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語,王恩聚,李圣愛
(吉林農業大學外國語學院,吉林長春 130118)
在我們日常生活中,蘑菇是很常見的。但在人們的視野中,絕大部分人只知道一些基本類型的食用菌。蘑菇博士圖力古爾多次考察東北亞地區后,在《多彩的蘑菇世界: 東北亞地區原生態蘑菇圖譜》這本書中介紹了近500 種蘑菇,并附有900 多張原生態照片。此書的英譯版對東北亞地區菌類的科普以及菌物科學教育發展有著非常重要的影響作用。但到目前為止,對菌物類翻譯的踐行者畢竟是少數,大多書籍記載為拉丁文學名加漢語介紹。因此在此次研究中,目的論的理論知識學習能力的提升以及對菌物類翻譯方法的掌握有著非常重要的意義。
早在20 世紀70年代,功能派翻譯理論在德國興起。其經過4 個階段的發展。第一個階段是由凱瑟琳娜·萊斯首次把功能范疇引入翻譯批評,將語言功能,語篇類型和翻譯策略聯系在一起,從而形成了功能派理論思想的初步框架[1]。萊斯認為綜合性交際的翻譯才是理想的翻譯,翻譯研究過程中,不應該一味追求翻譯對等,而是應先考慮譯文的主要功能特征,將文章體裁、翻譯策略、語言功能等多方面因素綜合分析考察。翻譯方法取決于語篇類型。第二個階段由萊斯的學生漢斯·弗米爾提出了目的論,該理論認為翻譯是以原文為基礎的有目的和有結果的行為,這一行為必須經過協商來完成,翻譯必須遵循目的原則,語內連貫法則和語際連貫法則。這也意味著譯文中句與句之間要保持內部連貫,其次是要確保譯文和原文也必須有連貫性,不可脫離原文。第三個階段中賈斯塔·霍茨—曼塔里提出翻譯行為理論,與目的論相似,弗米爾后來也將二者融合。第四個階段由克里斯汀娜·諾德對功能派理論進行了全面總結,經過梳理整合功能派的各學說,最后提出譯者應該遵循“功能加忠誠”的指導原則,從而完善了該理論。
(1)目的原則。
傳統翻譯研究理論都是以起于原文,終于譯文。但目的論認為,翻譯目的決定翻譯結果,由結果決定方法。目的原則(skopos rule)是3 個原則中最重要的。合理的譯文是具有交際功能的,應將譯文融入目的語社會文化語境中,讓更多的目的語讀者更好地去理解原文。因此,譯者們需要根據其不同的翻譯目的采取適當的翻譯方法,從而完善單一地使用直譯或意譯的不足。
(2)連貫原則。
連貫性(coherence rule)指譯文必須符合語內連貫(intra—textual coherence)的標準,其基本要求是保證文章的可讀性和可接受性。翻譯的理論以及技巧需要在不同語言、文化的對比分析基礎上進行構建[2]。就像漢英翻譯的過程并不只是簡單的一一對應到每個字,不同的民族,不同的文化背景有著不同的表達方式,譯者需要正確認識到這一點,不僅要考慮詞匯語法的運用是否合理,也要考慮譯文是否目的語讀者的“胃口”,同時靈活運用翻譯方法,保證翻譯的連貫性。
(3)忠實原則。
忠實性原則(fidelity rule)指原文與譯文之間應該存在語際連貫一致(inter—textual coherence):與原文忠實的程度和形式取決于譯文的目的和譯者對原文的理解[3]。雖然譯者可以根據自己的翻譯目的對翻譯方法進行相應的改變,但是譯文的基礎是原文,沒有原文就沒有譯文。因為在翻譯時,要懂原文的兩層含義。不僅要懂“字面”,更要懂“字里”。若想要實現真正的忠于原文,就要我們根據不同語境和背景弄清作者意圖,找準切入點。
(4)目的論三原則的關系。
這三大原則構成了翻譯目的論的基本原則,但是翻譯過程中的第一法則是目的法則,連貫性原則、忠實性原則都必須服從于目的原則。
隨著我國菌物研究的發展,專家學者們根據研究成果撰寫有諸多菌物科普類學習書籍,例如:圖力古爾教授的《多彩的蘑菇世界:東北亞地區原生態蘑菇圖譜》 和由中國菌物學會與吉林農業大學聯合主辦出版的期刊“菌物研究”等。但基本都為中文版,對外研討教學和交流學習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影響和阻礙。到目前為止,這些書籍大多是用拉丁文學名加漢語介紹的,并且菌物類書籍的英譯還存在許多問題,如選詞不夠準確,出現“一詞多義”和信息傳達有偏差的現象等。因此,將翻譯目的論的三原則應用于菌物類翻譯就顯得尤為重要。
