凝聚力有較大關系。此外,山西女性文學有獨特的文化傳承特點,在表現地域文化中追求獨特的審美價值與藝術特色。
關鍵詞:女性作家;文化傳承;藝術特色
20世紀的山西文學史中,女性作家較少,而男性作家已形成了“山藥蛋派”“晉軍”及“晉軍后”等清晰的發展脈絡。比較著名的山西女性作家包括五四時期的石評梅,新中國成立后的王樟生、杏綿、郁波等。21世紀以來,山西女性作家逐漸嶄露頭角并活躍于文壇,對文學界產生了較強的影響力。
一、群體凝聚
21世紀以來,山西新老作家都活躍于文壇,作品發表數量激增。蔣韻一如既往筆耕不輟,發表了一系列優秀小說:2005年出版長篇小說《隱秘盛開》,獲第四屆趙樹理文學獎長篇小說獎。2007年與李銳共同創作的“重述神話”項目長篇小說《人間》,小說《心愛的樹》獲第四屆魯迅文學獎中篇小說獎。2009年小說《英雄血》獲《小說月報》第13屆百花獎中篇小說獎;2010年出版長篇《行走的年代》,獲第二屆郁達夫小說獎。2014年小說《朗霞的西街》獲老舍文學獎中篇小說獎。 2019年,長篇小說《你好,安娜》,登上2019年收獲文學排行榜長篇小說榜第4名。2020年12月,小說《我們的娜塔莎》發表于雜志《收獲》,后登上2020收獲文學榜中篇小說榜首。 2021年8月,出版長篇非虛構作品《北方廚房》,記錄了一個北方家庭從1950年一路走來的“味覺記憶”。葛水平被譽為山西文壇的一匹“黑馬”,集中發表了一系列影響深遠的中篇小說:《甩鞭》《地氣》《天殤》《狗狗狗》《喊山》《空山草馬》等,另有長篇小說《裸地》《活水》。笛安以《龍城三部曲》受到評論界關注,2018年都市長篇小說《景恒街》,獲人民文學獎長篇小說獎。孫頻雖然離開了山西,但近些年也創作出了不少優秀的作品,《松林夜宴圖》獲得第五屆郁達夫小說獎“中篇小說提名獎”。 2020年,《鮫在水中央》獲得《第五屆華語青年作家獎》中篇小說獎提名獎。此外還有張雅茜、陳亞珍、李燕蓉、李心麗、曹向榮、小岸、寇子、蔣殊、陳春瀾等女性也為山西文壇注入了新鮮的血液。
21世紀山西女作家創作作品數量的增長與她們的群體凝聚力有關。相對別的地域作家來說,山西女作家更加注重群體的力量。山西女性評論家吳言準確地對此進行了總結:“山西女人同這片土地的抗爭是激烈的。她們想突破沉重的土地,生根發芽,開花結果。文學成為她們最好的倚恃,所以進入21世紀以來,山西女作家漸成群落,呈現出集體勃發的勢態。[1]”2008年4 月 19 日,山西省女作家協會成立,著名女作家蔣韻成為第一屆會長。這一協會的成立具有重要的里程碑意義,時任山西省副省長、中國作協副主席、省作協主席張平到會祝賀并講話:“近年來女作家群體越來越大,這是山西文學界的大事,也是全國文學界的大事,女作家群體年輕,是文藝創作的最大潛力所在,是山西文壇的希望。”女作協的成立為女性作家提供了一個相互交流和學習的平臺,圍繞在女作家旁邊的還有一批優秀的女性評論家,女性們抱團為山西文學的興盛做出了應有的貢獻。
二、文化傳承
山西女作家的創作立足于三晉大地,受晉文化的滋養和孕育,創作出了獨具特色的作品。山西處于內陸省份,受農耕文化的影響,鄉土文學一直是山西文學的主流。“山西青年作家群執著地展現著他們所生存的這塊土地上的人生故事?由此也就自然地帶來了他們作品中獨特的風景和蘊含?那將是20世紀末期中國北方內陸鄉村“時代生活和情緒的歷史”[2]。從20世紀以趙樹理為代表的“山藥蛋派”,一直到“晉軍”“晉軍后”,都以表現鄉村鄉民生活為主。受這一文化傳統影響,山西女作家也以晉地鄉土為書寫對象,如張雅茜、葛水平、曹向榮、高蕓香、蔣殊、李心麗等人,創作出了大量表現晉地文化的鄉土作品,其中最具典型的代表作家就是葛水平。葛水平將故事放在了她熟悉的晉東南區域,“山神凹”成了她作品中的典型地標。她用融入其中的生活經歷,打量著鄉村世界和活于其中的獨特“生命”。