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杜羅：帶領委內瑞拉進入新時代

2020年12月6日，委內瑞拉舉行議會選舉，馬杜羅領導的執政黨競選聯盟獲勝。委內瑞拉總統馬杜羅宣布勝選，他在發表電視講話時，宣稱這是一場偉大的勝利。

不獲勝，就辭職

這場勝利，馬杜羅等了5年。5年前的那場議會選舉，多個反對黨組成的聯盟贏得了多數席位，開始持續向馬杜羅政府發難。也是在那場選舉中，反對派議員瓜伊多登臺亮相。2019年初，剛剛當選議會主席的瓜伊多在首都加拉加斯的一次集會上，突然自封“臨時總統”，并隨即得到美國承認，大大加劇委內瑞拉混亂局勢。在美國持續進行打壓的背景下，這次議會選舉就更引人關注。

選舉進程一波三折。先是一場大火。2020年3月，加拉加斯存放投票器的倉庫發生火災，近5萬臺投票器和近600臺電腦被燒毀。選舉委員會主席警告：“如果一些小團體認為這樣做能破壞憲法所規定的選舉進程，他們就大錯特錯了。”

緊接著是反對派發難。眾多反對黨聲稱，選舉存在舞弊，要共同抵制。棄選的瓜伊多表示，參加選舉等于“共謀”，他拒絕承認選舉的合法性和結果，還呼吁民眾不要投票，以便向世界證明委內瑞拉人已經失去了對選舉的信心。

美國自然也不會缺席。美國財政部2020年9月宣布制裁5名委內瑞拉議員，理由是他們支持馬杜羅以及受其“操縱”的議會選舉。美國財政部長姆努欽在聲明中說：“美國依然致力于確保委內瑞拉人民得到他們理應享有的自由公正選舉。”其他負面聲音也不絕于耳。歐盟要求委內瑞拉推遲選舉，理由是委內瑞拉不存在舉行透明、公平和公正選舉的條件。美洲國家組織大會也通過決議，稱委內瑞拉現政府為“馬杜羅非法政權”，說即將舉行的選舉是“欺騙性的”。

面對各方壓力，馬杜羅表現得信心滿滿。他批評瓜伊多是因為沒有勝算才帶領反對黨抵制選舉，并在2020年9月赦免了110名反對派人士，鼓勵反對派參加選舉，表現出愿意達成全國和解的姿態。他回擊統治美國的那幫人，說他們行事如同黑手黨，威脅、勒索、敲詐和攻擊無所不用。他還宣布，300余名國際觀察員確認參與監督選舉。在選舉前夕，他高調表示，如果反對派獲勝，他將辭去總統一職。

最終，人民給了他一個答案。有觀察人士注意到，這次選舉的投票率為31%，不少國家也沒有認可選舉結果。與此同時，普遍看法是馬杜羅的權力將進一步得到鞏固。隨著本屆議會任期結束，瓜伊多將失去以議長身份自命“臨時總統”的政治基礎。

拉美的“反美先鋒”

作為拉美的“反美先鋒”，委內瑞拉長期被美國視為眼中釘，2017年特朗普就任美國總統后，更是不斷在政治、經濟、外交和軍事上向委內瑞拉施壓，大力支持瓜伊多，逼迫馬杜羅下臺。即便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肆虐，美國依然動作不斷。2020年3月，美國司法部以涉嫌“毒品恐怖主義”為由起訴馬杜羅等委內瑞拉高官。美國國務卿蓬佩奧還宣布懸賞1500萬美元“抓捕”馬杜羅，他的4名親信也各被懸賞了1000萬美元。4月，美國宣布將聯合其他國家在西半球發起最大規模“禁毒”行動，以防止“來自委內瑞拉的毒品進入美國”，而美國用于“禁毒”的軍事裝備包括海軍驅逐艦、戰斗艦、巡邏機、巡邏艇等。馬杜羅說這是30年來美國在拉美規模最大的軍事部署，將把整個地區拖入代價高昂、血腥和無限期的戰爭沖突。9月，蓬佩奧來了一場為期3天的南美四國行，先后訪問蘇里南、圭亞那、巴西和哥倫比亞，委內瑞拉是他此行的重要議題。在圭亞那，他稱馬杜羅是“受指控的毒販”，必須下臺，還說美國將和圭亞那在圭委兩國有爭議的海域聯合巡邏，一起打擊毒品犯罪。在巴西，他到訪一處委內瑞拉難民安置點，指控馬杜羅人為制造危機；又宣布美國將再提供3.48億美元，幫助逃離馬杜羅政權的委內瑞拉人。對此，馬杜羅回擊稱蓬佩奧此行是戰爭販子巡回之旅，企圖聯合南美多國向委內瑞拉宣戰，但以失敗告終。

在此次議會選舉后，蓬佩奧繼續指責馬杜羅政府是“非法政府”，稱發生的不是選舉，而是詐騙和騙局。委內瑞拉外交部長回擊道：“一個僵尸說話了！不過，和他的老板說的一樣，舞弊確實存在，存在于美國選舉中。蓬佩奧國務卿，坦然接受事實吧！在委內瑞拉，你們遭受了徹底的失敗。”

抓住“槍桿子”，打開“錢袋子”

2013年，公交車司機出身的馬杜羅當上了委內瑞拉總統。當時，看好他的人并不多，反對他的人倒是不少。他沒有前任總統查韋斯那么有威望和魅力，而國際市場石油價格的大幅下跌，更是給委內瑞拉經濟帶來沉重打擊，讓查韋斯時代的“大派福利”做法很難繼續下去。可以說，馬杜羅接手的國家政治、經濟、社會和外交都深陷危機。不過，面對內憂外患，馬杜羅還是通過軍事、民生等多項措施，慢慢穩住了局面，并在2018年的大選中獲得連任。

這一切離不開軍方的支持。有報道說，馬杜羅曾讓軍方人士出任政府高官，或是讓軍方控制的公司參與回報豐厚的石油生意，以確保他們的忠誠。

除了軍隊，馬杜羅也掌握著委內瑞拉其他主要國家機構，如最高法院和全國選舉委員會等。即使此前反對派控制議會，但議會通過的法律，也多被查韋斯控制的最高法院或全國選舉委員會否決。2017年，馬杜羅根據憲法，選舉成立了制憲大會。制憲大會由支持馬杜羅的代表組成，成功取代議會的立法職能，一舉將反對派邊緣化。

此外，馬杜羅也不忘讓民眾得實惠的重要性。比如，政府發行新的身份證明“祖國卡”，并不時通過該卡發放補貼，如狂歡節補貼、圣誕節補貼、孕婦補貼以及新生兒補貼等。政府還推出食品補助計劃，向低收入民眾發放食品盒，食品盒里通常有米面、豆類、奶粉和調味品等。對于遭遇食品短缺的民眾，這項舉措十分重要。

與之相對的，則是瓜伊多等反對派日益喪失了人心。他們脫離民眾，完全依附于美國。當民眾因為美國的制裁陷入困頓時，瓜伊多還在呼吁歐美加大制裁力度，這讓很多民眾氣不打一處來。同時，瓜伊多自己也受多樁腐敗丑聞牽連，政變未遂后支持率不斷下降，還受到反對派內部排斥。

兩相對比，馬杜羅一手抓住“槍桿子”，一手打開“錢袋子”，牢牢抓住了支持自己的選民群體。難怪有評論稱，在委內瑞拉，馬杜羅領導的政府“可以贏得任何一場選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