譯者們在針對非文學類書籍或者文章進行翻譯時,多為直譯。因為人們在翻譯時普遍認為,非文學類作品的用詞造句比文學類作品的更直接,更簡明扼要,每一個句子都可以單另拿出來進行說明,不是很需要聯系上下文,也沒有那些復雜的人物心理、社會背景,沒有那么多隱含意義。故而譯者們多為直接對應翻譯,完全按照原文的措辭及句子順序,不多加其余的改變。因此,直譯的結果多為與原文的行文結構相對應,而意譯多為與原文的內涵意義相呼應。雖然非文學類書籍或者文章多涉及農業,科技等方面,要求用詞嚴謹,言簡意賅,但是也不能為了一味追求形式上的完全統一而不知變通。菌物類書籍恰屬于非文學類書籍,為了能讓其譯文被更多人接受,我們應懂得對書籍內容多維度思考: 因中英文化背景的不同,兩種語言的詞匯對應不一定是“一對一”,經常會出現“一對多”或者“多對一”的局面,在這時,我們就應思考對應的英文翻譯是否是這一領域的專有名詞,這是對用詞是否準確的反思;考慮到此類書籍的句子多為短小精悍,此時我們應該思考如果一味注重形式的統一,會不會違背譯語文化的行文方式,若真是這樣,那譯語者就很難去很好地接受譯文,因為每一個句子的用詞順序都與他們的不同,這是對行文造句是否合理的反思……當然,在現實翻譯中還有許多其他方面有待考量。
在目前情況下,菌物類書籍漢英互譯過程中最常見的問題是翻譯時,過分強調詞與詞的一一對應,只單純采用直譯的翻譯策略,而忽略了譯出的句子是否完整,是否符合目的語語法以及目的語讀者的習慣。
例1:在《多彩的蘑菇世界:東北亞地區原生態蘑菇圖譜》一書中,圖力古爾教授記錄到大蓋皮傘的簡要特征為:“群生于闊葉林或針葉林地枯枝落葉中。菌蓋黃土色,皮質,較薄。菌褶較密,直生,菌柄基部表面生白毛。”
有的譯者翻譯成:“Group in broadleaf forest and coniferous forest in the litter. Cap yellow, cortex, thin.The bacterial fold is dense and straight. White hairs on the basal surface of the stalk.”
根據句法來分析,從這個譯文我們不難看出,單純直譯,死譯是有很多問題存在的。接下來,我們來逐步分析。第一句如果“group”作動詞,那么句子缺主語,“group”也應該用分詞形式。但是這個句子的說法在英語里接受程度不高。根據目的論的連貫原則,譯者需保證譯文的可讀性和可接受性,我們可以通過對不同詞性加以靈活變化來做到這一點。因此,我們可以將其改為:“It grows in the litter of broadleaved or coniferous forests in group.”第二句的原文是多詞的并列,所以譯文看似是遵循了忠實原則,保留了原文的行文風格,但是此句缺謂語動詞,并且根據英語語法習慣,多個單詞并列時需要用連詞來接續,這也是遵循目的原則和連貫原則的體現。再者,因為中西方文化的差異,原文的“皮質”也并非是名詞,而是描寫大蓋皮傘質感的形容詞:“皮質的”,所以此處應該用“cortical”。第二句可更改為:“Cap is yellow, cortical and thin.”接下來,最后一句的錯誤在于“漏譯”。因為沒有忠實原文中的“生”,一字之差而出現了缺謂語動詞的語法錯誤。應改為:“There is white hair on the basal surface of the stalk.”當然,除了按照原文挨個單句翻譯以外,為了使整段話中每一句更連貫,我們也可以將兩個短句捏合在一起,例如:“The bacterial fold is dense and straight with the white hair on the basal surface of the stalk.”在確保譯文可讀性的同時,句式結構可以靈活變化。
例2: 書中記載到血紅小菇的簡要特征如下:“菌蓋邊緣有鋸齒狀,用小刀劃破菌蓋就“出血”。
譯文為:“The edge of the bacterial cap has a serrated shape. It will ‘bleed’ if you cut it with a knife.”
