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渡·十二門徒 [組詩]

阿爾芒

他想擦去夢上的腳印

月亮上

留下腳

印讓他

不安怕

夢上留

下疤痕

總盼有

人去擦

掉阿姆

斯特朗

橫切心中的目光

土撥鼠又溜進了地洞

有點結巴的

斧頭，砍倒了一株桉樹上的落日

西紅柿不在，土豆泥

也不在

落基山脈

一根削了皮的修長蘿卜

把杜威的目光拉進果園的成熟

他會把一只紅蘋果，橫切出心中

平素看不見的黑星星。黑的，孤獨

當家

客串的男人，給當家的小鬼

指路

而你只是

卡爾金的爸爸，赫德。遠遠地坐著

喚風者，下班后有頭朝下的生活

抵近犯罪現場，或者第七封印

無語問蒼天：我的小宇宙還否仍然

在什么地方

茍活著？也有一個囚徒

在里面服勞役，想一塊出逃的。冰

半人半魚

除了身旁的水以外，還是水。艾麗莎

從此不再自我傷害

脖子上的三道傷痕

變成了

魚鰓

多么出色的

成績單。你已游進

外婆的大海，而我還在

沙灘上，半人半魚地蠕動。有時候

還要穿上星期天的衣服，為過去讓路

底層的珍珠

貓咪們

從林中木屋

走出，彎過過于喧囂的

孤獨。去十一點后的車站

迎接赫拉巴爾

和一趟被嚴密監視的列車

底層的珍珠，曾侍奉過國王。他們被蒙上

一層灰霾，但沒有掉進絕望和驚慌

之淵。活在自己撿到的

泥灘上

永不解密

洄游動物和向南的意圖，到此

為止

加拉帕戈斯群島，象龜和鵜鶘

以及羊齒植物，在鏈球似的彎嶼里

緩慢居停

淤泥與雜屑，也扎下

根來。輕飲——潮間

帶溫暖的，赤道潛流

還有一些東西深藏于

腹下，永不解密。比方德雷克的，痛

在某處

3分12秒的循環

2分05秒的靜止

任何時候

他都只在自己身邊

酒店是真實的。59號房間經常

放浪

也麻痹大意

吊帶裙和克萊奧

忍俊不禁。她們落筆很輕

卻能觸動你內心最看重的地方。在某處

隸屬自己的烏托邦

真菌呈輻射狀

生長，洇于

神秘的

光暈

之中。沙環：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入口

還有一個七平方公里的無人區

夾在沖突中間。利伯蘭把印有飛鳥的

黃色旗幟升起，建立迷你國度

每個人

都手持一本《圣經》。唯獨他們例外

遁紋

夫復

何求？運交華蓋，在羅馬圣彼得廣場

一塊空心巖石上方

豎立一個古埃及方尖碑

讓恒河、多瑙河、尼羅河

與拉布拉他河

匯聚成盾形紋章。鳥銜住的橄欖枝

雕像很大，貝爾尼尼很小。在瑪麗娜教堂

他的牌位常常被人忽視。太陽的

芒紋

零度界面的半音?

上升C的等音開始，降D上的和聲把

聽眾的

外焰

和矯健的管風琴，從指揮棒的前額

引向大自然的后腰

敬虔者

向上帝的

傾訴，抑或神對人間的撫慰。布魯克納

用半音手法，膾炙一部跨境食譜的首稿

讓處于零度界面的身體，得意。忘——形

被摁住的琴弦

十羊九牧

還有一只羊，與黎巴嫩的小鳥

睡在一起，摁住拉比看不見的琴弦

屋角的農事：從種子落地，到幼牙破土

從枝繁葉茂，到開花結果……她獲取了

種植的全過程，還從中得到默契、襁褓

而他，沒有自己的身世。只知道

消失

從來時

就開始，而且還將繼續下去。直至消失

妄想

帶銀扣的

馬靴

系領結的

燕尾服

——被當成了昆蟲。國王與皇宮也在其后

一只蟋蟀，凍僵了，把它放到懷里。直至

蘇醒。法布爾。此時

你被另一只蟋蟀

當成了一只蟋蟀

而且還患有癲癇