葛水平在鄉村長大,她見過人驢共住的土窯,聽過彌漫在田間地頭的二胡聲……總之,山神凹人的野性與自然,滋養著葛水平的創作。她知道,鄉村是創作的源泉,是給予她源源不斷靈感的地方,所以她二十年如一日地執著于這一主題。“語言是文化的重要載體,方言則是地域文化的重要載體,它凝結積淀著特定地域的歷史文化內涵,反映著某一地域的自然與人文特色,獨特的風俗與民俗。[3]”在她的小說中,隨處可以看到山西方言的使用,她用農民地道的語言表現地域的文化。小說中隨處可見晉東南方言,把妻子叫“婆娘”、丈夫叫“漢”、香皂叫“香胰子”;晉東南獨特的面食“揪片兒湯”“高粱魚兒”;欠債叫“饑荒”、職業叫“營生”等;《活水》中放羊的韓谷雨罵烏鴉“黑皮黑肉黑心肝,出門不知道穿個褲衩”,一下把農村生活的具體場景活靈活現地呈現在讀者面前。
三、藝術特色
男性作家與女性作家的寫作內容存在較大差別,山西女作家一般不涉及宏大的敘事,她們用更為感性的情緒線條描繪具體的人物和事。她們著眼于家庭這個小的視域,注重情節的生活化,從日常瑣事中探尋女性的命運。通過這些作品,可以感受到美好人性的傳遞,對善的推崇,對美好情感、品質的向往,從中領悟到三晉善文化傳承的魅力。葛水平在她的作品中,塑造了一系列善良的女性形象,《喊山》中的紅霞,《裸地》中的女女,《甩鞭》中的王引蘭等。在以鄉土為主題的小說中表現人性的善良,謳歌鄉村古樸的人性之美。蔣韻的作品雖不以表現鄉村為主,而是表現謳歌人性之善,如《上世紀的愛情》《走入深淵》《你好,安娜》《我們的娜塔莎》等。蔣韻的主人公都生活在一個以“太原”為原型的內陸“小城”里,她們“渴望救贖又拒絕救贖,拒絕平庸又困于平庸”“懷揣失傳的浪漫與詩意、無處置身的精神潔癖,永遠漂泊在尋找的路上。”蔣韻筆下建構出來的是一幅眾生平等的生活圖景,這里面不區分男性、女性,有的只是唯一的善的人性。
同樣,在她們的作品中沒有對男權文化進行激烈地批判。“當走在文學潮流之首的其他省市女性作家們紛紛創作出女性意識鮮明的作品時,當女性主義文學批評理論成為一種流行的文學批評方式時,山西女性作家們卻仿佛完全無動于衷。[5]”刻畫女性形象的同時,并不貶斥男性形象。葛水平小說《喊山》中的臘宏可以說是一個相對殘忍的男性形象,然而葛水平在寫他之所以被韓沖誤炸死是因為想摘野毛桃給孩子吃,他人性最初的善并沒有完全泯滅。張雅茜是運城作家,作為河東文化的典型代表作家,他塑造了一批受儒家思想影響的敢于擔當的男性形象,像洪流老師、喬成仁等。
四、總結
當今時代是一個快速發展的時代,山西女作家們需要不斷創作出新作品,才會給社會和文學留下記憶。時代與社會、地域與文化、民生與發展,是作家創作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唯一源泉,山西女性作家需要用手中的筆謳歌時代、傳承地域文化,為繁榮發展我省的文學藝術事業作出新的貢獻。
基金項目:山西大學商務學院《山西省女性作家人生形態與文學創作研究》(2020025)科研成果。
作者簡介:趙玲麗,女,山西大學文學院博士,山西工程科技職業大學副教授,研究方向為文學理論與批評。
參考文獻:
〔1〕吳言.地域·突圍——山西女人(下)[J].名作欣賞,2017(3):55.
〔2〕侯文宜.現實主義精神的承載與弘揚 ——論山西青年作家群的創作取向[J].山西大學學報(哲社版),1997(4):65.
〔3〕李浩.地域空間與文學的古今演變[J].陜西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5,34(3):72
〔4〕趙春秀.山西“新時期”女性作家小說創作綜論[M]太原:北岳文藝出版社,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