單獨從句法上分析,這句話是沒有錯誤的。但是,對于沒有見過這種蘑菇或者對于菌類并不熟悉的讀者來說,他(她)也許對于’bleed’一詞有些困惑。這個時候,出于對目的原則的考慮,我們可以在這個單詞后面附加上進一步的解釋:“它會流出血紅色的乳汁”。這樣簡單地處理一下會更便于讀者理解原文,使得他們對血紅小菇的特征有一個更明確的認識。
因此這句話的譯文可以改為:“ The edge of the bacterial cap has a serrated shape. It will ‘bleed’ (it will shed blood-red milk) if you cut it with a knife.”
例3: 此書中對舟濕傘的簡要特征描述如下:“菌蓋、菌柄朱紅色,仔細觀察可以看到菌蓋表面有細小的毛狀鱗片。”[4]譯文為:“The cap and stalk are vermilion, and it can be seen that there are fine hairy scales on the surface of the cap.”雖然我們常說“漢語多主動,英語多被動”,這句話符合這個慣例,但是從這個句子我們可以看到譯文并不能完整地表達原文的意思,在使用被動語態的同時,忽略了原文的“仔細”一詞。這個句子很“努力地”遵循了目的原則,盡可能地接近英語語言習慣,但是卻沒有遵循“忠實原則”,而導致了語義不全。漢英翻譯并不是漢字與字母間刻板地轉換,我們要根據實際情況而定,因此這句話的譯文可以改為:“The cap and stalk are vermilion. And after careful observation, we can see that there are small hairy scales on the surface of the hyphae.”雖然這個句子用的是主動語態,但是它在符合譯入語表達習慣的同時,原文的語義也都得到了正確、完整地表達。
經過上述分析,我們可以得出結論:我們在翻譯時不可以偏概全,目的論的三原則是不可或缺的。
語言不僅是簡單的字的堆積,而是不同的文化在經歷過時間的沉淀,與人們生活習慣相結合后的智慧結晶。所以從事漢英互譯的譯者們其實是架起兩種文化的溝通橋梁。語言誕生于文化,而文化也在一定程度上制約著語言[5]。因此這就要求譯者們準確把握由于文化差異帶來的語言習慣的不同,從而使譯文更加精準,更加地道。綜上所述,精準的漢英翻譯過程中不僅考驗的是兩種語言理論知識的學習,更考驗的是對兩種語言文化的理解與吸收[6]。
諸如《多彩的蘑菇世界:東北亞地區原生態蘑菇圖譜》 的菌物類科普書籍的行文特點就是簡潔而精確。書中語言多為簡短的句子和短語的并排使用。對此類書籍的翻譯,逐字逐句地死譯是萬不可取的,譯者們需要靈活運用多種翻譯策略。在翻譯時,應當注意避免因中英文化差異而引起的誤譯。從目的論的角度來看,要依據中英不同的文化背景來謹慎考慮詞的詞性和含義的變化,以便于目的語讀者更好地理解書中的內容。在翻譯過程中,全面考慮并遵守目的論的三原則尤為重要。希望通過此次嘗試對《多彩的蘑菇世界:東北亞地區原生態蘑菇圖譜》的翻譯和分析,對以后的菌物類書籍翻譯學習有所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